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威嚴的聲音,讓客廳的氣氛陡然凝結。秦雪華不服氣的梗着脖子就要說什麼,卻被傅建明一把拉住。“知道了,爸……”
老爺子這才由着管家扶了他上樓。秦雪華沒了掣肘,更加口無遮攔的說了起來。“真不知道老爺子是真精明還是裝糊塗!明明心裡面也懷疑,別人說出來他就發這麼大的火。”
二嬸趙娜賠笑:“大嫂,話是這樣說,不過人畢竟是有感情的,怎麼說寒意也跟在老三身邊十幾年,不管有沒有那回事,這感情總是有的。”
秦雪華冷笑:“是嗎?那是老三現在不在了,如果他在的話,你再把這些話說給他聽,我就不相信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傅寒越聽到這裡已經不耐煩了。起身拉着黎溫暖就向樓上走去,身後秦雪華惱怒道:“你看看。親生的也就是這個德行,那些沒有一點關係的人更是指望不着。真是的,叫他回來做什麼,還嫌家裡面不夠亂嗎?”
身後秦雪華的聲音漸漸隱沒,黎溫暖好奇的就問:“寒越,寒意是怎麼回事?”
“是我三叔的孩子。幾年前,他親生母親跑到傅家說寒意不是傅家的孩子,爺爺一怒之下才把寒意送出去的。”
“怎麼會這樣?”黎溫暖驚訝叫道。
“嗯,那之後,直到他母親去世的時候我才又見了他一面。”
“那麼……他真的不是三叔的孩子嗎?”
傅寒越苦笑。“那時候三叔已經去世了,老爺子一怒之下又把寒意送了出去,所以至於最後調查的結果我們誰也不知道。不過我願意把他弟弟看。”
黎溫暖好奇起來。“爲什麼?”
傅寒越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因爲某人教我,要愛護自己的家人,要推己及人。不管長輩之間發生多少事。只要爺爺一天沒有說他不是我們傅家的人,那麼他一天就是我弟弟。做兄長的自然要愛護他。”
黎溫暖有些激動了。沒想到他居然會接受自己的想法。還以爲他們會因爲這個問題還要糾結很多次……猶豫了下,乘着走廊四下無人,她快速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算是獎勵你。寒越……好夢。”她說着羞澀的一轉身鑽進了房間。心口卻如同小鹿般亂跳了起來。越是磨合,她越是發現,她的寒越有多好呢。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來家裡的氣氛明顯的有些壓抑。黎溫暖也不敢亂說話,畢竟對寒意不太瞭解。可是偏偏老爺子不讓她沉默。
飯桌上主動問起了生日宴會的事情。
“還需要什麼東西,儘管和王管家開口。每年生日宴會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今年讓你受累了。”
黎溫暖受寵若驚。“我不累,爺爺,就是有點擔心自己做不好……”
秦雪華一邊陰陽怪氣就叫:“你這麼想也是應該的。那麼大的宴會你什麼經驗都沒有,能辦的好那還真是奇怪了。”
老爺子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依舊問黎溫暖:“現在也不過差了十幾天,有沒有把握做好?如果實在做不到也不要勉強……
”
黎溫暖點頭,剛要說什麼一邊的傅寒越已經開口。“您放心,溫暖可以做到。我也會幫她。”
他的話語剛剛落地,桌子一側的寶寶貝貝雀躍就叫:“還有我們,我們。”
“呵呵,好好,既然你們有信心是最好的。從現在開始我們大家就拭目以待。”
有了老爺子的鼓勵黎溫暖更加上心了。再加上和傅寒越之間的分歧也有了緩解。她終於大刀闊斧的做了起來。儘管秦雪華依舊是態度惡劣,可是絲毫不影響黎溫暖的熱情。
不管在家裡任何一個角落見到她都會畢恭畢敬,像尊重親生母親一般的尊敬她。有時間也會陪老爺子去散步,對於寶寶貝貝的教育也一直放在心底。
之前陸如意在衆人面前丟了面子本來對黎溫暖還有點意見。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也打心眼裡喜歡上了黎溫暖。最重要的恐怕還是黎溫暖和她相似的出身。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眨眼工夫便是半個月。半個月裡,黎溫暖可謂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佈置這場宴會上。現在也只差了一些零碎的步驟,所有事情就可以完結了。
“大嫂,需要幫忙麼?”正在草坪上佈置的黎溫暖,忽然聽到傅寒雪的聲音。轉頭笑道:“沒關係,就剩了這一點了。馬上就佈置好了。”
傅寒雪心不在焉的嗯了聲,用餘光瞄着黎溫暖的手,忽然試探道:“大嫂,再過幾天就是爺爺的生日宴會了,現在要請的賓客名單都已經定下來了對不對?”
黎溫暖愉快點頭。“對啊。怎麼了?”
“其實我覺得草坪上已經佈置得很好了,不過爺爺那張照片好像有點不太合適。我記得去年掛在主會場門口的便是這張照片,都沒有什麼變化嘛……”
黎溫暖下意識地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不由緊張道:“真的啊?我倒是沒有注意到,寒雪,謝謝你啊。我這就找人去拍張新的。”黎溫暖說着轉身就要走,卻被寒雪一把拉住。
“大嫂,你先等等……”說着她欲言又止。“其實我覺得總是拍出來照片好像也沒什麼新意……如果是圖畫呢?我意思是說,找一個畫家幫爺爺畫一幅肖像畫掛在那裡,不是更有意義?”
黎溫暖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嗯,很棒的主意啊。”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一抹壞笑爬上來。“寒雪,你剛纔說找人畫爺爺的肖像對不對?哎呀,我好像正好認識一個這樣的人呢。”
“呃……是嗎?”傅寒雪心虛道。
黎溫暖故意叫:“對了。他叫什麼名字來着?我怎麼一下忘了?算了算了,既然忘記了那重新找一個就差不多了,反正想要給爺爺畫肖像的人應該有很多吧。”她說着揮揮手手再次轉身。
傅寒雪急的就叫:“大嫂,爺爺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想要給他畫肖像的人是很多,可是爺爺會同意讓他們隨便畫嗎?怎麼能什麼人都可以呢……”
“哦?那你的意思呢?”黎溫暖無所謂地笑道。
“呃……我的意思啊……”傅寒雪有點結舌。別看她
平時落落大方,可是卻十足十的感情白癡。說起來某人的時候,神色如同小女孩般羞澀。
“哈哈……”黎溫暖不由笑起來。原來這纔是傅寒雪的真面目。比起她滴水不漏的禮儀和心思,面前手足無措的傅寒雪更讓黎溫暖覺得親切。“好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去請楊河給爺爺畫像?”
“啊……才,纔不是呢。”傅寒雪心虛的轉了頭。
“真的?那好吧,既然不是我就不操心了。本來還想讓他幫我設計點東西,看來也不用了,而且我覺得他不一定能夠請的到。”
“大嫂……”傅寒雪無語了。如果不是之前親眼目睹楊河對她的態度親熱,她纔不會開口呢。“其實,楊河應該也沒有那麼難請吧。”
“哦?是嗎?那不如我們一起去試試?”傅寒雪雖然不好意思,可是更想見男神,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半小時後兩人就到了楊河那幢淺藍色的小房子。
“大嫂,你怎麼知道楊河在這裡啊?”打量着那幢別墅,傅寒雪好奇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以後可別忘記地址哦。”黎溫暖調侃道。傅寒雪頓時不好意思了。
“是你們?”楊河蒼白的面孔微微驚訝。
“師傅好。”
“師傅?”站在大門口傅寒雪驚了。“大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河……怎麼會是你師傅?”
黎溫暖靦腆的笑。“嗯,說來話長……”
走進房間裡,黎溫暖就大致的把他們認識的情況告訴了傅寒雪.“原來如此,沒想到大嫂居然還有這愛好。”
“其實溫暖的天賦已經夠了。只是現在因爲練習的比較少。拿捏的還不夠準確。”說起專業,楊河那微微緊張一掃而空。又恢復了疏遠的高傲。“對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哦,是這樣,我想請你爲我爺爺畫一張肖像。馬上就到他的大壽了。”
“肖像?”楊河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找我這個設計師畫肖像?”
傅寒雪臉色驀然一紅。“其實我知道最早你畢業與芬蘭大學的藝術系……你當時的繪畫造詣連導師盧卡斯都驚爲天人。後來才漸漸走上設計的路……”
黎溫暖也知道這些。因爲之前就很關注他的作品,偶爾在一本外媒雜誌上看到了他的訪談,所以對這些並不陌生。難得的是傅寒雪居然也這麼瞭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的呢?
楊河不自在的垂頭。“嗯,的確如此……”
“那可以嗎?”傅寒雪靦腆笑。
看着他們兩個人彆彆扭扭的樣子,一邊的黎溫暖不由嗤笑。還以爲傅寒雪是個感情白癡,原來楊河也不過如此。“咳咳,師傅。我能看看你的攝影作品麼?”黎溫暖故意說到,給他們兩個人騰出空間。
楊河點點頭,隨手一指。黎溫暖便快速消失在門後,只留下客廳裡傅寒雪和楊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空氣都漸漸變得曖昧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