翌日。
所有關於親子鑑定的相關報道全都消失不見了,也沒有人再談論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所有的媒體雜誌,就連網絡上的喧囂的流言也遍尋不到蹤跡。
取而代之的是蕭家五年前火海中喪生的大小姐蕭清歌死而復生,報道一出來,就引起軒然大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黎安顏看到這則報道,盯着加大的字體看了足足一分鐘,纔打電話給寧婉,“爲什麼要站出來,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
寧婉的語氣用慵懶懶的傳過來,帶着漫不經心的意味,“你是我妹妹啊,小寶貝的病已經讓你心力交瘁了,哪能還讓你爲了這種事情勞心勞累的。”
“阿婉!”黎安顏語氣嚴肅了幾分,“我要聽實話,是不是……”
“安顏,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我跟阿琛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寧婉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淡聲道,“即使沒有你,我早晚也會這麼做的,只不過時間提前了一點。”
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黎安顏抿了抿脣,“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回寧家了,阿琛也安排了人手保護我,你不用擔心我。”寧婉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男人,嗓音低低道,“安顏,如果你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就去找容琛,他其實就是你的……”
話音戛然而止,黎安顏臉上帶了幾分急切,“阿婉,寧婉你還在嗎?”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再打過去,已經是出於關機狀態了。
黎安顏咬了咬脣,她不知道寧婉未完的那句話想要說的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容琛跟他一定有種密切的關係。
難道會是……
黎安顏給唐亦琛打了個電話,旁敲側擊的問了他一些事情。
唐亦琛本來還很隨意的跟她聊天,聽她提及容琛的名字,問的也是關於容琛的一些事情,回答就變得有些模棱兩可起來,大多時候都是在敷衍她。
黎安顏聽了出來,心裡也有了答案。
電話掛斷,她心裡越想越不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電話給容琛。
容琛的語
氣一如既往的溫潤,聽她說了事情的經過,只是讓她不要擔心,寧婉有他安排的人暗中保護,而且她現在跟穆昊然在一起。
對此,黎安顏有些驚訝,卻也放下了心。
不管寧婉跟穆昊然之間關係如何,穆昊然都不會傷害寧婉的。
…………
整整一天,霍北川沒有出現,霍家的人也沒有出現,就連一直黏在醫院的霍輕冉也沒有來。
對此黎安顏也不覺得奇怪,她昨天打了霍北川,也說了要離婚的話,即便霍北川不說,以霍輕冉的個性也不會什麼都不說的。
她並不擔心霍家會如何,現在唯一關心的便是桑桑手術的問題。
晚上,八點半。
黎安顏嗓音輕柔的給桑桑講故事,桑桑精神差了很多,一個故事還沒有講完,他已經睡着了。
篤篤篤!
病房的門被敲響,黎安顏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面色沉靜,淡漠如水的男人。
黎安顏擡眸淡淡的看着他,並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桑桑已經睡了。”
“安顏,我們談談。”
黎安顏的眉頭擰了下,“除卻離婚的事情,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頓了下,素淨的臉上帶了幾分慍怒,“還是,你想要跟我爭奪桑桑的撫養權?霍北川,我告訴你,桑桑我是絕對不會讓給你的,他也不會願意跟着你。”
霍北川看着她的臉,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讓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但無疑是厭惡而又隱忍的。
他目光越過她的身體,看向安靜躺在病牀已經睡着的桑桑,原本活奔亂跳的孩子因爲病痛的折磨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血色了,睡着的時候小臉都是皺着的。
注意到他的視線,黎安顏往外走了幾步,順手帶上了房門,“你要跟我談什麼?我們出去談。”
她防備警惕的姿態,讓霍北川有些黯然,淡聲道,“醫院對面的咖啡廳,我等你。”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晚上風大,穿上外套。”
桑桑這兩天總算是不發燒了,也沒有再反覆,主治醫生已經做了幾套手術方案,都一一
給她看過了。
黎安顏知道手術存在一定的風險,即使手術成功了,也有可能會出現排斥的現象,沒有什麼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這也是爲什麼她同意跟霍北川談的原因之一。
作爲桑桑的親生父親,無論出於那方面的考慮,他都有知情權。
醫院附近的咖啡廳。
也不知道霍北川是怎麼跟人家說的,等她坐下的時候,服務生端上了四菜一湯,她笑了笑,“霍先生果然非同凡響。”
霍北川替她盛了一碗湯,“喝點湯,暖暖胃。”
桑桑這兩天雖然沒有發燒卻吃不下東西,吃完的東西過一會就吐了,黎安顏看的心裡難受又自責,恨不得能夠替他受過,更別提有心情吃東西了。
眼下聞着散發着香味的飯菜,泰然自若的拿起勺子慢慢的喝着湯。
看着她喝完了一碗湯,又自己盛了米飯吃 ,斯斯文文並不多優雅的的動作看起來卻很是賞心悅目。
男人眼眸幽深,光是看着她吃飯,都覺得飯菜極其的美味。
“你不吃嗎?”黎安顏一小碗米飯都下去一半了,都沒有見對面的男人動筷,只是用晦澀難懂的眼神盯着她看,忍不住問了句。
男人漆黑的眼眸彷彿是深淵,沒有一絲的光亮,看着她,緩緩的說道,“對不起。”
黎安顏失笑,“霍先生的這句‘對不起’爲哪般?”
“七年前,我不是故意失約……”
黎安顏吃飯的動作微頓,安安靜靜的看着他,半晌,才道,“現在來說從前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桑桑的身體情況想必你也很清楚明白,他的身體必須要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看着溫婉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倦意,霍北川心頭蔓延出一股比心疼還要甚之的疼。
她不願意再提從前,對於他失約的事情也沒有絲毫芥蒂的樣子,好像七年前那段感情已經如落葉般隨風而散了。
可是他心中無比的清楚,她不願意提及過去,並不是因爲已經釋懷。
只是不去想,就不會有恨,就不會怪他,更不會對他還存有依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