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有在她眼中看到憤怒,但是卻看到了她的恨意,而這已足夠令他惱怒了。
整件事情能全怪他一個人嗎?如果不是她不肯相信他,如果不是她要離開他,他會拿她爸爸做要挾,只希望她能回到他身邊嗎?
“這當然是我自找的,如果從一開始起,我就不相信你,又怎麼會害得爸爸陷入那樣的圈套中去。”陶寧的話裡噙滿了自嘲的笑,“你從一開始起,就在算計我們父女,只是可笑得很,我到了現在才知道。”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聽着她絕望而難過的聲音,突然就像是被人在心口處戳了一下。顧正初回視着陶寧的時候,握緊了她的手,到現在他還是很想挽回她,只希望她能給她個解釋的機會。
顧正初的眼裡是濃濃的情緒,好似氾濫的海水,陶寧只是看了一眼,便轉開了眸子:“你不用再解釋了,我已經發過誓,永遠也不會再相信你了。”
他都已經那樣算計陷害爸爸了,還有什麼可解釋的?一切解釋都只是在狡辯。
這話一出,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握住她的手緊了一下,但很快還是鬆開了她。
“既然這樣,那就法庭上見吧,這已經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既然你也不願意珍惜,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顧正初冷笑了一聲,轉過臉去,再不看陶寧。
她最後的機會?他說這樣的話是想笑話她不懂得珍惜嗎?但他就不覺得自己更可笑?要傷害別人的爸爸還能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不只是可笑而且可恥。
只是他就這樣放她走了?和他把她抓進來時候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她還以爲他會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讓大哥找不到她,然後囚禁她,折磨她。
可是沒想到這些通通沒有,他就這樣放過了她,和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唯一一樣的就是她還是不肯放過爸爸,談判了等於沒有談判。
因
爲上庭就在兩天後,而爸爸的情緒很不穩定,陶寧決定瞞着爸爸進行,但不知道爲什麼爸爸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且再次住進了醫院。
醫院裡,陶大宇醒來之後,知道距離上庭還有一天時間,他連忙拉住陶寧的手說:“寧寧,我們走吧,跟爸爸一起走。”
“去什麼地方啊?爸爸。”陶寧還沒明白過來爸爸話裡的意思。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一個顧正初找不到的地方,我們重新開始生活。我不要再在這裡了,寧寧,我們是鬥不過顧正初的,還是走吧!”陶大宇似是已經預感到自己會蹲進大牢一般,絕望到想到了用逃跑來解脫的地步。
“爸爸,你不要這樣,明天只是庭審,不是宣判,我們都纔開始,不一定會輸的。”陶寧握緊爸爸的手,她能明顯地感受到爸爸的手心裡噙滿了冷汗,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爸爸冷靜下來。
“不,等到輸了就來不及了,寧寧,我們得現在就走。”陶大宇態度還是很堅定,陶寧怎麼勸都勸不了。一直到他叫嚷得累了,準備休息了,陶寧才得以脫身。
“爸爸的情緒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失控?他不是一直都有在看心理醫生的嗎?”陶寧對此感到不解,看向了一旁的斐奧婷,想聽聽她是什麼看法。
爸爸現在這個樣子,顯然已經不是一時的情緒失控了,他是對整件事情恐慌到了自己都沒辦法承受的地步,於是想到要用逃走來解脫。
可是一直都在看心理醫生的爸爸,應該是情緒穩定的,就算有波動,也不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起伏啊!
斐奧婷聽了,卻是低下頭去,不看陶寧,聲音很小地回着:“之前是每天都在看心理醫生,但是這兩天就沒有了。”
“爲什麼?”陶寧連忙追問。
“因爲陶先生把心理醫生給打傷了,那位醫生不肯再來了,而陶先生也拒絕再看其他心理醫生。”斐奧婷皺着眉頭回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我都不知道?”陶寧面上佈滿驚訝,她感覺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如果是發生在她身旁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毫不知情?
“就是前兩天,吉月小姐喜歡一個人出去散步的時候。”斐奧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我本來是想告訴吉月小姐的,但是陶先生說怕吉月小姐知道後會動了胎氣,央求我不要說,於是我就答應了。”
“你怎麼能聽他說呢?你明知道他現在情緒不穩定,需要看醫生。”陶寧聽了這話,頓時有了些火氣,出口的話也變得語氣惡劣。
“是我該死,請吉月小姐責罰。”斐奧婷說完,便跪在了陶寧的腳下。
“你這是幹什麼啊?”陶寧被她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到了,連忙把她給扶了起來,“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爸爸現在情況不穩定,你不應該慣着他,幫他隱瞞着我。”
“吉月小姐,我錯了。”斐奧婷雖然起了身,卻把頭埋得很低。
看她這麼內疚的模樣,陶寧也不忍心再繼續責怪下去:“算了,這也不應該怪你,我這個做女兒的責任更大一些。”
爸爸有心理疾病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卻以爲給爸爸請了心理醫生,就可以輕鬆的出去散步了。說到底還是她的疏忽,如果她可以多抽空陪伴在爸爸身邊,又怎麼會有被隱瞞的事情發生?
陶寧離開病房之後,陶大宇開始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他本來就沒有睡意,不過是不願意再聽女兒的絮叨,還說要帶心理醫生來看他,所以才假裝困了。
現在屋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心裡的那些擔憂再次涌了上來。
陶寧和顧正初已經鬥到了水火難容的地步,他們雖然有意瞞着他,可他心裡卻是很清楚。這還沒正式開庭呢,就已經鬧成這樣了,要是等到開了庭,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顧正初是鐵了心要他去坐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