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在旁邊看着好戲，心裡越發瞧不起許春梅，覺得她白活這麼大歲數，沒學會一點城府不算，還認不清形勢，這樣下去，爭股份的事傳到霍長卿耳朵裡，可不就等着招人恨。
再者說了，她難道沒看到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差嘛？
呵……蠢女人。
……
“爸爸，就算您看不上啓山，多少總要爲我們小凡着想吧！”許春梅還在那喋喋不休。
李媛媛差一點要搖頭了，要擱在宮鬥戲裡，許春梅絕對是活不過第一集的人物，簡直急不可待地要討人嫌，領盒飯了。
果然，霍老爺子這時已經氣得將又拿到手上的筷子，一把拍在桌上：“夠了，爲了那點股份，到最後鬧得一家人不像一家人，讓外面人看笑話，你們就覺得開心？！”
許春梅明顯是被霍老爺子身上強大的氣場震了一下，終於閉上了嘴巴。
霍老爺子哼了聲：“你們還沒有霍凡知道輕重，這些年長卿爲霍家做了多少貢獻，你們睜着眼都沒看到？當初霍氏在你們大房手裡，也就只等着破產了，長卿是我叫回來接的盤，你以爲人家貪圖你們什麼？他還不是不肯叫霍家成了東城的笑話。”
這邊許春梅乾脆閉上眼睛，以示消極抵抗。
這不過是霍長卿運氣好罷了。
……
對於許春梅這種反應，霍啓山明顯覺得難堪，霍凡乾脆低下頭，裝作品嚐面前的紅酒，而李媛媛則保持着微微笑意，眼睛只望向霍凡，極其溫順乖巧。
看着桌上幾人，畢竟難得一家子聚在一塊兒吃飯，不想就這麼壞了氣氛，霍老爺子咳了一聲，問起霍凡：“你那個電子物流的項目，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
“這幾天正在跟霍氏討論成立聯合項目組的事，我已經去看過小叔讓人幫我找的倉儲地點，開始在做可行性分析。”提到的工作，霍凡明顯興致高了不少。
“那點小生意，不過是拾人牙慧。”許春梅又冷冷地來了一句。
霍老爺子臉色沉了沉，看向許春梅：“小生意？霍凡這個項目，長卿二話不說就答應同霍凡合作，既然說小生意，你有本事拿一億出來啊？”
許春梅給噎了一下，不過依舊不服氣地道：“那是老二該給的，本來就是霍家的錢。”
霍老爺子：“……”
此言一出，霍老爺子已經氣得脹紅了臉。
……
一頓飯，最後在許春梅的胡攪蠻纏下，弄得不歡而散。
……
出了霍家老宅，霍啓山與霍凡父子臉色都不太好看，倒是許春梅似乎心情不錯，更是一直同李媛媛手挽着手，說說笑笑。
“小凡，媛媛要走了，過來送一下。”
許春梅站在李媛媛的瑪莎拉蒂邊，衝着不遠處快要上自己車的霍凡招了招手。
霍凡勉強對李媛媛點了個頭，便直接鑽進車裡。
站在一邊的霍啓山想了想，對許春梅招呼道：“我到小凡公司看看。”
霍啓山隨即迅速進了霍凡的車。
這麼多年，霍啓山也是被許春梅弄得厭煩得不得了。
……
“這父子倆，就是我的冤家！”
看着霍啓山父子揚長而去，許春梅的臉，不免有點拉長。
李媛媛雖然覺得許春梅好笑，不過面子上還得顧着點，強忍住心底的譏諷和嫌惡，於是勸了一句：“伯母放心吧，都是自家人，霍凡總有一天，會明白您的苦心。”
“他明白什麼呀，只會吃裡爬外！”
許春梅一想起剛纔，霍凡話說得明顯站在霍長卿一邊，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媛媛脣角勾了勾，很有點語重心長地道：“伯母，其實有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時的，看得出來，霍爺爺對霍凡還挺心疼，怎麼會不爲他打算呢！”
“真要爲他打算，這股份的事，老爺子就不能沒一點表示。”許春梅不高興地道。
聽到許春梅這麼一說，李媛媛反倒咯咯笑了起來：“伯母，按我說啊，什麼事都不能操之過急，這麼說吧，霍氏如今經營得好，您沒瞧見嗎，現在股市這麼差勁，霍氏的股價卻沒怎麼掉，我覺得吧，霍凡現在的策略是對的。”
“策略？”
許春梅顯然沒聽懂李媛媛的意思。
李媛媛很耐心地跟她解釋：“怎麼說呢，霍凡畢竟剛從國外回來，根基到底不牢固，不如先出去闖一闖，過幾年羽翼豐滿，您在老爺子跟前說話也更有底氣，您覺得霍爺爺真會不管霍凡？不如權當那個霍長卿在給霍凡打工，到時候該得的一分不少。”
這邊李媛媛說得眉飛色舞，許春梅還真聽了進去，隨後不住地點頭：“也對，就先便宜霍長卿幾年，沒想到媛媛眼光這麼長遠，難怪大家都說，李家會養女兒，我們霍凡算拾到寶了。”
李媛媛聞言扯了扯脣角，陪着笑。
看樣子，要想在霍家站穩腳步，不能光指望這個蠢老女人。
私立醫院：
第二天一大早，顧傾城抱着一大捧鮮花，走進了梨萍的病房。
護工剛幫梨萍擦完身，看到顧傾城進來，笑着招呼了一聲：“顧小姐來啦！”
“早上好，我媽還好吧。”顧傾城衝對方回笑了笑，順口問了句。
護工接過鮮花：“還好，指標也沒怎麼降。”
顧傾城明白，醫生和護士早說過，梨萍也就這樣了，所以，只要她病情沒有突然加重，對顧傾城來說，就是好消息。
“嗯，麻煩了。”
……
坐到病牀邊，顧傾城打量着梨萍的臉，不由發起呆來。
霍長卿真好說話，昨天讓她逃過一劫，不用去霍家老宅露相。
其實顧傾城隱隱還是有點擔心，也不知道會不會惹霍老爺子生氣，然後覺得是她任性，還帶壞了霍長卿。
想到後頭，顧傾城很快又爲自己開解，本來兩人就是形式婚姻，他們協議當中，霍長卿只說要她去見霍老爺子，並沒有規定，顧傾城有陪着霍家每個人應酬的義務。
所以，顧傾城嘆一聲，隨它去吧！
今天是週日，一早霍長卿就出門了，顧傾城像一個乖巧的妻子，爲他做好早餐，殷勤地將人送到別墅門口，卻唯獨沒有關心霍長卿要去哪裡。
霍長卿臨上車前，倒是看了顧傾城一眼，意味深長，難以揣測。
最後霍長卿說了一聲，讓顧傾城等自己電話，顧傾城問都不問具體是什麼，聽話地點了頭。
要想做個乖巧的妻子，就得寡言，點頭。
……
前腳霍長卿剛走，顧傾城便出了門，自然是要來看利萍。
不過，在醫院沒待到二十分鐘，顧傾城卻站起身準備走了，那頭有金主要她去應付。
“顧小姐這麼急着走？”護工正將插好的花瓶端了進來，看出顧傾城準備離開，詫異地問道。
顧傾城無奈地一笑：“我還有別的事，今天是抽空過來的。”
方纔顧傾城還沒踏進醫院，便接到霍長卿電話，讓她兩點半到銀石街的信義廣場18樓。
如約來到信義廣場，顧傾城站在電梯間，手機上的時間是兩點一刻，不免長噓了一口氣，
剛纔從醫院打車過來，路上還有點堵，顧傾城最後提前下來，幾乎是小跑過來的。
霍長卿這人從裡到外都不好侍候，尤其是見不得別人不守時，無論在公司還是在家都是如此，大概是霍長卿以前的軍旅生涯，讓他變得有些刻板。
此時電梯間已經站了不少人，看得出來，都是週日跑來逛街的。
這家信義廣場是東城最繁華的商業中心，據說，最大的特色就是一個字——貴，所以霍長卿這種似乎從不知逛街爲何物的人，能把顧傾城叫到這裡，倒也不算違和。
藉着等電梯的空檔，顧傾城往樓層指示牌看了看，十八樓是一家叫做“li”的高定禮服工作室。
雖然顧傾城已經離開奢華太久，不過對品牌的敏銳度到底還在，當年li剛出現的時候，顧傾城其實還跟着梨萍來捧過場，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這家店標榜的是“lessisore”，所謂的簡約至上，強調的設計感和線條之美，而短短几年時間，li已經跨入了國際一線品牌行列。
至於價格，自然也大牌，反正像林苗苗、李艾她們，雖自詡時尚達人，到底捨不得買一件li禮服，恐怕也是不得其門而入，人家搞的是會員制。
顧傾城始終沒坐上電梯，實在是真不好意思跟別人硬擠，謙讓來去，她倒是得了功夫，在電梯間看來好一會掛牆電視上的娛樂新聞，甚至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想來也有趣，霍凡居然上了娛樂頭條。
新聞倒是深度挖掘了霍凡同他那位名媛未婚妻各自的出身、學歷還有愛好什麼的，然後便是報導，他們將在一週後舉辦訂婚禮，屆時將如何盛大云云。
電梯“叮”地響了一聲，顧傾城決定，這次無論如何，得要擠上電梯，免得要看霍長卿的臭臉。
li的前臺，聽到顧傾城報出了霍長卿的名號，馬上有大堂經理上前，滿面笑容地將她迎進一間試衣間。
看到裡面沙發上坐着的霍長卿，顧傾城心裡慶幸，到底沒有遲到。
等顧傾城走到他跟前，霍長卿神色淡然地對一個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