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那麼說,對於打敗伏地魔,我還是很有自信的。”所以不是很危險。
在雲雀驟然凌厲的眼神下,佐助很識相地吞回了後面的半句話,否則,佐助很懷疑,在怒火衝心之下,這些年來脾氣越見暴躁的雲雀會不會把自己咬殺了。
那眼神實在是很危險啊!
要知道,那對自己送給他的浮萍拐,可就在雲雀觸手可及的茶几上。
然後,因爲時間已經很晚了,再加上想要躲避一下雲雀那控訴般的眼神,佐助很自然地站起來,說要去睡覺了,而云雀並沒有說什麼。
也許是回到了讓自己安心的環境,佐助一躺到牀上,很快就睡着了,雖然是淺眠。
就在月亮已經完全升到半空中,夜色正沉的時候,本來一派安閒地躺在牀上的佐助突然睜開雙眼,那雙比黑夜還要暗沉的雙眸裡精光一閃,沒有一絲才睡醒的朦朧。
外面有人!
條件反射地把魔杖抓在手裡,然後因爲那熟悉的氣息而手腕一轉,魔杖消失了。
——恭彌?半夜裡他到自己的房間外面幹什麼?
本來以爲雲雀只是半夜起來喝水路過自己門外的佐助在感覺到他已經停留在原地很久卻沒有移動之後疑惑地皺了皺眉。
——難道是……
想到了一個可能,佐助的心裡不禁浮上了淺淺的疼惜,對那個看似冷漠,實際上內心深處卻很柔軟的少年(當然,當那個對象是佐助一個人的時候)。
在已經十分鐘之後雲雀還待在那裡沒有離開的意思之後,佐助終於揉了揉眉心,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下地走到門邊,把門打。
於是,就看到了那個穿着睡衣、面無表情地倚在自己房門旁邊牆上的黑髮少年。
“我在這裡,恭彌,不會再不告而別的。”
擡起雙手把雲雀攬入懷裡,佐助柔聲道,那柔和的聲音像是海妖的歌聲一樣,瞬間讓雲雀本來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順從地被佐助抱住。
“我睡不着,佐助。”
雲雀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向佐助訴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你好像又要消失一樣,而我怎麼找都找不着,整個日本,整個英國……”
向來唯我獨尊的雲雀恭彌,第一次毫不保留地暴露出自己內心的恐懼和軟弱,在佐助這個生命裡最重要之人的懷裡:
“只有站在這裡,感受着你的氣息,我躁動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佐助離開的時候,雲雀是如此的思念;可是等到佐助回來,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之時,激動是有,興奮也有,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的不安。
總覺得,如果佐助不在自己視線之內,感覺不到他的氣息的話,他就會像九年前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
白天的時候雲雀還可以壓抑得住這種不安,但是在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在牀上的時候,那種恐懼卻像藤蔓一樣把雲雀的心臟緊緊纏住,那種窒息感,別說睡覺,讓他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想要看到他,想要感受到他,想要碰觸到他……
在這種欲.望的驅使之下,雲雀終於還是在睜着雙眼躺在牀上幾個小時之後,毅然起來,走到了佐助的房門前。
然而,等到真正站在佐助門口的時候,聽着裡面和緩的呼吸聲,壓在雲雀心底的不安忽然就那麼減輕了很多。
於是,不忍心打擾佐助睡眠,又捨不得離開的雲雀,就這麼靠着牆站在佐助的門口,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直到佐助打開門。
“那麼,進來一起睡吧。”
就和雲雀不忍心打擾佐助一樣,佐助又怎麼可能在明知道雲雀在門外站着的情況下安心睡覺?
這個從小就固執的少年,如果自己不出來的話,可能真的會就那麼站一晚上呢!
“嗯。”
雲雀的嘴角緩緩地綻開了一朵小小的笑花,本來就長得很帥氣的少年,在沒有了那外露的狠厲之後,呈現在佐助面前的,完全就是一個因爲心願被滿足所以愉悅的雲雀恭彌了。
早晨,調皮的陽光透過沒有遮嚴的窗簾傾瀉而入,照在牀上相擁的兩個黑髮少年身上,同樣的黑髮、同樣精緻的臉龐、甚至同樣放下棱角安詳的睡顏,一切的一切顯得是那麼和諧。
落在進來站在門口的女人眼裡,竟是不忍心擾亂那一室的安謐和……幸福。
有多久了,沒有看到自己兒子那麼平和的睡顏了?那連熟睡時都緊皺着的眉頭,連一片葉子落到地上都能吵醒他的警惕,已經伴隨着他多少年了?整整九年了。
女人憐愛的眼神在雲雀的臉上停留了許久之後,終於移到了已經睜開眼睛的另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臉上。
他,他就是佐助吧?那個離開了自己九年的孩子,那個失去了音訊九年的孩子,那個讓自己兒子等待了九年的孩子!
對上門口女人,也就是雲雀百合子隱含着淚水的激動眼神,佐助彎了彎嘴角,給了這個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來疼愛的女人一個柔和的微笑。
既然有人來了,自己兩人自然不能繼續躺在牀上,那也太失禮了。
佐助把一隻手放在牀上一撐想要坐起來,他這一動,和他抱地很緊的雲雀先是反射性地收緊雙臂,阻止佐助的動作,然後眼皮動了動,終於張開了雙眼。
從佐助離開就沒有再沒有睡得那麼安穩的雲雀連雲雀百合子進門都沒有察覺到,直到佐助想要起來時才從深度睡眠中清醒過來。
“早上好,恭彌。”
看到雲雀睜開眼睛,佐助衝着他微微一笑,習慣性地傾身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個輕柔的早安吻。
雲雀一愣,明顯沒想到佐助會這麼做,或者說從他上幼稚園之後,就再也沒有接受過別人的早安吻了,包括他的母親,現在站在門口的雲雀百合子。
雲雀難得的呆滯表情取悅了佐助,讓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然後把雲雀的腦袋擡起來轉了個方向:
“有人來了哦,恭彌!”
門口熟悉的女人讓雲雀收起了臉上的呆愣,恢復了沒有多少表情的樣子打了個招呼: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