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想小寶沒有媽媽就應該堅強一些,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齊言厲聲吼道,鏗鏘有力的聲音能震碎人的耳膜。
聶瑤捂住耳朵,聲音充滿了堅定:“我說不做就是不做,你別逼我!”
推開齊言,聶瑤跑上樓,把自己關在房裡,不管別人怎麼叫就是不開門。
獨自坐在陽臺上,抱着雙膝,看着遠處昏暗的燈光,清風拂過,吹散了她凌亂的頭髮。
頭被冷風吹得有些疼,她捂住腦袋,把頭埋在雙膝間。
原諒她的膽小和懦弱,她只是不想拿着爲數不多的時間去拼一場沒有勝利的賭博,至少現在這樣,她還能平平淡淡的過着她想要的生活,還能多陪小寶一段時間。
百分之十的成功機率,誰又敢保證她會是那十個人的其中一個?
閉上了眼睛,靠在防護欄上,看着下邊空蕩蕩的一片,如果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會有事嗎?
……
隔着透明的一扇窗,齊言能清楚的看到裡邊沉默不語的小女人,看到她頹廢的坐在地上,懊惱的抓着頭髮,心狠狠的抽疼。
後來陸末堔來了,站在門外看着陽臺上的聶瑤。沉聲道:“怎麼會鬧成這樣?你又吼她了?”
“沒有。”齊言冷冷的回了兩個字。
陸末堔顯然不相信:“你要是沒兇瑤瑤,她是不可能這麼過激。”
“她只是不想動手術。”簡單的八個字,無比的沉重。
陸末堔臉色沉了沉,看到齊言眼中的掙扎,道:“我進去跟瑤瑤說說吧。”
打開門,陸末堔走了進去,見齊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挑了挑眉:“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不跟我一塊進去嗎?”
薄脣輕啓,男人只說了兩個字:“不了。”
陸末堔也不強求,自己推門而入。
他沒有開燈,摸着黑走到陽臺。
聶瑤擡起頭,見來人是陸末堔並不奇怪,不等對方說話就開了口:“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動手術的。”
“瑤瑤,我知道你很害怕,如果你真的不想動手術那就不要動好了。”陸末堔也學着她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
本以爲陸末堔是說客,可聽到他的話聶瑤還是僵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擡起頭。
陸末堔從兜裡拿出一包煙,嘴裡叼了一支,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白霧,意味深長的道:“任何手術都是存在風險的,而風險的大小並非單單取決於醫生,最主要的是病人本身。”
“如果你足夠的堅強,就不會害怕手術是否成功。”
不管陸末堔說什麼聶瑤冷漠的神情仍然沒有一絲變化,他又抽了一口煙,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保守治療,但是那樣只能拖一段時間,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你想過小寶嗎?”
終於,聶瑤冷靜的神情有了一絲停滯,她擡起頭,囁嚅的脣角動了動:“我會幫他鋪好後路,至少在他成年之前不會有任何煩惱。”
“你說的倒是輕鬆,可你不要忘了小寶是齊言的兒子,他身上流着齊家人的血,齊言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跟別的人在一起。你不在了,齊言跟別的女人聯姻,小寶叫別的女人媽媽,這還不是最慘的,你見過那些被繼母虐待死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