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顧翌沒有耐性在外面等着,她不想因爲顧翌而讓自己再度陷入絕望之境。
從浴室裡出來,她一步步艱難地朝牀-邊走去,似是費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她才走到了顧翌面前,低低地出聲,道歉道:“對不起,顧先生,掃你興了。”
說完,便往臥室外走去。
“你準備去哪裡?”
顧翌沉沉的聲音在她身後迅速響起,讓她停下了腳步。
痛經摺磨得她渾身無力,可她卻不想在顧翌面前表現得太過不堪,也不想回頭讓顧翌看到自己此時多麼狼狽的樣子。
“今晚掃了你的興,我只能先出去了,顧先生如果有其他需要,我可以叫別的姐妹過來,改天我再向顧先生致歉。”
她的話,禮貌而陌生,每一句“顧先生”都聽得他想要罵人。
“我有說過你可以出去嗎?在我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自作主張的權利?”
顧翌走上前去,站到她的面前,驟然發現她的臉色,難看得十分厲害。
見她的手,有意無意地捂着小腹,身子微微地有些彎曲,看樣子很不好受,似乎是在強忍着痛苦一般。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驚慌,高傲的自尊始終讓他冷着一張臉,對林溫心道:“回到牀-上躺着。”
林溫心一愣,眼眸迷茫地擡起看着顧翌,見他不耐煩地擰起了眉頭,重複道:“我讓你回去躺着,聽到沒有。”
林溫心不知道顧翌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目光從顧翌的臉上收回,她聽話地回到牀-上躺了下來,更確切地說,是趴着。
只有這樣,纔會讓她感覺到舒服一些。
痛經,讓她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無力,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着她失去了往日風光無限的樣子,顧翌心裡氣惱的同時,更多的還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正視和承認的心疼。
他走到林溫心身邊坐下,似乎只有在她睡着的時候,他纔敢卸下臉上的戾氣,變得柔和而溫暖。
指尖輕輕地劃過林溫心慘白的臉,他眉間擰緊,薄脣抿成了一條線,心裡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跟林溫心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他決心跟她結婚開始,他就下定決心要給她所有的寵愛,所有的維護,哪怕把她寵得人神共憤,他都無怨無悔。
可是……
他擰了下眉,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是不是因爲他真的無法給她足夠的勇氣跟信心,所以才讓她下定了決心離開,甚至可以狠心到連他的孩子都不要?
“林溫心,爲什麼要讓我這樣對你?你明明可以擁有我給你的一切。”
他聲音喑啞,語氣中夾着掙扎跟痛苦,最後,他目光一冷,手,從林溫心的臉上移開,起身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上了二樓的甲板上,千瑞正慵懶地靠在遊輪的圍欄上,端着紅酒跟幾個女人在一起調笑,視線在觸及到他陰沉的臉色時,他撥開了那幾個圍在他面前的女人,朝顧翌緩步走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