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睿的眼眸也閃過一抹戾色。
小澈更加失望了，他小小的身子踉蹌着往後退去，他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是真的，是真的。小右，承認了。這比當初偷聽到的更讓人絕望。
所以，他根本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而是……像那個女孩說的一樣，一個女人用來勾住男人的籌碼。
左小右看着他這個樣子，心口痛得厲害。她嘴脣顫抖着解釋，“小澈，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夜睿不是不要你，他有理由，有苦衷的……”
那時候的夜睿因爲中了粟基不敢要孩子，怕影響孩子的健康，所以他才那樣不斷逼自己每天吃避/孕藥的。
這也是，在回到克萊斯家族的她才知道的。
因爲粟基毒性霸道，中了粟基的人，孕育出來的孩子可能會是畸胎。
小澈冷冷地盯着她，“爲了怕他不要你而生下我，以前對我的好，不過都是因爲我們長得像而已。現在，你的目的達成了……”
小澈一字一頓地告訴她，“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兒子。”
頃刻間左小右心都碎了，還有什麼比兒子不認自己更讓痛苦。
是有多心痛才能讓一個四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痛徹心扉的話來。
小澈，小澈是什麼時候知道，他知道了有多久，所以，他這一陣以來的所有不開心，都是因爲這個麼？
小澈他，該心痛了多久！
小澈恨恨地看了左小右一眼，餘光都沒有掃向夜睿一頭鑽進了一旁的小徑。
很快，他的眼前就擋過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不用擡頭他就知道這是夜睿。
下一秒，夜睿的手就按在了他的頭頂，緩緩傾過身，同他一樣，一字一句地命令，“向左小右道歉。”
小澈站在那裡，沒有絲毫妥協，“我沒錯。”
最大的錯就是他不該被生下來。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夜睿的聲音瞬間冷下來。
他的左小右，他允諾過再也讓她流淚的左小右，又在哭了。那一滴滴落下的眼淚都刺在他的心上。
“夜睿，別這樣。”左小右的聲音有些發啞。
五年前的事，是她做下的。她該承擔後果。她真的有想用小澈羈絆住夜睿一生，讓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
可是小澈，她也很愛很愛啊。
夜睿垂眸看向左小右，有些煩躁。
左小右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蹲久了身子有些搖晃。她扶住夜睿，對他道，“回去，我們，好好跟小澈解釋，好好說好不好。”
她相信只要解釋清楚就好了。
她從來都沒有不愛他，哪怕初衷真的那麼自私過。
可是回去之後小澈根本沒有給她靠近的機會。
左小右無助地倚着小澈房間的門，小聲地說着，“小澈，你聽我說好不好。夜睿，夜睿他不是不想要你，當時他生病了，害怕生出來的寶寶不健康。是我，是我太自私了。是，我是想用你羈絆住夜睿，可是，現在你也羈絆住了我啊。小澈……不管初衷是怎麼樣的，小澈，我都是愛你的。從來都沒有變過。從來都沒有。”
小澈躺在牀/上，大大的眼睛看着開花板。
愛嗎？或許吧，但，那也都在爸爸之後，在很多事情之後。
小澈突然打開門了，清冽的眸子冷冷地看向左小右，“我會跟師傅去幽魂島。以後的事，不再需要您費心了。”
冷漠而疏遠的距離，左小右心狠狠地抽痛着，身子緩緩地沿着門板沒了下來。而門裡的小澈也是以同樣的姿勢滑坐在地上。
兩雙一模一樣的眸子，流着同樣悲傷的眼淚。
他一直想知道什麼是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是不是跟幼稚的“貝奇一家”一樣，是不是跟別苑的傭人家一樣。
原來不是，一家人就是爸爸討厭他，媽媽因爲爸爸而不那麼喜歡他……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會被他們默默地排到一邊。界線，那樣明顯。
夜睿洗完澡出來就看見監控屏幕上坐在地上哭的小澈，以及門口同樣坐在地上哭的左小右。
“左小右。”夜睿心疼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淡淡地掃了一門，裡面還有一個在哭的男人。
“夜睿，我們回家吧。好嗎？”左小右在他懷裡小聲地說。
這個地方跟他們屬性不合。她想趕緊離開這裡。
“不行，現在不能走。”夜睿淡道，眼裡有不由分說的堅定，“我要留下，你要陪着我。”
“小澈現在這樣……”左小右很擔心，“還有什麼事？”
“男人從小就該自我面對。”夜睿抱着她在屏幕前坐下。眸中閃過一抹無畏。他也是那樣過來的。
左小右擔心地嘆了口氣，她就是怕小澈再走一遍夜睿的“自我面對”。
“哈嘍！”辰亦梵的頭像就出現在屏幕上。
左小右連忙要從夜睿懷裡下去，這樣多不好。
“坐好。”夜睿掐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如果讓她一個人又該胡思亂想了了。
“好了，睿，我要開始了。這是一個十分勁爆的消息哦。”辰亦梵的眼裡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夜睿沒有跟人聊八卦的興趣，直接道，“把資料傳過來。”
“好吧。”辰亦梵撇了撇嘴。
真沒情趣，八卦不就都說出來麼。
但是他也不敢忤逆夜睿，直接發過來一堆資料。
夜睿剛點開一份文件，裡面就露出嶽郡的資料。
左小右看着屏幕上沒有毀容的嶽郡疑惑道，“之前不是查過了麼？怎麼還查他？”
夜睿冷聲道，“因爲他……很值得查。”
左小右好奇地靠過去，“妻子，克萊斯愛麗……”
愛麗？
轟！左小右的腦子好像突然間炸開了。
原來是她，是那個愛麗。所以她纔會覺得小蘭的媽媽爲什麼那麼眼熟。因爲她曾經在家族的照片裡看到過。那個曾經很受佐薰器重最終卻死於非命的女孩。
如果沒有愛麗的隕落，佐薰也不可能去提拔資質一般的艾莎。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異樣，夜睿問。
“愛麗曾經是佐薰最器重的女孩。”左小右道，“但是她因爲沒有聽命佐薰最後愛上了一個富家公子，不但沒有謀奪對方的資產反而說出了佐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