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母乳長大的孩子免疫力會比較好,比較健康。”左小右看着夜睿,眼裡飽含期待。
她在林子裡餵過小甜母乳,當時看着小甜眯着眼睛嘟着嘴努力吮吸的樣子,她的心裡立刻涌過一股滿足感。就好像人生就在那一瞬間圓滿了。
生小澈的時候,佐薰爲了防止她身體變形,不讓她餵母乳。可是現在她不需要受任何人的控制了,她想給小甜母乳,像正常的小寶寶一樣,可以喝自己母親的奶長大。
她也想,彌補爲人母時無法給予小澈的遺憾。
夜睿認真地爲她拌着飯,頭也不擡,“小澈比任何母乳餵養的小孩都健康。”
“那是因爲佐薰後來找人給他調理了。”左小右急道,“小澈小的時候經常生病,好幾次肺炎。”
夜睿終於擡頭看她,“我們現在就給小甜調理。讓她得到比母乳更健康地調理。”
一向對夜睿百依百順的左小右開始抗爭了,“夜睿,我想給小甜母乳。一個母親不給自己孩子餵母乳就不是一個完整的母親。不能給小澈母乳我已經很內疚了,我不想小甜也留下這樣的遺憾。你能理解麼?”
“不能!”夜睿淡道,“我也不喝母乳,很健康。我對母親同樣很尊重,並不覺得她不完整。”
左小右氣結,這根本不是一個講道理的男人。
小澈敲門的時候左小右和夜睿正進行着激烈的爭執,當然激烈地左小右,夜睿仍如一慣的冷靜,從始至終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蹦,“不能”、“不行”。
時不時的還要在左小右激動的間隙往她嘴裡塞口飯,“你現在不能吃太油膩的,這個湯拌飯湊合着吃。等你身體好了,再廚房做你喜歡吃的。”
左小右嘴裡繃着飯,瞪眼看他,卻還是乖乖地把飯吃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飽了纔有力氣鬥爭。
聽見有人敲門,夜睿淡了一聲,“進來。”
左小右側目看去,就見小澈推開門走了進來。
恭恭敬敬地走到他們兩人身邊,“爸爸媽媽。”
左小右看着挺心酸的,小澈對她是越來越恭敬了,雖然很有禮貌卻也少了一分親熱。
她下意識地認爲是不是小澈沒有母乳過所以跟她不親。她在網上看過,母乳的孩子總是掛着母親,特別親暱。
她其實很想小澈能像別的小孩子一樣衝她撒嬌,可是她的小澈從來都不會。
因爲從小她都沒有好好抱過他,因爲沒有機會。
可是現在,小甜她有啊,她想抱着小甜,她想被粘着。那是一種旁人理解不了的滿足感。她太懷念小甜在她懷裡喝奶時的樣子了,看着小小的人兒粉嘟嘟地小臉上的滿足,她就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填滿了。
“什麼事?”夜睿的目光並沒有落到小澈身上,問題卻扔了過去。
“爸爸,能不能給我安排一份工作,我缺錢。”小澈開門見山。
他的經驗是,爸爸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好長話短說。
“缺錢?”夜睿終於側目看他,“你從左少卿那騙……”
“咳咳……”
左小右兩聲輕咳,夜睿改口道,“賺來那麼多錢,怎麼會缺錢?”
“我給傑林划走了五百萬,就缺錢了。”小澈如實相告。
夜睿道,“五百萬算公賬,找西蒙報銷就是了。”
“謝謝爸爸。我還是需要一份工作。”小澈堅持。
夜睿不再說話,冷眼過去。
小澈立刻道,“我想把存起來。舅舅結婚的錢另算。”
“結婚?誰?”左小右兩眼一亮。
最近幾年身邊都沒有什麼喜事,難得有大事,左小右那被深藏的八卦之心瞬間活了。
“是舅舅和傅幫主要結婚了。”小澈正色道,“我聽傭人說親近的人結婚是一定要送很大的紅包的。我想賺點錢給舅舅送紅包。”
“少愛卿和傅青玉真的要結婚了嗎?”左小右激動地熱淚盈眶,她一把拉住夜睿,“這確實得包個大紅包。我把我集團的股份分他二十吧?不不不,三十三十。他們將來肯定在Y國定居的,傅青玉的事業在這邊。要不,我們把這個房子給他們吧。反正咱們有夜睿居……”
左小右瞬間興奮起來,因母乳的事和夜睿的不快立刻拋到九宵雲外了。
夜睿道,“股份給多少,隨你高興。房子不給,是我們的。”
這個房子裡有他們的太多回憶。
爲了整倒佐薰的那段日子,他一分飾演兩人,一時夜睿一時蕭夜。他站在窗外的梧桐樹上看着窗內的她柔情似水卻糾結成分的望着他。
那時候的每一天都那樣煎熬,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個畫面,每一個細節都那樣美好。
夜睿從來不曾被人守護過,幼時母親早逝,父親愚昧受人擺佈,少小離家受盡苦難。可是左小右卻以她微薄的力量去保護她。
那樣愛哭看起來十分脆弱的左小右爲他換來粟基的解藥,自己落下頭痛症險些失眠。
他周圍的人都聽他號令,唯獨左小右不聽他的,私自離他而去,只爲擋在他身前。讓他多一分安全。
這個房子,有太多左小右對他的好,他纔不要賣。
左小右掰着手指認真地盤算着給在左少卿多少,給傅青玉多少,甚至還說得抽時間登門拜訪傅青玉的家,畢竟她是新郎家的人。
夜睿至始至終冷靜,問小澈,“定了?”
小澈正色道,“我打電話給傅幫主,傅幫主說親了舅舅,舅舅也親了她,她會對舅舅負責。爸爸,我知道負責就是結婚的意思。師傅也說舅舅在思春。我查過思春就是男女相愛的意思。”
夜睿接口道,“所以,你得出結論,左少卿要結婚?”
小澈點點頭,“是的。”
夜睿的目光從小澈身上移到門口,淡道,“去練功多扎三個小時梅花樁。”
“爲什麼?”
“你太閒。”
“可是我的工作怎麼辦?”
“多扎一個小時五十,你可以慢慢賺到左少卿結婚。”
“……”
小澈沉默地走了,左小右無力地癱倒在牀上,“還以爲真的有喜事呢。”
身子剛一動,骨頭就刺痛了一下。讓她忍不住又“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