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5.一直調查四年前飛機上那件事的人我已經叫人查到了…
夏雨霏擡起頭，眸子中的淚花還猶在，一臉不解的看向自己的母親，道：“我倒是想嫁啊，可他連提都不提，根本就沒有近期要結婚的打算……”
溫凝萍注視着自己的女兒，一臉莫測的將手伸向她的小腹。手勢輕柔的在她的小腹上拍了兩下，意思不言而喻…儼…
夏雨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親，眨巴着大眼睛，道：“媽，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奉子成婚？”
溫凝萍輕點了點頭。
夏雨霏一臉頹敗的將母親的手從她的小腹上拿開，沮喪道：“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能生育，怎麼可能懷上孩子。”
溫凝萍起身，道：“能不能懷上還不是醫生說了算嘛……”
夏雨霏恍然大悟，猛的從牀上站起，看着自己的母親，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溫凝萍笑的一臉自信：“放心，別的你不用管，其它的事媽來處理，既然你爸爸想將把蘇子衿接回來，那就讓他接好了，至少我還是當家主母，她能不能住的下去，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聽到溫凝萍胸有成竹的語氣，夏雨霏倒也鬆了口氣，徹底了收斂了淚意後，走到溫凝萍身邊，將頭偎在她的肩頭，輕聲說道：“媽，您也放寬心一點，雖說爸爸年輕時是衝動了點，可畢竟他對您還是不錯的，您可別因爲從前的事，再把和爸爸這麼多年的情分搭進去……”
溫凝萍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媽沒那麼蠢的，倒是你，最近都有沒有吃藥？現在是特殊時期，你得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稔”
“放心吧媽，我沒事的，藥我都按時吃，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溫凝萍點頭：“那就好……”
……
蘇子衿再見左擎宇已經是週三的下午了。
剛剛從劉總辦公室走出來的她，在電梯門口就和左擎宇走了個碰面。
周圍無人，蘇子衿本以爲左擎宇會停下腳步，和她說上一兩句話。
可結果並沒有。
今天的左擎宇孑然一身，一身墨蘭色剪裁得體的意式西裝，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挺拔，修長，步履優雅的從她身邊走過，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蘇子衿手裡抱着文件夾回過頭去，看着他消失在視線之內，從沒有的一種失落感從心頭滑過。
無奈的彎起嘴角，蘇子衿按了電梯的按鈕，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回到企劃部，蘇子衿剛剛坐回椅子，就聽到周圍小聲的議論聲響起。
平日裡從不八卦的她，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也突然好奇了起來，回頭朝着身後那幾個議論的人看去。
當幾個議論紛紛的人在觸及到蘇子衿的目光時，瞬間噤了聲，都低頭開始繼續手裡的工作，彷彿剛剛交頭接耳的人不是她們一樣。
蘇子衿將目光收回，放在自己的電腦上。
當一封公司內部郵件跳到她眼前時，她止不住的愣了愣。
郵件是來自工程部的，署名是邢凱。
蘇子衿移動着鼠標，將郵件點開，裡面短短的一句話讓她徹底的傻了眼。
內容是：白副總被調去總部，位置由以前雲南分部程總的女兒擔任。
蘇子衿的確沒有想到。雖然邢凱說的隱晦，可她依舊能猜出所謂的程總的女兒到底是誰，除了程淼她想不出第二人。
蘇子衿趕快將郵件回覆了過去，短短几個字：誰的決定？
邢凱的回覆很快，郵件中只有短短兩個字：左總。
蘇子衿終於明白了身後的那幾個人在悄然議論什麼，左擎宇和程淼早就成了公司裡的話題，原因只因前幾天的一場慈善晚會。
媒體上程淼大膽的承認一直住在左擎宇的家裡，每日和他朝夕相對。
面對記者們的曖昧猜測，她也只是淡淡迴應道：“我和擎宇一小長大，是你們想多了……”
到底是記者想多了，還是她故意說的多了，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這條新聞蘇子衿也是看過的，當時的她並沒有多想，左擎宇對自己的態度明確，就算程淼住在他家裡，她也不會懷疑什麼。
可今天左擎宇的態度似乎有些讓她不能理解。
動了動手將邢凱發過來的郵件刪除以後，蘇子衿低下頭看向自己手裡的文案。
這份文案是要在下班之前改出來的，她時間不多。
可此時她卻突然靜不下心來，腦海中只有左擎宇漠然從身邊走過的表情，彷彿他們倆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就在快要下班之前，她被劉總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出奇的靜，左擎宇正坐在沙發裡，目光凝視着窗外的建築，根本不看推門而入的蘇子衿。
蘇子衿將文案遞給了劉總後，說道：“劉總，這份文案我改好了，麻煩您過目一下。”
劉總將她手裡的文案接了過來，隨意的翻看了幾眼，放在一旁，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說道：“小蘇啊，這份文案估計是要重做了，預算是大問題啊……”
蘇子衿有些不能理解，道：“預算？可預算是在合理範圍之內啊？您爲什麼又說這裡出問題了？”
劉總的餘光不經意的朝着左擎宇的方向瞥了一眼後，一臉無奈道：“原本是230萬的預算，可這事有點棘手，我和白副總下午合計了一下，覺得還是低成本投入要好一些，決定計劃要在150萬之內完成，所以……”
蘇子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劉總，道：“劉總，可是按照對方公司的要求，150萬不可能完成……”
“小蘇，如果這份文案你覺得有困難也不妨和我提出來，我可以交給其它老一點的員工來做……”劉總打斷道。
蘇子衿是有些拗脾氣的，劉總這話說的傷人，言外之意是對她工作態度的否定。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蘇子衿也只能將文件夾重新拿起，帶着情緒道：“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自己來做……”
說完，轉身朝着辦公室門外走去。
這期間，左擎宇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從頭到尾也沒睜眼瞧過蘇子衿一眼，直到她從辦公室離開，他纔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起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做的不錯。”
劉總聽聞趕忙也隨着左擎宇起身，一邊將左擎宇送出門去，一邊去抹額角冷汗。
直到左擎宇的背影徹底消失，劉總才重重的嘆了口氣，自然自語道：“我這是在做什麼啊，一把歲數的人了，和總裁合着夥的欺負一個小姑娘……”
說完，劉總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了辦公室內。
……
從總經理辦公室回來，蘇子衿無疑是有脾氣的，只是面上沒有完全表現出來而已。
她氣劉總的出爾反爾，凡是個做過企劃案子的人都看得出，按照客戶給出的條件，這個項目150萬是絕對不可能順利完成的，何況離預交的日期已經不剩幾天，她要全部推翻重做，這個工作量本身就是驚人的。
可在左擎宇面前，她不願意服輸。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進入這家公司，完全是左擎宇的意思。
可她努力了這麼久，就是想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就算知道劉總是故意刁難，她依舊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行。
和劉總談事的過程中，蘇子衿的餘光是瞥見左擎宇幾次的。
除了淡漠和疏離的表情以外，他連個正臉都沒給她。
想到這兒，蘇子衿將手裡的文案“啪”的一聲，重重的放在了辦公桌上，引來了周圍不少同事的側目。
同事們看向她的目光有吃驚的，有鄙夷的，當然也有像看笑話一樣的，總之沒有友善或者同情的。
蘇子衿無視其它人的存在，將所有的資料整理了一下，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剛好5點整，今天下班她是第一個離開的。
蘇子衿前腳一走，後面的議論聲就已經迭起。
“這回她慫了吧？看她還怎麼得瑟，一天天跟我們裝清高，早就知道她會有這麼一天……”
說話的是辦公桌距離蘇子衿位置最近的王彤舒。
一旁一個男同事擠了過來，坐在了王彤舒的辦公桌上，好奇道：“彤彤，你消息可靠嗎？那新來的程副總真的是左總青梅竹馬未過門的未婚妻？”
王彤舒回頭瞪了他一眼：“當然，我表舅是雲南ax分公司的行政特助，這話是程有爲程總親自對他說的，程淼嫁進左氏大門的事，程總是一早就和左總的父親定好了的。而且那個程淼我在機場見過一次，漂亮，高貴，真正的大家閨秀，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男同事只對程淼是美女的事感興趣，其它那些豪門裡的事，他們倒是不關心，笑嘻嘻的起鬨道：“有美女領導在，我們工作的熱情會倍增啊。”
王彤舒笑着瞪了他一眼道：“左總未過門的妻子你都敢惦記，活膩了吧？”
男同事們一鬨而散，笑着各自離開。
王彤舒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後，離開了辦公區……
……
出了公司的門口，蘇子衿的腳步頓住了。
公司正門前，一輛黑色沉穩的邁巴.赫停在那裡。
左擎宇正和程淼有說有笑的走向那輛車，他還不忘紳士的將副駕駛的車門拉開，等着程淼坐上去後，才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去了駕駛的位置。
身後有同事羨慕的眼光投射而去。
蘇子衿心裡有種說不清的酸澀閃過，微微皺了皺眉角，卻也很快收回了目光，轉身朝着另外的一側的通道走去。
坐在車裡的左擎宇正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將煙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點上，眉頭蹙起。
冉馨的目光隨着左擎宇朝外面看去。
當她發現蘇子衿的背影從眼前消失時，不禁愣住。
“原來蘇小姐也在這兒上班……”怪不得左擎宇一天幾次的往這裡跑。
當然後一句話，程淼是不會說出口的，語氣中的酸意，已經說明她的意思了。
左擎宇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對着程淼說道：“如果你不想留在秉科，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別的公司。”
“不用，這挺好的。”程淼拒絕道。
左擎宇輕點了下頭，啓動了車子的引擎，很快的駛離了公司，融入車流。
……
接下來的幾天裡，蘇子衿都留在蘇澈那裡。
顧楠現在每天都要加班，而她幾乎也快被手裡的企劃案逼瘋，只能跑來求助於蘇澈。
這些天，她再也沒有接到過左擎宇的電話，更沒有主動打給他。
在蘇子衿的心裡，左擎宇或許早已經忘了他對蘇子衿之前說過的話，的確，在程淼面前，她自認爲自己半分也不如。
蘇子衿倔強着彎起嘴角安慰自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在她還沒完全投入到這段感情中去時，讓她看清了左擎宇的本質。
雖然心裡是有些難過，可她也自嘲的認爲左擎宇的行爲至少驗證了顧楠曾經說過的話，豪門裡的婚姻只講究門當戶對，利益爲先。
對比利益，愛情又算什麼呢？
對比程淼，自己又算什麼呢……
想到這裡，蘇子衿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更清醒些。
隨後又深吸了口氣，重新將頭埋進那份企劃案中去，沒時間再想其它……
……
景城，最繁華的地段裡，40幾層的宏偉大廈是屬於左氏ax集團的。
左擎宇一身的黑色西裝，正站在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風雨欲來前的天空，晦暗低沉，將夜幕提早的拉下帷幕。
身後是輕緩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左擎宇聲音低沉的對着門外說道。
賈穎推門而入，週末，靜謐的ax總裁辦公室裡，除了左擎宇手裡香菸燃起的火光，呈現的是一片黑暗。
賈穎並沒有直接走向左擎宇，而是轉身將所有的燈都打開。
很快，辦公室裡亮如白晝。
左擎宇並沒有回頭看去，依舊將目光落在大樓下交通擁擠的街上。
他低頭看了眼腕上手錶，6點過一刻，說道：“怎麼還沒走？一會兒恐怕要有大雨……”
左擎宇的聲音很低，語氣並不像是對一個員工說話，倒像是多年的老友見面時纔有的語氣。
賈穎心口微酸，這樣的語氣，恐怕也只是在私下裡纔會有。
左擎宇的嚴謹是有目共睹的，不止工作上，包括對所有的員工，幾乎都不夾帶着私人感情，賈穎能在工作之外，獲得這一點點的殊榮，內心早已經滿足。
“你不是也沒走？”賈穎淡淡說道。
左擎宇回過頭來，走向沙發，將煙捻滅在一旁的菸灰缸裡，擡頭看向她，道：“我哥那邊最近怎麼樣？”
賈穎站在他身前大約5步遠，靜靜的看着他。
“他和冉馨的離婚協議已經請律師過目，財產分割上並沒有爭議，好像問題出在孩子身上……”賈穎語氣緩慢。
左擎宇點了一下頭，道：“我哥不想放棄撫養權這是必然的，冉馨那邊怎麼說？”
“冉小姐那邊沒說什麼，只說會走法律程序，她不想弄到人盡皆知。”賈穎說話的同時，一直在注意左擎宇的表情。
左擎宇低下頭側着臉，目光放在賈穎淺緋色的高跟鞋上，淡淡道：“這件事先別讓我爸知道。”
賈穎點了一下頭，道：“好。”
“高跟鞋很漂亮……”左擎宇發自內心的說道。
他記憶裡蘇子衿似乎也穿過一雙一樣的，是在去雲南麗江的那一次。
賈穎的臉色微微有些紅，低頭說了一句“謝謝”
伴隨着左擎宇的沉默，外面的已經下起大雨來，大顆大顆的雨點敲打在玻璃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左擎宇將頭仰靠在沙發上，闔着眼，賈穎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賈穎纔再次開口。
“左總，之前一直調查四年前飛機上那件事的人，我已經叫人查到了……”賈穎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
左擎宇突然擡起頭，目光幽深的朝着賈穎看過來，問道：“是誰？”
賈穎深吸了口氣，靜靜的注視着他的眸子，說道：“陸少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