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末堔知道齊言心情不好,但是他必須把情況跟齊言說清楚,“瑤瑤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惡劣的多,而且她這個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如果說,在最初發現的時候做手術那還有百分之十的成功機率,可如果是現在的情況,也只有百分之一。”
“阿言,你要知道,就目前的水平,沒有人有能力抗禦癌症,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把生命再延長一點點罷了。”
說到最後,陸末堔緊緊的抓住齊言有些顫抖的手,“這種事誰也沒有辦法,你,好好想一想吧。”
齊言別過臉,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在壓下心裡翻滾的潮水,沉聲道:“那現在,要怎麼做?”
陸末堔有些遲疑,艾諾見狀,回答道:“現在只能化療,控制住病情不讓其繼續惡化下去,不過這也只能拖一段時間,並且在這段時間內,病人會很痛苦。”
齊言擡起頭,“有多痛苦?”
“我沒體會過,但是我手下有那麼幾個病人,寧願死,也不願再醫治下去。”這是艾諾的真實所見,她看過太多這樣的病人了,並且也很同情他們。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生不如死……
“讓我想想……”
齊言垂下眸簾,留下輕顫的四個字,走了出去。
站在重症病房門前,看着還在昏迷當中的聶瑤,齊言忽然好恨,恨自己爲什麼當初不能早一點做決定,爲什麼不能再強勢一些,如果能早讓聶瑤動手術,也不會落得現在的局面。
可他……也害怕……害怕失去她……
卻沒想到會在拼盡全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時,失去的越來越多……
看到病牀上的人動了動,齊言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擰開門衝了進去。看到聶瑤身上插滿了管子,心裡有些難受,坐在病牀旁,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
“瑤瑤,瑤瑤……”
男人的聲音淺淺的,從未有過的好聽,溫柔的讓人沉醉。
緊閉着雙眼的人兒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可聽的又不太清楚。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耳邊又響起輕輕的呼喚,好像,是齊言的聲音……
聶瑤拼盡全力的睜開眼,刺眼的光線令她不適的眯起雙眼,泛白的脣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齊言看到聶瑤醒了開心的不得了,連忙跑去拉起窗簾。明亮的病房光線暗了下來,聶瑤的眼睛也不似最初那樣疼了。
身體好像被放空一樣,沒有一點知覺,待她輕輕一動,一股鑽心的疼從大腦溢開。
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個鼻息,她記得她在回家的路上,怎麼會出現在醫院裡?
視線落在齊言身上,他的樣子很憔悴,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睡覺了,臉上長滿了鬍渣,有點大叔叔的味道。
聶瑤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有些扎人的下巴,低聲呢喃:“你怎麼換造型了?這樣子好醜。”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根本讓人聽不清,可齊言好像知道她在說什麼一樣,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你也好看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