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接聽鍵,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躊躇的聲音,在聽完電話那邊的人說完之後,顧翌的眉頭便擰得更加緊了一些,眼底,甚至露出了一絲薄怒之色。
“爲什麼到現在纔跟我說。”
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顯而易見的慍色,他朝遠處林溫心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異樣。
薄脣緊抿了一會兒,他掛斷了電話,視線朝林溫心的方向再一次投去,眼中隱隱地浮出了一絲自責跟心疼。
原本對她的氣也在此時被所有的心疼所取代。
顧先生,昨天下午,霍岐山來療養院見了林女士,被溫心撞見了……
耳邊,想起剛纔電話裡的那個聲音,電話,是從療養院打過來的,將昨天下午在療養院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這個,纔是她去酒吧買醉,動手打記者的真正原因吧?
顧翌擰着眉,看着林溫心那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疼林溫心。
表面上裝得有多厭惡霍岐山,有多痛恨霍岐山,可她心裡,不是因爲太在乎這個人,纔會越痛恨他麼?
她心裡對父愛的渴望,是別人根本無法想象甚至感同身受的。
她所承受着的一切磨難,也不是常人所能夠承受的,在她風光的背後,所經歷的,又是別人能想象得到的嗎。
他抿着脣,坐在那裡眉頭深鎖着一言不發,直到遠處傳來員工們的歡呼聲之後,纔將他從沉默中拉了回來。
這場夜戲拍得十分順利,比預計的時間提早了一兩個小時。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們都累得不行,現在終於可以得到片刻的放鬆。
林溫心從拍攝場地走了出來,發現顧翌還等在那裡,她感到有些意外跟吃驚。
只不過,她依然沒有打算理會他,自顧自地去做自己的事。
或許是心裡堵着一口氣,又或者是……內心的一種本能,讓她想要避開顧翌。
保姆車依然準時地停在場地外等着她,林溫心收拾好之後,從化妝間出來,看到顧翌正靠在門外走廊的牆上,神色慵懶地似乎是在等人。
看到她出來,他立即直起身子,提步朝她走來。
“老婆,忙完了?”
此時的他,帶着一副討好的嘴臉,面露微笑地看着林溫心,這副完全不像是從顧翌的身上該有的表情,讓林溫心再一次驚到了。
雙眼愕然地盯着顧翌看了一眼,才故作平淡地收回了目光,道:“有事嗎?”
她一邊開口,一邊往樓外走去,並沒有打算跟顧翌一同離開。
而此時的顧翌,卻像是打定主意要賴着林溫心一般,跟在林溫心身後。
雖然,他的步伐並沒有林溫心的腳步顯得這麼急促,每一步都沉穩而擲地有聲,可儘管速度比不上林溫心,他還是輕易地追上了她。
長臂不經林溫心的同意,霸道得不容抗拒地攬過林溫心的肩膀,在林溫心掙扎無果,又怒瞪着他的時候,他對她露出了一抹如無賴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