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決裂

端木夜靜靜的坐在牀上,手裡拿着一個水晶相框,照片上,黎巧兒勾着他的脖子笑得一臉燦爛。

思緒回到在普羅旺斯的那一天。

端木夜追着黎巧兒跑出了別墅之後,眼看着她跑進了那片紫色的花海,連忙追了上去,終於,在花海的中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巧兒,你聽我說。”

端木夜緊緊地拽住黎巧兒的手,好像一放開,她就會消失一般。

黎巧兒被迫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劇烈抖動的肩膀卻讓端木夜知道她一定在哭泣。

“巧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端木夜強硬扳過她的身體,卻又怕力氣太大弄傷了她,黎巧兒木然的轉身,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淚水化開,她閉着眼不說話,也不想看端木夜。

“巧兒,我跟她沒有什麼的,她惹怒了我,我只是在……”

端木夜焦急地解釋,可是慌了神的他有點語不達意。

“你只是在做你該做的事情而已。”

黎巧兒突然睜開了眼,淡淡地說了一句,她的眼神波瀾不驚,卻讓端木夜心驚不已。

“不是的,巧兒……”

“我只的好傻……”

黎巧兒忽然笑了起來,滿臉的淚水,慘白的臉色,一臉悽然,

“我原本以爲只要我們相愛,就能在一起。可是你卻娶了別人,要了別人。你說你是被逼的,你愛的人還是我,好,我相信了你,無怨無悔地依舊跟着你,甚至讓自己變成那些不入流的風塵女一般,配合着你演戲。以爲這樣就你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哪怕沒有名分,我也甘願,因爲你說你只愛我。”

淚水源源不斷地滑下,端木夜沒法反駁她的話,只能心疼地給她擦着眼淚,黎巧兒卻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但是,你卻讓我失望了,你口口聲聲說愛的是我,轉身卻跟你的妻子溫存去了。”

“巧兒,真的不是這樣的。”

聽到他無力的辯解,黎巧兒笑地更加苦澀,

“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麼,不過我知道,我根本就沒有權利來責怪你,我也沒有妒忌的權利,因爲我纔是其中的第三者。”

“不是,你不是第三者,我不許你這麼說。”

害怕看到她那樣的笑容,更害怕聽到她說出那樣自貶的話,端木夜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黎巧兒不再說話,只是木然地任由端木夜抱着着,許久,才喃喃地說道:

“端木,放開我吧,我好累,好累,我再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你放我自由吧。”

端木夜的身子猛的一僵,黎巧兒的話讓他頓然醒悟,緊摟着她的手慢慢的鬆開。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自私,他憑什麼在娶了別人之後,又想霸佔着巧兒不放呢?

但是他還是抱着一絲奢望,希望這只是黎巧兒的氣話而已,他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黎巧兒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決然,她咬了咬脣,說道:

“是的,我已經想通了,我應該去尋找屬於我自己的幸福,這樣,對大家都好。”

端木夜的手徹底的放開了,巧兒說的沒錯,他之前只想着自己,卻從沒考慮過她的感受,可是他真的捨不得她。

剛放開的手又伸了回去,他一把抓住黎巧兒的手,乞求着說道:

“巧兒,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明天,等明天回去了,我就跟爺爺攤牌,我會跟她離婚的,巧兒,我不想失去你……”

“呵呵……”

黎巧兒笑了,

“難道你不顧你爺爺的性命了麼?”

端木夜沉默了。

“不行對不對?”

黎巧兒繼續笑,忽然聲音大了起來,

“端木夜,你不要這麼自私好不好,我也有屬於我的尊嚴,既然你們端木家根本就不待見我,我爲何要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但是,你不是愛我嗎?”

端木夜慌了,他感覺到,他真的要是去黎巧兒,只能搬出了現在唯一的理由。

“愛?我的愛,換回的是什麼?”

黎巧兒看向端木夜帶着乞求的雙眸,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的冷意,

“端木夜,我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愛你,讓我太累了,所以我決定退出,從今天起,我就不愛你了,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手,決然地從端木夜的掌中抽出,黎巧兒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大步離去。

一陣風吹來,紫浪翻滾,吹起了她的長髮,端木夜望着那越走越遠的背影,緩緩地蹲了下去。

眼眶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溼潤了,這個女孩,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愛上的女人,四年的相守,原以爲能走到最後,現在,卻被他搞成了這個樣子。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木夕夕。

可是現在……

端木夜最後看了一眼那張照片,果斷地將它從相框裡抽出,然後放進了牀頭櫃抽屜的最底層。

這份記憶,不可能一下子就能丟棄的,那麼就好好地珍藏起來,直至自己遺忘掉吧。

站起身,在房間裡環視了一週,原本的藏青色系列的牀上用品,已經被媽媽果斷地換成了大紅色的,窗簾換成了紫紅色,而牆上掛着一副巨大的照片,那是他和木夕夕的婚紗照。

這是在木夕夕出院第二天去拍的,因爲怕她身體吃不消,只是拍了幾張做裝飾和印喜帖上的。

照片上,她的笑容很美,可是他卻能從那笑容中看出一絲漠然和疏離。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而她,就是以後自己要相守一輩子的女人了,不管以前如何,以後,他會成爲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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