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你給我聽好，慕恩和悠然是你的孩子，你肚子裡的也是。你一個做母親的，怎麼可以爲了那兩個孩子的話就狠心不要肚子裡這個？這對他公平嗎？你也是他的母親！”
見老公動了怒，而且句句話都像鞭子抽在心坎上。程然喉嚨發灼，說不出反駁的話。
沈季珞說完，見程然的頭垂得更低。也知道她做這樣的決定不是因爲她自己，而是因爲太愛家裡的兩個寶貝，全是她深沉無私的愛。
他緩了緩情緒，默了兩秒，又說，“這事我和他們說。”
他打算先和慕恩談一下，再由他說服妹妹。
其實程然是真的很捨不得肚子裡的小傢伙的，但每每想到悠然哭着問她是不是不要她和哥哥的場景，她的心頭就難受得彷彿被大石頭壓着，就連喘氣都快要喘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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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要不要我和哥哥，悠然一定改成媽媽喜歡的樣子，媽媽再也不要其它寶寶，就要我和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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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傷心的哭聲令程然窒息。
“要不我們遲幾年，等他們長大一些，懂事了，再要。好不好？”這一刻，程然全心全意爲自己家的一雙兒女，就連當初想用孩子挽救哥哥性命這樣的想法都拋之腦後去了。
“不可以！”沈季珞堅決不答應，“總之這事我和他們說，你別管！”
“可我能夠不管麼？你一早出門，很晚纔回家，你不用整天對着他們，你就不明白我看到悠然不開心，或者看到慕恩沉默不說話，我這當媽的心裡多難受！我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捧到他們面前就想博他們一笑。我這個當媽媽的不想因爲只是我自私地想再多要一個寶寶而讓已經深愛我的他們恨我，你明不明白？”
程然也激動起來，她一對小拳頭握起來在沙發的扶手上用力地捶打，看他目光如炬。
說完，氣氛沉悶，耳畔安靜得詭異，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
許久之後
沈季珞站起身，走去辦公桌前。
他坐進寬大的老闆椅內，深邃有力的目光看向呆坐在沙發裡的人。他沒有和程然發生爭吵和，只說，“記住，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控制情緒，好好保重，安安心心等着寶貝出生。其餘的事，我來。”
“你要怎麼說服他們？”程然不放心，她擔心丈夫的強勢更會引起兩個小傢伙的反彈。
“你不用管，先回去。”沈季珞打發程然離開。
其實沈季珞內心也是糾結的，他很清楚程然有利用肚子裡寶寶的打算。然而就算他知道又如何？真的可以藉助慕恩和悠然的抗拒而趁機要她拿掉寶寶？無論他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都不是以傷害程然爲前提。這一點是他絕不退讓的事！
程然見他也沒有再談的意思，而且再談下去，又能談出什麼結果？
“那好吧，我先回公司，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程然和他道別。
人走，只剩一個人的辦公室，沈季珞凝神想了想，抓起車鑰匙離開。
程然回到公司，剛坐下，簡小澄就進來。
“然，這些是我昨天整理出來的數據，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弄錯的地方~”簡小澄在程然對面站着，遞來一隻小U盤。
程然見她有幾分拘謹，可能是擔心她的工作出錯。或許是想着如今兩人是上下級關係，她在自己面前不敢隨便。
程然友好的笑笑，“你坐啊，站着給我很大壓力。”
聽程然這麼說，簡小澄也笑。
她拉開滑椅坐下，又把U盤遞攏一些，“給！”
程然接過來，插在剛剛啓動的電腦上。
“佳佳沒幫你看？”程然滑動鼠標，隨口問着。
因爲簡小澄歸賈佳管理的部門，所以這些工作理應先交由賈佳看。但既然簡小澄來了，程然就不好把她往外推。她知道這個女人心高氣傲，自尊心又強。若是不經意間一句話觸到她的雷區，那樣就很影響和諧團結了。
所以程然打算看看再說。
簡小澄聽她問起賈佳，就說，“昨天聽她說今天要去採購工廠參觀，你不知道？”
“唉呀，我都忘了這事。”程然猛地拍了一下額門，自言自語說，“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我這腦子完全不夠使，連日期都忘了。”
簡小澄暗暗觀察程然神色，小心翼翼地問，“最近你發生什麼事了？”
簡小澄知道，沈季珞是一定不會放過顧青的！可如果顧青出了事，這會兒程然應該不會在公司吧。所以現在顧青多半是安全，可能正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而辦公桌後的程然被簡小澄問起，她漂亮的小臉禁不住就露出一抹憂傷，“你也知道，我哥遇到些難處，這會兒都不知道要怎麼幫他。”
“對了，青哥到底是怎麼了？那天你老公來公司，狠狠揍了他一頓，之後青哥就再也不見人，公司就這麼垮了。這事實在突然，總要有個原因吧？！”簡小澄試探性的深挖，想知道程然究竟對他哥哥的所做所爲清楚多少？而她的老公，是不是將一切都隱瞞了下來！
程然看着對面的簡小澄，哥哥犯下的錯實在太齷齪，竟然叫那麼多人侵犯白潔，而且還錄下影片。這麼缺德的事，還是少一個人知道比較好。
程然將她知道的事隱瞞下來，她說，“我也很久沒哥哥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和季珞之間到底發生些什麼？”
“你老公沒說？”簡小澄追根問底。
“沒有。”程然搖頭。
沒有聽到答案，簡小澄就此打住，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也是，沈季珞那樣倨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告訴程然顧青欺負了她？這個女人可是每晚枕在他旁邊睡覺的老婆啊！再說了，如果程然真知道顧青對她幹了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恐怕也恨不得顧青去死吧。
其實至到此刻，簡小澄對程然的感情還是很複雜。
有感激，也有嫉恨，同時對顧青在她身上做下的事感到氣憤和遺憾。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纏在一起，簡小澄心頭很不是滋味，不知該如何面對程然。
程然點開U盤，找到文件夾。
裡面是簡小澄分類好的客戶資料。
她粗略看了一下，表揚道，“才兩天時間你就弄到這麼多客戶信息，很不錯。”
“那我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聽程然是真心誇獎自己，簡小澄心頭舒服。工作的熱情也就更高漲了。
“其實已經很完美了，如果真要吹毛求疵，那就是你最好把客戶更明確的需求例出來。”
“這樣嗎？”簡小澄聽得不是十分明白。
“來，你過來看，我教你。”程然親自示範。
簡小澄靠過去，虛心學習。
“你看，像這個客戶他是當地土著，又是村幹部。像他們這種土著人，辦婚禮的時候都有送喜餅的習慣，而且出手是相當闊綽的，往往就是一次幾千罐這樣定。所以你可以在備註這裡再多標註這樣一個信息。下來有機會約他出來聊聊，如果他們村的人辦喜宴都走他手裡拿喜餅，這供貨量可不比咱們分店差喔！”
程然的提醒給了簡小澄靈感，“像他們那種受政策利好而發家的土爆發戶最講究排場，我聽佳佳說最近咱們不是有個試吃大會嗎？要不我把他請來工廠參觀，把他當成上賓對待，他心頭一爽了，什麼都好談。”
“可以的，下來你試着再和他接觸，邀請一下吧。”程然見簡小澄很努力的工作，很替她開心。
可在這個時候，程然突然感覺胃部難受。
“嘔……”程然手心掩住脣，坐在位上打起乾嘔。
見程然不適，而且臉色漸白，簡小澄擔心她，“你怎麼了？”
程然依舊掩住脣，靜待那股噁心的感覺緩緩散去。
許久，胸口沒有悶得那麼難受了，程然這才虛弱地喘了口氣。她對上簡小澄一雙關心的眼睛，說，“我懷孕了，現在可能是妊娠反應。”
“你有了？”聽到這個消息，簡小澄好震驚，“什麼時候的事？”
她在心裡默默乞求老天爺不要和程然開玩笑！
程然覺得這也不是不能說的事，說，“這都五十五天了。”
五十五天？簡小澄默默數着日子。轟然間，她的臉色變得很怪異。
“你怎麼了？”這會兒倒是程然擔心地看着她。
簡小澄搖頭，“沒什麼！”
她看着程然的目光很複雜，這個孩子還不知道是他老公的，還是顧青的？！想起之前她偷換過程然的葉酸，害得她肚子裡的小生命發育有缺陷，不得不停止妊娠這件事，再聯想到這後面程然不計前嫌向她施以援手，簡小澄心頭就發慌發堵。
“然，我回去把資料歸得更細緻一些，你工作吧~”簡小澄不敢再待下去，她覺得多待一秒，都是良心在對她施予深深的折磨。
她也有過孩子的，小愛是個可愛天真的寶貝。特別體貼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替媽媽着想，會心疼人。
如果程然當年的孩子沒被自己殘害，如今應該比小愛大幾個月。也一定是個乖巧討人喜歡的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