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玲道:“是啊,葉楓就是這個意思。爺爺,我看,這祖屋都已經破得不成樣子,咱們還是搬到二叔給咱們買的那套公寓裡去住吧。”
梵隱怒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梵玲嘴角一抽,不敢再言語。
梵隱道:“祖屋是祖上傳下來的,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賣的。你要是想在這裡住,可以,住多久都可以,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賣掉它,也不會搬離這裡。”
葉楓沉吟片刻,突然冷笑一聲,說道:“梵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們七天時間搬離這幢老屋,七天後,仍舊住在這幢屋子裡的人,全都會變成死人。”
梵隱一聽臉色大變。
梵玲亦是震驚地看着葉楓。
梵隱道:“你想逼我們離開?”
葉楓沉默。
梵隱又道:“這幢老屋裡到底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葉楓淡淡地道。
梵隱道:“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非要把我們趕走?”
葉楓復又沉默。
梵隱哼道:“好吧,梵沉,你帶着小玲和小凱搬去公寓。我這把老骨頭不值錢,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幢老屋裡。”
葉楓瞪視着梵隱,冷聲說道:“留下來的人,只有死。”
門外忽然傳來咣噹一聲,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碎掉了。梵玲趕忙開門出去,卻見醬油瓶子碎在地上,灑了一地的醬油,而院落門口,梵凱那道小身影消失在拐角後面。
“小凱!”梵玲驚喚,追到門口,卻已不知梵凱跑去了哪裡,忽聽葉楓喊道:“他朝左拐了。”
梵玲一震,立時朝左邊追去,片刻後,到達一個路口,復又聽到葉楓的聲音似乎從亙古傳來:“往右。”梵玲立時右轉,拐進另一條衚衕……
“騙人!超級大騙子!”梵凱一邊抹眼淚一邊用力地踢了下腳邊的石子,“原來是盯上了我家的老屋,可惡,我居然還以爲他是個很了不起的英雄!可惡!”
“小凱!”身後傳來梵玲的聲音,梵凱一驚,趕忙撒開腿就跑。可是他的實力照着梵玲差着好幾級,那梵玲三兩步就抓住了梵凱的衣領。
“你打算跑哪兒去?”梵玲慍怒地問。
梵凱沒好氣地道:“你少管我!”
梵玲道:“別耍小孩子的脾氣了。你已經上了初中,算起來也是個小男子漢了,不能再這樣孩子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這種時候?你是指,葉楓威脅咱們搬離祖屋的這個時候?”梵凱問,“我又能怎麼樣?連爺爺都打不過他。都怪我,當初竟然相信他是好人,把他領到家裡來。都是我,把咱們全家害慘了。”說着一拳頭打在旁邊的牆上。
梵玲埋下頭,黯然地說道:“他說‘留下來的人,只有死’,不知道是不是包含他自己呢?”
梵凱道:“姐,你說什麼胡話?那是他用來威脅咱們的,咱們若不離開,他就會殺了咱們。難道,他還會殺死他自己嗎?”
梵玲怔忡地道:“可是,他從沒說過,他會殺了咱們啊。”
梵凱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從來都不可理喻,此時就更加莫名其妙,道:“姐,你以前不是一直認爲葉楓不是好人嗎?現在他露出他的真面目,你怎麼反倒幫他說起話來?”
梵玲正色說道:“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梵凱道:“什麼真相?他一定是貪圖咱們祖屋裡的藏書,所以要逼着咱們離開。”
梵玲道:“可是搬家的時候,咱們可以把書帶走啊。”
梵凱道:“那麼多書,怎麼帶?再者,如果他不讓帶呢?你以爲咱們家裡,有誰可以抵抗他嗎?”
梵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除了葉楓,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真相,我們去問他。”說着拉起梵凱一路小跑,頃刻間就來到燕家小院。
“姐,你怎麼拉着我到燕初心家來了?”梵凱問。
“嗯,讓燕初心幫忙引薦。”梵玲道,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片刻後,燕初心打開了院門,看到是梵玲姐弟倆不禁一驚,笑道:“咦,你們倆怎麼來了?快請進,剛剛我和飛雪還在談論你們的事呢,不知道葉楓這次又來你們家串門有什麼事?”
梵凱憤憤地道:“別再提他!那個可惡的傢伙!”
燕初心奇道:“梵凱,你怎麼了?我記得上次葉楓來,你不是跟他很合得來嗎?”
梵凱道:“那時我以爲他是個除強扶弱的大英雄,現在……我呸!他整個就是一個欺善怕惡的惡霸。”
梵玲慍怒道:“小凱,你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要胡說。”
梵凱道:“姐,我的確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以前,我和爺爺都說他是好人,你不信。現在我們都認爲他是個惡人,你反倒又幫起他說話,你是不是非得跟我們唱反調纔開心呢?”
梵玲深吸一口氣,道:“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只是就事論事。”說完她轉向燕初心,道:“初心,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裘如海社長?我……我有件事想要請教。”
燕初心和梵凱一聽皆是一愣。
梵凱不由得低聲說道:“姐,你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裘如海那是咱們這個級別能見到的麼?何況咱家還和人家有過結。咱們還是回家吧,我都替你覺得丟人了。”
梵玲推開梵凱,道:“你怕丟人,你就自己回家吧,無論如何,我都要見裘如海一面。就算有過結,但他好歹也曾是梵家的親戚,如今梵家有難,他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梵凱恍然道:“哦,原來你是想請裘大社長幫忙啊。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如今能對付他的主,估計也就只有裘大社長了。”
“喲,你們這是要對付誰呀,居然要請裘社長出山?”江飛雪掀開門簾說道。她走到院裡,邁步時不自覺地扭着她的小蠻腰,看得梵凱大有讒涎欲滴之態。
梵玲道:“我們不是要對付什麼人,只是想要詢問事情的真相。”
江飛雪笑道:“你們梵家不是一直與裘家不對付麼?說什麼裘社長學了你家的秘笈,卻自立門戶,是背信棄義之徒,如今居然要上趕着跑去找人家,小玲玲,你那份傲氣去哪兒了?”
燕初心忍不住拽了下她的衣袖,低語道:“別這樣。”說着轉向梵玲,道:“我可以替你們引薦,不過,我雖然是裘長老的弟子,但年輕位低,不知道裘社長會不會聽我的引薦,接見你們……”
梵玲道:“沒關係,只要你對他說,我想知道他當年的發現,這件事事關梵家,想必他……他不會不見我吧。”
“當年的發現?”江飛雪怔忡了一下,奇道:“難道你還想把當年那件舊事翻出來重提?”
做爲四大家族之一江家的後人,江飛雪從父親那裡聽說過不少先輩的事,其中就包括裘、梵兩家的恩怨。
倒是燕初心,裘天然從不曾跟她提起這等舊事,對此中恩怨一無所知,問道:“當年的哪件事?”
“嘖,就是……”江飛雪正待細細講來,忽聽梵玲急道:“事情緊急,初心,能不能麻煩你先帶着我去金城拜見總社長?你和飛雪要談什麼,可以路上談。以你們的實力,帶着我去金城,應該……半個小時就能到吧。”
江飛雪看着梵玲,不無調侃地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讓咱們一直高傲冷靜的梵大小姐,變得這麼急切?”
燕初心道:“好了飛雪,你就別調侃她了。梵玲,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跟奶奶說一聲,咱們這就出發。”
“多謝你了。”梵玲由衷地說道。
“姐,你真的要去麼?”梵凱問道。
“嗯。”梵玲重重地點了下頭道,“如果你不想去就回家。”
“我纔不回家。我不想看到那個傢伙。”梵凱氣鼓鼓地道。
不一會兒,燕初心將梵玲、梵凱和江飛雪收進化生神器之中,駕雲往金城方向趕去。
只是剛剛出了銀城,燕初心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但見夜色深沉,羣星燦爛,並無任何異樣。
“初心,你怎麼停下來了?”梵玲不禁問,她實在很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我只是覺得……”燕初心說着眉頭皺了皺。
江飛雪感覺出她欲言又止,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我剛纔感覺好象有什麼東西在跟蹤我,可是一停下來,他就消失了。”燕初心不無忐忑地道。
江飛雪道:“你的靈識探不清麼?”
“嗯。”燕初心道,靈識探出又仔細查了一番,道:“可能……是我的錯覺吧。”說完轉身繼續朝金城趕去。
而在她身後,一個詭異的碩大黑手慢慢向她伸來。
正當那黑手要象捏螞蟻一樣將她捏住,燕初心突地感覺脊背升起一股惡寒,本能地向前飛射數丈。
燕初心穩立當空,已然轉過身來,正要問是誰釋放的黑手,卻見黑手竟化成一把劈天神斧朝燕初心當頭擊下。
它的速度快得燕初心根本無法捕捉,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隨即臉前風疾,那巨斧已然劈至頭頂天靈。
而她,竟然被一股強大的壓力懾住,一動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