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爲什麼如此天才？顯得我腦子空空！
……
“哥，外面降溫了，坤哥怕你感冒，讓我來給你送一件大衣。”
熱芭笑吟吟的推門進來，手裡拿了一件呢子大衣。
11月的燕京，動不動降溫，一個不小心，很容易着涼的。
“謝謝。”
路知遠從熱芭手裡接過大衣，在熱芭和劉一菲的臉上，疑惑的看了一眼。
這兩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具體怎麼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總之，很奇怪。
“牛姐，好久不見。”
熱芭跟路知遠並排站在一起，確定路知遠不會看到自己的小眼神，衝着劉一菲挑了挑眉。
“確實有一陣子沒見了。”
劉一菲風輕雲淡的笑了笑。
死丫頭，還敢對我橫眉豎眼，看我怎麼整治你！
轉過身來，劉一菲對路知遠笑了一下說道：“熱芭來的正好，你不是一直說她很聰明嗎？讓她也跟着一起討論一下。”
討論什麼？
熱芭頓時感覺不妙，想要偷偷溜走，卻被路知遠一下拉住。
“說的也是。”
路知遠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將熱芭帶到達利的那一幅《記憶的永恆》面前，詢問了一句：“熱芭，你第一眼看到這幅畫，有什麼感覺？”
我能有什麼感覺？
這什麼破畫，歪歪扭扭的，我人都傻了！
熱芭狠狠瞪了劉一菲一眼。
菲力牛排，算你狠，居然這樣搞我！
明知道我從小讀的藝術學校，一直在練舞，沒怎麼讀過書，故意讓我暴露文化水平，是吧？
“沒關係，說直覺就好。直覺最重要。”
“這幅的作者，故意畫成這種荒誕的樣子，本就是讓人用直覺來欣賞，並非解讀它的內涵。”
路知遠也知道讓熱芭來說感覺，有點強人所難。
他鼓勵了幾句。
“那個，機械鐘錶軟塌塌的，有點像奶酪，感覺挺好吃的。”熱芭支支吾吾，說出了自己的直覺。
旁邊的劉一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是那種沒文化的樣子。
就知道吃！
還說我是牛頭人？那你就是山妹！
“別搗亂，一邊去。”
路知遠將劉一菲拉開，看着漲紅了小臉的熱芭，鼓勵說道：“你說的不錯。這個機械鐘錶的靈感，就來自於融化的奶酪。”
“熱芭，你的直覺，很準確。”
真的嗎？
這樣也行？
被路知遠鼓勵了幾句，熱芭頓時來了一點信心，壯着膽子說道：“懷錶上面，還有螞蟻和蒼蠅，看到之後，我渾身不自在，很想把他們弄死。”
說完之後，熱芭期待的看着路知遠。
路知遠想了一下說道：“你是對的。如果懷錶是奶酪，螞蟻趴在上面，代表着生命的腐朽，確實應該將螞蟻打死。”
“至於蒼蠅……其實，是一種焦慮，對生命的焦慮。你想打死蒼蠅這個直覺，也是源自於內心的一種焦慮。”
“人生苦短，奶酪美味，怎麼能浪費給蒼蠅和螞蟻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路知遠詢問熱芭：“這些微小的生物，是否讓你感覺到整幅畫，有了生命氣息？不再像一開始那麼荒誕無法理解？”
有嗎？
好像是吧。
熱芭遲疑了一會兒，略微點了一下頭。
路知遠笑了起來，很是欣慰。
“超現實主義，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們拍的機器人電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超現實主義，乍看之下，會非常荒誕。”
機器人打怪獸，如果不能理解其中的世界觀，能不荒誕嗎？
因爲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種事情。
這就是荒誕。
這就是超現實主義！
“但是，我們可以通過一些細節，或者畫面標籤的傳遞，讓觀衆相信這個世界，說不定是真實存在的。”
“《記憶的永恆》，便是這種類型的超現實主義風格。”
說到這裡的時候，路知遠忽然有了一些主意：“剛纔，我跟菲姐在閒聊，如何讓機器人看起來有生命力。”
“我始終找不到那種感覺。”
“但你剛纔的話，讓我有了一點靈感。”
“現在，我們設計一個畫面，讓機器人從冰山裡被人挖出來的時候，它懵懵懂懂的行走，直到它的視覺系統忽然發現，冰天雪地當中，有一朵高原雪蓮，或者紫草。”
“它略微遲疑了一下，整個視覺系統開始瘋狂的進化，從黑白色彩，或者紅外線視角，變得五彩繽紛，猶如人類一樣。”
“然後，它猶豫了一會兒，沉重的腳步，緩緩繞開這一朵鮮花。而並非選擇核心智能模塊，計算出來的最佳路線。”
尊重生命，讓機器人懂得了生命的意義！
毫無疑問，在這一刻，當它選擇繞路的時候，畫面賦予了這個機器人，生命的觸感。
甚至和人類有了類似的情感。
沒有任何臺詞，僅僅依靠畫面，觀衆就能理解，這一臺機器人的與衆不同。
“好奇特的畫面。”
“一種生命氣息，還有那種細膩的情感，撲面而來。”
劉一菲和熱芭聽到這裡，呼吸都變得輕微了不少。
她們的腦海之中，甚至情不自禁的出現了，路知遠描述的那種畫面。
確實有一種超現實主義的浪漫和唯美氣氛。
真是與衆不同的感受。
只有在跟路知遠聊天的時候，她們纔會常常出現這種體驗。
讓人如同中毒一樣，戒不掉。
“不過，這還不夠。”
“標籤細節，還不夠多。”
“尤其是，缺少一個令人回味無窮的畫面。”
“我再設計一個。”
“我們想象一下，當這臺機器人繞開這個小生命，緩緩下山坡的時候，手臂上反映出來的機械光澤，應該與山坡上迎風飄動的花朵色澤，形成一個黃金對角線。”
“通過鏡頭語言，讓遠處冷寂的冰山，近處黯淡的岩石，依靠光影的流轉，呈現出那種夢幻般的超現實感。”
“機器人與野花，分別處於畫面的兩個黃金角，產生了現實距離的疏遠，但一陣風吹過來，野花微微搖動，機器人手臂上的護甲，叮噹作響。”
“《記憶的永恆》這幅畫，通過水流，將這些元素融合在一起，讓人能夠輕易的感覺到生命的氣息。”
“但我們需要的這個畫面，很難用到流水。既然如此，我們選擇用風，將這兩個毫無關聯的生命體，聯繫在一起。”
“同一時間，他們吹過了同一陣晚風，算不算機器人和野花，有了短暫的相擁？”
對。
就是這個感覺！
用風這種無形的力量，作爲紐帶。
將生命和非生命體，短暫的聯繫在了一起，讓他們在同一時間，產生了情感上的共振。
野花在冰天雪地當中，獨自搖曳，顯現出生命的頑強！
戰鬥機器人，塵封數十年，再次出世，這也是一種生命的美感！
機械生命，難道不是生命？
“你們覺得，我剛纔設計的那個畫面設計，有沒有那種感覺？”
路知遠自己覺得，這個畫面應該很美，尤其是放在那種賽博廢土的世界，應該可以打動不少人。
“你剛纔描述出來的這些畫面，是你對《記憶的永恆》這幅畫的元素，進行重新結構，填充進了自己的鏡頭語言當中？”
劉一菲情不自禁，目光灼灼看着路知遠。
“是的。”
路知遠點了一下頭。
以前，他也不行的。
但後面靠着半殘廢的系統，從別人身上爆了幾個天賦之後，他就擁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能力。
很多東西，看一眼，自己腦海之中就會自動的將畫面重新解構，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會是另外一種畫面。
“佩服。”
劉一菲心中充滿了羨慕。
有天賦就是不一樣，自己看了半天，什麼想法都沒有，只覺得腦子空空。
“哥，你剛纔的樣子，太帥了！”
熱芭第一時間跳了起來，拉着路知遠要去外面：“哥，我們一起去外面吹風吧。”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那我們也算相擁！
“菲姐，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感謝你今天的相伴。要是沒有你，我恐怕也找不到這種感覺。”
劉一菲是個幸運星，每次跟她待在一起，自己總是能夠很快的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畫面。
路知遠心中想象着，剛纔自己腦海之中出現的畫面。
有那種山河之間的壯麗，光影流轉之間的美好色彩，也有那種心靈上的觸動，甚至通過畫面，賦予了機器人生命氣息。
而作爲背景的慕士塔格峰，也會在這種光影流轉之下，以及超現實主義的情感之下，被襯托的超級美。
不失爲一幅世界名畫！
正是爲了守護這樣美麗的世界，那些機甲戰士，才能前赴後繼，不惜一切，跟外星使徒怪物去戰鬥。 細節，情感，宏大主題。
通過這一個畫面，路知遠就能將整部電影的情感，全部凝練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鏡頭之內。
起到烘托電影主題的作用。
《升級》那部電影裡面， ai熱芭的自我獻祭，那幅畫面也是一樣的效果。
雖然乍看之下，這種畫面沒什麼卵用。
但如果失去了這種畫面，整個電影的那種氣氛感，就會少一大截。
不過，很顯然，慕士塔格峰冰雪融化，【秦宮禁衛】出世的那個場景，拍攝難度，肯定要遠遠高於潿洲島那個颱風天的拍攝。
路知遠暗暗發誓，無論花多少錢，他都要拍出這個畫面！
“明年3月份，等到帕米爾高原的冰雪開始融化，喀拉庫勒湖的冰層逐漸融化，湖面呈現漸變的藍綠色……生命氣息開始蓬勃而出，我要拍到我心目中的畫面！”
“不過，我還沒去過實地，必須要儘快去考察一下。聽說，那邊冬天的氣溫超級冷，風也超級大，一般人根本無法適應。”
路知遠看向熱芭。
熱芭身強力壯，估計能夠扛得住。
但他自己不一定扛得住。
不過，爲了拍到自己心目中的世界名畫，路知遠覺得，自己可以熬一下。
也就幾天功夫。
他相信自己可以的。
……
一行三人去吃飯。
路知遠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想着自己想要的那個畫面。
大體的元素，他剛纔已經確定了，剩下的是一些細節。
他需要慢慢補充。
爲了這一個畫面，他就算拿出一個月去構思，也都覺得物超所值。
“牛姐，華誼上市慶功宴，怎麼沒見到你？”
熱芭很單純的問了一句。
劉一菲不是跟華誼合作，一起拍了《功夫之王》嗎？
華誼上市慶功宴，幾乎所有大牌明星都到場了，偏偏沒有劉一菲。
熱芭心裡挺好奇的。
她還擔心，一會兒碰到牛姐，一會兒碰到茶姐，被人左右夾擊，辜負了恬恬嫂子的委託。
“吃你的飯吧。小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
劉一菲給了熱芭一個白眼，不知道這個死丫頭是不是故意的。
“我懂了，他們一定欠你片酬！”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熱芭想不到其他原因。
劉一菲沒吭聲，主要是懶得跟熱芭解釋。
小丫頭片子，命可真好，17歲就遇到大導演，第1部電影就是好萊塢科幻大片。
熱芭這丫頭，未來絕對星途坦蕩！
“菲姐，我去付賬。”
路知遠吃完之後，見熱芭和劉一菲在閒聊，果斷去結賬。
體現了一回紳士風度。
不然的話，他擔心過一會兒，自己一走神，劉一菲偷偷把帳給結了。
讓他又不明不白的吃了一次軟飯。
見到路知遠離開，熱芭說話不再留面子，開始冷嘲熱諷：“牛姐，你一個大明星，整天跟其他男人出來約會，不會被狗仔拍到嗎？你能不能注意一點！”
熱芭是想提醒劉一菲，你自己想上緋聞，去找別人，不能找路知遠。
這是景恬大小姐的專用男人。
你這樣搞，會害死他的。
“我們兩個一起來看畫展，光明正大，我怕什麼？再說了，你當狗仔不拍嗎？他們拍了之後，發的出去嗎？”
劉一菲和路知遠一起看畫展，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早就被狗仔拍到過了。
那些狗仔也試着發過這些照片。
誰知道，不管發出去多少張，立馬就被刪掉，就跟斷了網一樣。
甚至，沒過多久，那些狗仔所在的公司也被警告了，關於路知遠和其他女明星的緋聞，一律不準發。
有本事，他們去境外發！
“牛姐，你知道就好。別有非分之想。”
恬恬嫂子威武啊，緋聞照片都發不出去。
熱芭對景恬佩服的一塌糊塗，同時心裡也有一些焦慮。
就像《記憶的永恆》這幅畫裡面，懷錶邊緣上面，趴着的螞蟻和蒼蠅。
她感覺，自己就像這隻螞蟻和蒼蠅，但凡出現一點非分之想，會被景恬嫂子一巴掌隨意的碾死。
沒辦法了，只能繼續潛伏！
“什麼叫非分之想？我們兩個，乃是至交好友，偶爾一起看看畫展，討論一下藝術，輪得到你這山妹來胡言亂語？”
劉一菲輕哼了一聲。
對付熱芭這個死丫頭，一味的忍讓是沒有意義的，她必須露出自己的獠牙，讓熱芭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你叫我山妹？”
熱芭聽到這個外號，瞪大了眼睛。
真的要吐血了。
這個牛頭人，嘴巴好毒啊！
“你老家不是阿勒泰那邊的嗎？阿勒泰不是好大一座山嗎？你剛來燕京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黑不溜秋的一個，土土的。”
“除此之外，你說話也沒什麼自信，常常躲在知遠的身後，我還以爲你挺內向的。誰知道，你現在變得這麼囂張！”
“果然，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樣。”
劉一菲和熱芭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798藝術中心， Lisa的畫廊。
那段時間，熱芭早上陪路知遠來畫展培養藝術氣息，下午訓練無限制格鬥，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彪悍。
像那種山裡面出來的戰士。
劉一菲對熱芭的第一印象，就是覺得這個小姑娘，面龐剛硬，氣質凜冽，很不好惹。
“牛姐，你就是單純嫉妒我。”
熱芭一開始氣得半死。
這個牛頭人，菲力牛排，居然喊自己山妹！
絕對地域歧視。
不過，很快，熱芭便意識到，劉一菲在嫉妒自己。
畢竟，路知遠這麼寵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帶着自己。
第1部好萊塢大片，選自己當女主角。
第2部科幻機器人大片，依舊給自己留了個女主角的位置，雖然不是第一女主角，但也算是主角團的一員。
第3部機甲獵人大戰外星怪獸的特效大片，估計也會給自己留一個女主角的位置。
這麼一來，相當於，路知遠給她預留了三部好萊塢大片女主角。
就算是嫡親的大哥，也不過如此了。
怪不得劉一菲嫉妒。
“小丫頭片子，又在胡說八道。我什麼檔次，我嫉妒你？”
劉一菲輕哼了一聲，不想跟熱芭廢話了。
其實，她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有一點點嫉妒。
雖然，熱芭現在毫無名氣，但只要《升級》這部電影上映，要不了多久，這個死丫頭恐怕會紅遍全世界。
嫉妒讓人心態扭曲。
此時此刻，劉一菲突然忍不住捅出了一刀：“熱芭，你知道鞏麗和老謀子的故事嗎？”
我知道。
我太知道了！
熱芭忽然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1986年，鞏麗還是中戲的學生，老謀子已經是有名的導演。
他們在試鏡時一見鍾情，老謀子立刻決定讓鞏麗出演女主角。
鞏麗也被老謀子的才華和魅力所吸引，對他產生了崇拜之情。
兩人不顧年齡和社會的阻礙，悄悄走到了一起，老謀子甚至爲了鞏麗，和相伴多年的妻子離婚。
可最終，鞏麗提出想要跟老謀子結婚的時候，卻被老謀子用事業和藝術創作給拒絕了。
熱芭感覺，這個故事的開頭和男主角的人設，突然變得好熟悉。
自己好像在照鏡子！
完了。
我才17歲，就要做好準備當棄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