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黑衣人在葉楓這一方几人身上來回打量,對手下衆人低語道:“有人已經破了咱們的術法。”
另一個人道:“不會吧。如果要破咱們的術法,咱們的術法也應該會有反應啊,可是現在……”
第三人道:“說得就是,我感覺我就是個普通人,半點術法都使不出來。”
葉楓笑道:“離開這裡之後,你們的術法自然就恢復了。”
衆黑衣人齊唰唰地看向葉楓。雙方沉默片刻,那爲首的黑衣人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地封了我們的術法?”
葉楓眸中寒芒閃過,道:“你們不走,是要我送你們走麼?”
爲首的那個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我們來了,連打都沒打,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如何跟當家的交代?”說完唰的一下抽出腰間彎刀,準備以武力一戰。
葉楓瞪視着他們,不由得慍怒,喝道:“退下吧。”說話間已是氣勁外放,一股疾風突起,朝那些黑衣蒙面人吹去,眨眼間已將他們卷離這片山林。
周嘯和關誠、羞兒完全沒看清剛纔風中發生了什麼事,待風靜之後,卻已不見那些黑衣人,羞兒忍不住驚道:“剛纔出了什麼事?那幾個刺客呢?”
周蓉蓉一臉陰霾,沉聲道:“葉楓,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
葉楓將周蓉蓉拉到一旁,跟她講起三年前在太尊府見到木蘭瑾的事。
關誠皺眉看着他們,臉色明顯不善。
周嘯一拍他的肩,道:“放心,蓉蓉已經拒絕了葉侯爺的提親。不過,那個木蘭瑾是什麼人?爲什麼那些刺客說蓉蓉是木蘭族的叛徒?”
關誠道:“您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六皇子,關於我父親所提的婚事,皇上到底怎麼說的?”
羞兒在一旁聽着,暗中撇了下嘴,她記恨關家破壞她姐姐和葉青的婚事,對關誠也很是不喜。
周嘯道:“自然是要問問蓉蓉的意思。”
關誠道:“是麼?可是我看蓉蓉她……她好象跟葉楓很熟的樣子。”
周嘯道:“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好歹葉楓已經兩次提親,不管怎麼樣,蓉蓉都應該對他印象深刻吧。”
羞兒插嘴道:“何止啊,公主晚上作夢還常常喚着葉二公子呢。”
周嘯皺起眉頭,道:“哦?”
關誠急問:“是麼?那公主除了喚葉楓,還說了別的什麼沒有啊。”
羞兒笑眯眯地道:“有啊。公主說‘葉楓,你別難過,除了你我誰也不嫁’。”
關誠驚道:“啊?”
羞兒又道:“還有呢。公主夢裡還經常說‘葉楓,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周嘯慍怒道:“你這小丫頭,說話是不是太沒譜了?蓉蓉已經兩次拒絕了葉楓的婚事,不可能與他有什麼瓜葛,你不要在這裡敗壞公主名聲。”
羞兒吐了下舌頭,不再言語。
葉楓將詳情講罷,周蓉蓉頓時心中五味雜陳,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是喃喃地道:“這不可能,父皇告訴我,我的母妃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葉楓道:“也許他並不知道木蘭瑾的詳情,可能當初他抱走你的那時候得到的消息就是木蘭瑾已經死了。”
“我……我……”周蓉蓉一張臉很是慘白,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此時最想要什麼,想要讓葉楓幫她什麼。
葉楓道:“你想不想去見見那個木蘭瑾?如果你想去,我就帶你去。”
周蓉蓉嘴角抽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淚有如雨下,用力地點了下頭,卻已是說不出話來。
葉楓心意傳達:“淡無仇帶着隱青,連同七鬼留下,時刻注意士子會武的動向,保護我大哥和六皇子。”感覺淡無仇連同隱青已經離體,葉楓立即心意一動,已是閃入造化神器,由鳳九天攜帶着飛向小蘭山國的太尊府。
周嘯三人一直盯着他們,誰知他們卻驟然消失,三人臉上盡皆變色。
周嘯驚道:“怎麼可能?他們去了哪裡?”
關誠道:“總不成那個葉楓把清平公主拐帶走了?”
周嘯怒道:“你以爲蓉蓉是那麼容易就被拐帶的麼?她的功夫可不賴。要不是看那個葉楓太沒用,父皇一定會同意他們的婚事。”
關誠急道:“六皇子,葉楓那麼軟弱無能,怎麼配得上公主?”
周嘯上下打量了一下關誠。這個關誠,倒是比他哥哥討喜得多,武功和文采方面也頗得皇帝賞識,不過,現在怎麼看自己的妹妹都跟那個葉楓走得很近啊,這個蓉蓉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嘯三人來到葉楓他們剛纔站立的地方,檢查了半天,仍不見二人,不由得心急如焚。
“咱們回去,馬上派人搜山。”周嘯急道,皇帝最是喜愛周蓉蓉,對她甚至都比對他們這些皇子還要好上幾倍,這要是丟了周蓉蓉,他可不知道怎麼跟自己的父皇交代。
“唉!”憑空裡突然傳出一聲無奈長嘆。
“什麼人?”周嘯驚道。
一個慵懶嬌柔的聲音淡淡響起:“六皇子不必着急。蓉蓉姑娘已隨着我家主人前往太尊府探望其母,不日便回,此處由我等固守,自會保證六皇子和葉大公子安全。請六皇子迴轉看臺,繼續觀看會武。”
周嘯眉頭皺起,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這呀……”那嬌媚入骨之聲淡淡一笑,“方纔走的人便是。”
“方纔走的人?難道是那些黑衣人?”周嘯心道,不由得忐忑不安,抱拳朝空中一行禮,問道:“敢問姑娘是何人?可否現身相見?”
“哼!”一聲冷哼,卻是個男子聲音。
周嘯三人都感覺到脊背上竄起一股涼氣,這隱在暗處的似乎不是一個人,關鍵是,對方雖在說話,他們卻完全摸不透對方藏身之處,顯然對方的實力高過他們許多。
關誠顫顫兢兢地道:“六皇子,我……我看咱們還是先回看臺再說吧。”
周嘯道:“回看臺?我妹妹不管了?”
關誠道:“那個女人不是說過,她已經被人帶去太尊府,不日便回麼?”
周嘯瞪起眼睛,吼道:“太尊府木蘭氏的人要殺她,她去了太尊府,還能活命嗎?”
羞兒道:“這怎麼辦?六皇子,咱們還是趕緊派人前往太尊府去要人吧。”
“唉!”又是不耐煩的一聲嘆息,顯得那個女子很是懶得管這等閒事。
忽有一個羽扇綸巾、鬚髮皆白的儒者在三人面前顯形,身上所穿乃是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衫,頭頂上方懸着一盞血色紅燈,灼灼之光有些耀眼。
“你……你是什麼人?”羞兒驚道,躲到周嘯身後。
那儒者一抱拳,道:“三位不必驚慌,我乃七鬼之寒夜聽風,特來當面告知三位,不必爲蓉蓉公主擔憂。我家主人定會護得她周全。三位現在只要安下心來觀看士子會武即可。”
周嘯打量此人一身浩然之氣,不象是剛纔那些黑衣蒙面人那樣,渾身充滿殺伐之氣,便道:“敢問這位前輩,貴主人到底是何人?”
寒夜聽風笑道:“我家主人既然不曾在諸位面前顯露底細,請恕在下也不敢枉議主人之事。不過,他是諸位身邊之人,六皇子又是蓉蓉的哥哥,想來他日時機成熟,我家主人應該會親口將實情告知。”
羞兒躲在周嘯身後一個勁的哆嗦,此時在周嘯耳邊低語道:“六皇子,他……他剛纔說他是鬼耶。”
周嘯搖搖頭,無奈道:“青天白日的,哪有鬼呀?‘七鬼’應該是江湖上給的綽號。”
關誠先開始也嚇得夠嗆,聽周嘯這麼一說,當即放下心來,笑道:“是啊,羞兒,你不用怕,這大白天的,鬼哪裡敢出來?”
“咳。”寒夜聽風咳了一聲,道:“三位是主人的朋友,在下不敢相瞞,在下確實只是一界鬼魂。白天之所以也能在諸位面前現身,是因爲在下的實力已入金仙,並不懼怕陽光。”
“啊,他真的是鬼耶!”羞兒道,哆哆嗦嗦地又躲到了周嘯身後。
周嘯卻是半點不信,不悅地道:“‘君子不語怪力亂神。’前輩,我敬您是大儒,纔想暫時信了您的話。可是您不該以鬼怪之說嚇唬我們。”說完已含着怒氣朝看臺走去。
羞兒和關誠哪敢停留?一路追着周嘯而去。
差兒問道:“六皇子,公主不見了,咱們怎麼辦?真的要這麼幹等着麼?”
周嘯也是心急如焚。只是真要往太尊府派兵去要人,勢必引來兩國交兵。而且他們的士兵孤軍深入小蘭山國,只怕還沒到太尊府,就已經被小蘭山國的官兵剿滅了。
忽聽旁邊一個聲音道:“不用急,估計到晚間,主人就會帶着蓉蓉公主返回了。”
三人皆是嚇了一跳,那羞兒更嚇得跳了起來,大叫了一聲。
三人轉頭一看,卻見寒夜聽風正跟着他們,一路走向看臺。他頭上那盞血紅之燈如鬼火一般懸浮空中,緊緊跟着他飄忽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