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去勇毅侯,威遠伯,永興伯三人兵符,命人交給當地太守執掌。”
“此三人先行關押,反思,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們來見朕。”
看着永平帝發落三人,李斯特一下子跟自己的記憶對應上。
難怪第一幕時江陵府雖然是勇毅侯的封地,但實際卻從未有人見過勇毅侯。
敢情這勇毅侯是一直被關押在皇城麼?
發落完三人,永平帝怒意很快平復,臉色一下變得又淡漠,同時還挑眉看了眼身旁的大太監夏總管。
“即刻把太子帶回東宮,沒朕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東宮一步。”
看到這會兒,李斯特算是有些盤明白了整個事件的情況。
應該是這位太子踩了永平帝的心裡紅線,跟邊州的幾位勳貴有所指染。
其實這在李斯特看來是常有的事,太子跟幾個皇子都盯着自己父親屁股下的位置。
趁着現在趕緊豐滿羽翼,結交大臣,到時候一番兄弟相爭纔是常態。
只不過這位太子應該是沒太注意,跟邊州勳貴搭上關係就意味着搭上了軍權。
這估計纔是永平帝內心最忌諱的事。
所以鬧了這麼一出來敲打自己兒子吧。
本身三件僞秘寶就是個引子,甚至永平帝都已經算是直言不諱提醒自己兒子。
秘寶這事有蹊蹺,還讓錦衣衛這種天子密衛直接強行栽贓在跟他有指染的三位勳貴身上。
就是讓太子想明白,這事是他在背後故意的手段。
好幾個月的時間,一直拖到了現在這位太子都未曾跟永平帝主動坦白或求情。
今日,真正到了大殿早朝,當着羣臣的面提起這事,說明永平帝的耐心早已消磨殆盡。
對於太子,怕更是失望透頂。
也難怪大臣們都無人敢多話,估計他們一查就已經明白實情。
知道這是皇上教育太子,在永平帝如今身體康健的情況下,誰都沒敢多開口。
只是這事到了外界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討論的全都是關於三位勳貴如何膽大包天,平日裡對於朝廷秘寶如何覬覦。
而江湖中更是因爲這三件秘寶,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
誰知道忙活到頭,這三件都是僞的秘寶。
包括李斯特自己也被耍的團團轉!
果然,就算在這《神啓》世界內,也是越靠近權力中心,才越能將事情看得明白。
對於他自己的目的,才能實現的更有效率。
“哪位是盧錫安王國前來的梅里克伯爵?”
龍塌上,永平帝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不過聲音聽起來要比剛剛那會兒多了些生色。
“陛下,這位就是梅里克伯爵。”
一旁的齊少卿出聲介紹,同時帶着李斯特到了大殿最前方。
昨日商量的繁複儀式實際是一點沒派上用場。
“陛下,我叫李斯特·梅里克,是盧錫安王國前來大楚邦交的使臣。”
如今近距離的打量這位永平帝,臉上的皺紋會顯得更多一些,當然畢竟是四階職業者,精氣神狀態很好,壽命距離死亡還早的很。
“聽聞梅里克伯爵你刀法超絕,一人便擊殺了血鬃靈熊,可有此事?”
永平帝再次斜倚在龍塌上,眼神微眯,細細打量着李斯特。
“確有此事,不過當時不止是我,還有江夏府的鄒將軍以及李同知大人一起相助的功勞。”
…
“哦?沒想到李同知你在江夏府出力頗多嘛!”
見永平帝看向自己,李同知臉色激動,內心更是深深感謝起李斯特。
這會兒是再次從裘指揮身後走出。
“陛下,下官跟鄒將軍只是在開始與血鬃靈熊有交過手,不過完全不是這孽畜的對手。”
“最終還是梅里克伯爵刀法驚人,拯救了江夏城的全城百姓。”
李斯特這麼給面子,李同知自然是投桃報李,再次替李斯特邀功。
“嗯…看樣子,的確是梅里克伯爵你爲我大楚立下的大功勞啊!”
“封賞之事一會兒再談,朕這裡還有些疑問,希望梅里克伯爵你能夠替朕解惑。”
…
“陛下,您請問。”
…
“自從江州的楊潔將你力挽狂瀾的事傳書與朕後,朕也讓鴻臚寺官員們去調查過盧錫安王國。”
“可是據鴻臚寺歷史記載,包括官員們在南境一些小國打聽,大楚周圍從未有過聽這個王國。”
“是盧錫安王國纔剛剛建立?而且地處北境不成?”
大楚皇朝北境幾州再遠便是荒漠,一般朝貢的小國都是在南境。
其實日子不算好過,一邊要抵禦妖獸潮的爆發,一邊還得年年朝貢。
“陛下,我所來的盧錫安王國並不在大楚目前所知的疆域內。”
…
“哦?仔細說說。”
永平帝聽到這話,臉色是愈發感興趣,一邊接過夏總管遞來的湯水,饒有滋味的喝了起來。
“事實上大楚江州往北走,越過一片荒漠後便能看到一處巨大的峽谷。”
“我們盧錫安王國將其命名爲‘失落之地’,越過失落之地再往北走,才能找到盧錫安王國。”
“當然也可能找到泰蘭德王國以及另外七個公國。”
…
“當~!”
永平帝手中的那碗湯水陡然放下,斜倚的身子也已經坐直。
“你的意思是,在大楚皇朝的北方,還有另一片大陸?”
“你們盧錫安王國只是這片大陸的其中一個國家?”
…
“沒錯!”
…
“盧錫安王國面積有我大楚皇朝麼?如你一般實力的強者有多少?”
迫不及待的追問,已經能感受到永平帝此刻的強烈興趣。
“光盧錫安王國應該有七八個江州的大小,如我一般的強者不少,甚至比我強的也有幾位。”
李斯特依舊平靜的回答着,腦中不禁浮現出了卡文·迪爾那張機械般的面孔。
下一刻,面前的永平帝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
“哈哈~…哈哈哈~!!”
從開始的輕聲發笑,到之後的全然大笑,李斯特有些摸不着頭腦。
只是笑過後永平帝看向他的眼神,讓他愈發覺得詭異。
並不像是一般皇帝聽聞新大陸時會有的好奇與探索。
永平帝臉上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喜悅,而是臉上壓制不住的興奮躁動,以及眼神中那抹毫不掩飾的狂熱。
侵略與掠奪之意明顯,只是李斯特在近距離的觀察後,反而還奇怪感受到了永平帝的幾分解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