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秦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她，眉頭緊鎖，“雖然你的通話是在車上錄的，最大的可能是你的手機和車。但你的小公寓，還有辦公室都必須馬上做檢查，以免對方在這些地方也裝了監聽。瞬”
季沫心一沉，那她還有隱秘可言嗎？太可怕了！
“還有，我太瞭解奕景宸了，他那個人很警惕，你從我辦公室匆匆離開，他只隔了幾分鐘就跟出去了。他會讓人看着你的，他那個人保護欲很強。”沐秦又說道。
“那怎麼辦？他警告過我，什麼事都不能瞞着他。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簡直容不得我有半點忤逆，脾氣又大，眼睛這樣一瞪……”
季沫手指圈在眼睛上，向沐秦學奕景宸發脾氣的樣子。
“所以你先走，我晚點下去。這是我的手機，你拿着，我晚點會用另一個號碼與你聯繫。”沐秦撲哧一聲笑，把手機遞給她，低聲說：“我開頭會打個k，你就知道是我，別的電話就和短信就不必管了。”
“怎麼就像地下工作。”季沫擠出了一個笑容，看着沐秦，小聲說：“謝謝你，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誰纔好。這樣的事，我想告訴誰都不合適，但你一定會幫他的。”
“聰明
。”沐秦揉了揉她的頭髮，脣角輕勾，“不要愁眉苦臉的，多大的事，你秦哥哥我一招就擺平了。”
“謝謝。”季沫再次道謝，快步往樓道門走。
“季沫。”沐秦突然叫住了她，慢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季沫擡起眸子，輕聲問道魷。
“萬一他發現你我悄悄接觸，質問你爲什麼，你就說我纏上你了。”沐秦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
“這怎麼行？”季沫眸子一瞪，連連搖頭，“那我也不能冤枉你啊……”
“聽我的吧。他頂多和我打一架，我向他認個錯，說是逗你玩，這事就能混過去了。”
“你爲什麼對他這麼好，他只是讓件救生衣給你。”季沫不解地問。
“他這麼說？你看，我現在不幫他都不行。那次海上出事，我被螺旋槳割破了動脈，現在這一身的血全是他的。他爲此休克，差點死了。”沐秦指着大腿，一臉嚴肅地說：“他深深愛着我呢，命都肯給我。所以你放心，就算是說我纏着你，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頂多給我兩拳頭，完事之後，還是得乖乖地來找我。”
“但你有沒有想過，正因爲如此，他不會相信這樣的理由。他那麼精明，我怕我們瞞不住。我真是辜負了爺爺，萬一奕景宸出什麼事，我不知道怎麼交待……”季沫苦笑，還是搖頭。
“放心，他再精明，也精不過我啊。”沐秦拍了拍她的肩，朝下面呶嘴，“你先去吧，把人給我引開，我好辦事。”
季沫握緊他的手機，快步下去。扭頭看時，他靠在小門框上，門上的灰落在他肩頭，風一吹，只見細塵飛舞，陽光灼目。
“快去。”沐秦衝她揮了揮手，笑得好看。
季沫掉頭就走，她要馬上檢查她身邊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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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小公寓的每個角落都被她翻了個遍，什麼發現也沒有。她累得一身大汗，倒在沙發上，舉着沐秦的手機等他的消息。
沐秦的密碼很簡單，居然就是1234。她沒忍住，偷看了他手機裡的相冊。本來以爲會有好多美女，但實際上裡面全拍的是他的那隻貓。他的電話也不太多，一午也就四個，名字全是“沐女神”。她猜，可能是他的母親。
信息到了，開頭有個k。她幾眼掃完，跳起來就往窗口走。一輛黑色的別克正駛出小區，陳舊普通，絕對讓人難以想像沐秦在裡在。
“監聽器在你的車上，爲了不打草驚蛇，我沒動它。記住，在車上不要亂說話。”
“然後呢？”她發了條消息過去，手這時候開始在發軟，腦子裡亂了會兒，開始拼命回憶這些天在車上到底說過了些什麼。
“然後不用管了，影院，錢，都不用想。我明天會包場，你到時候過來就行。”
“那怎麼行？他不會讓我一個人去看電影的。”
“你就請他一起去。”
“不行，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演技，把你的演技拿出來！”沐秦還發過來一個冒火的表情。
季沫回了個愁眉苦臉的小兔表情，“演不出，他火眼金晴。”
“那我請。”屏幕很快亮了，他打字的速度還真快。
季沫輕輕嘆氣，把對話全部刪掉。
事不砸到自己頭上，外人是不會懂得其中壓抑和焦灼的滋味的。她也想痛痛快快地衝去影院，快意恩仇。但她怕的是奕景宸一激動，腦子裡積血像炸
彈一樣炸開，那後果不堪設想
。
工廠那邊沒有消息，想必是奕景宸的人過去處理了。這種事在他那裡，簡直小得不能再小了。
季沫突然萌生退意，或者她就應該像奕景宸希望的那樣，就留在家裡面，生兒育女，靠着奕景宸這棵大樹享福。
回到別墅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的車緩緩進來。
他也纔回來？
“你去哪裡了？”她拎着紙袋子下車，裝着輕鬆的樣子問道。
“去你工廠轉了轉。”奕景宸把車鑰匙給了小張，視線低向她手中的紙袋。
“哦……我回去清理了一下東西，把照片拿過來了。”她趕緊搖了搖紙袋子，等着他走近。
“你不是應該先問工廠的事？”奕景宸擡起雙眸，慢聲問道。
她訕訕一笑，小聲說：“不敢問，怕你覺得我麻煩，讓我關工廠。”
奕景宸其實挺想說的，被她搶先了一句，只好把話吞回去，盯着她看了半晌，沉聲問：“你到底是要面子，還是逞強？那工廠有什麼意思？”
“說不定我就能做成一流國際大企業了。”季沫硬着頭皮和他拌嘴。
“國內房地產正不景氣，若走國外市場，你還差得遠。”奕景宸慢步往裡走。
季沫挽住他，小聲說：“那我不是有你嗎，你動動手指，幫我開一條路，我就做成了。你就當……送我的禮物。”
奕景宸扭頭看了她一眼，輕哂道：“我給你送這樣的禮物，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以後想見你一面，還得讓秘書對秘書？”
“多好，有距離感，有神秘感。”
季沫揉揉鼻子，甩掉腳上的鞋，把紙袋往沙發上一擱，快步去找水喝。在那邊一下午，她忙得沒能喝上一口水。
“下午去問了劉律師取保侯審的事，她說明天就能辦成了呢
。”季沫擰開瓶蓋，剛想往嘴裡倒，他的大手從天而降，攔截了她的礦泉水瓶。
“不許喝冰的。”他把水倒進水杯，再添了點熱水進去，遞到她手上。
季沫一口氣喝光了水，捧着空杯子看他，小聲問道：“那破壞我設備的人，你今天真能找到嗎？”
“看運氣。”奕景宸突然一笑，手指在她有點紅的臉頰上抹了抹，小聲說：“跟不跟我去？”
“當然去啊。”季沫點頭，把他引開了也方便沐秦辦事。
“看看，這裡是什麼？”他的手指往下滑，落在她的心口上面。
“什麼？”季沫縮了縮脖子，低頭想看，“剛剛灑的水嗎？”
“不是。”他的手掌摁了摁。
她一聲輕呼，趕緊抱着雙臂往後退，“你又使壞。”
“季沫，你膽子挺大的嘛。”奕景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說道。
“什麼意思？”季沫硬着頭皮問道。
“喬雨揚到底給了你多少，把帳算出來，還給他。”奕景宸往門框上一靠，慢吞吞地說道。
“那是他應該的。”季沫輕舒一口氣，橫了他一眼，快步往外走。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誰給誰多少，那是應該的。但已經分手了，就算給一張紙都不應該。我太太怎麼還能用別的男人的錢？給你半小時，把帳算出來。”他指指她，一臉地不樂意。
季沫背上汗滲滲的，她擠出一個笑，拱着小拳頭說：“遵命，馬上算清，並且再申請兩個月的流動週轉資金，我發工資。”
奕景宸嘴角抽了抽，低低兩字，“沒有。”
季沫看着他了樓，抹了把臉，小心肝慢慢歸了位。若不給他胡扯幾句，他那刀子般鋒利的眼神再朝她割幾下，她會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