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和林遠在留意陳功來歷的時候,陳功又何嘗沒有想過他們兩人的底細。通過這兩兄弟的表現,陳功肯定這兩個年輕人背景很深厚,甚至可以說是大有來頭。
四個正在那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從酒吧門口走進來兩個中年男子。
這兩人目光如電,面容冷峻,走起路來龍形虎步,自然有一股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勢。
兩個人一進來,陳功就已經感覺到了,因爲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意,就像黑夜中的明燈,讓陳功想不注意他們都不行。
跟在他們身後的,正是剛剛出去的韓衝等人。
韓衝目露兇光,狠狠地看向陳功他們那邊,冷聲道:“就是他們乾的,給我好好地收拾他們!”
兩人順着韓衝的目光看去,臉色微微一變,其中一人有些猶豫地道:“少爺,那可是徐威的女兒!”
韓衝極爲不滿地道:“鄭忠明,你難道怕了?”
“少爺,如果你要對付左護法徐威的女兒,請恕在下礙於門規不能出手。”鄭忠明絲毫不受影響地道。
被韓衝叫來的鄭忠明和趙科,這兩人和孫立峰一樣,是鷹爪門右護法韓豐原手下的金鷹侍衛。他們是受韓豐原管轄,對眼前這位少爺一般也比較尊重,但是要他們出手對付同門護法的女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是韓豐原親自下令。
韓衝對這個結果早有意料,並沒有強迫鄭忠明,指了指坐在徐心潔旁邊的三人道:“不用你去對付徐家大小姐,你只管去廢了那三個男的就行,特別是坐在徐心潔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武功很高,我的手就是傷在他的掌下。”
鄭忠明和趙科暗中鬆了一口氣,只要韓衝不強迫他們向徐心潔出手就好,畢竟韓衝是韓豐原最爲器重的兒子,以後極有可能會繼承鷹爪門右護法的職位,現在和他把關係搞僵,絕對不是兩人願意看到的。
看着兩名金鷹侍衛向陳功等人走去,韓衝臉上不由露出殘忍而冷酷的笑容。
“堂哥,他們兩個人去,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我們也一起去?”韓經可是見識過陳功厲害的,加上實力不弱的林近林遠,他實在心裡沒底。
“我們去?如果他們倆都不行的話,我們去了也白搭。除了我家的老爺子,我還沒看到有誰能勝得過他們。”韓衝信心十足地道。
韓經聽韓衝這麼說,總算是放下心來,雙眼興奮地看着遠方,準備看好戲。
陳功可以感覺得出,這次來的兩人絕對是高手,跟之前的韓衝那些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高手,甚至感覺上,這兩人比林近林遠還要厲害一些。
當鄭忠明和趙科走到離陳功他們只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林近猛地一回頭,死死地盯住來人,因爲他從這兩人身上感到了強烈的殺氣。
林遠同樣回過頭來,警惕地看着鄭忠明和趙科。
無論是林近還是林遠,臉色都有些難看,從這兩人的神情和和動作,以及散發出來的氣勢,兩兄弟知道來人肯定不簡單。
同時,兩兄弟還發現了不遠處的韓衝,從他得意的面孔上,就算傻子也看得出,這是他請來的幫手。
只是林遠的眼裡沒有一絲的退縮,興奮地道:“大哥,沒想到國內真的是藏龍臥虎啊,在這小小的酒吧裡,居然也能遇上這樣的高手。”
林近同樣戰意昂然,朝着林遠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決定先發制人。
收到林遠會意的眼神之後,林近猛地站起身來,向着鄭忠明撲了過去,而林遠同樣沒有客氣,直接對上了趙科。戰鬥瞬間就開始了。
這次突然襲擊顯然起到了一些作用,在鄭忠明和趙科的臉上都有一絲意外,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對方連話都沒說一句,就直接出手。
只是兩人是真正的高手,很快就作出了反應,兩人接下攻勢,和林近林遠戰成一團。
噼、啪!拳掌相接,腿腳相交,四個人攻勢都相當猛烈,一時之間竟是僵持的局面。
陳功看着打鬥的四人,考慮着自己要不要出手,他並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所以還是希望林近和林遠能夠擊敗兩個來犯的對手。
徐心潔現在非常緊張,她當然知道鄭忠明和趙科的身份,面對這兩名金鷹侍衛,她可不認爲林近和林遠能夠獲勝。
雙方雖然交手時間很短,但是出手都非常兇狠,招招直指要害,這樣激烈的打鬥很快就引起了酒吧裡其他人的注意。
不少人開始看熱鬧一般地叫起好來,更有一些拿起手機拍了起來,畢竟這樣精彩激烈的拼鬥場面可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
只是隨着戰鬥進入白熱化,雙方都開始拼盡全力,很多外界的因素已經顧及不了的。
“嘭!”一聲巨響,一張實木的桌子在兩人的交手中被擊得稀爛,飛濺的木屑甚至傷到了一些靠得太近的圍觀者。
這時周圍的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紛紛躲得遠遠的,甚至有少數膽小的人已經悄悄地離開了酒吧。
剛纔還洋洋得意的韓衝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完全沒有料到這兩個年輕人的實力這麼強,居然能夠和金鷹侍衛抗衡。
更爲心驚的是鄭忠明和趙科,他們根本想不到在蓉城,除了門裡的幾個老人之外,居然還有這樣厲害的年輕人。
這時,接到王猛報警的警察終於趕來了,七八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衝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看着場中激烈的打鬥場面暗中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就大聲喊道:“全部都住手!”
警察的到來,林近等人自然是看到了,四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不管是武林世家還是混道上的人,都必須謹守一個底線,那就是不要惹上官方的人,至少不能明着和他們對着幹,否則會有無盡的麻煩。
雖然這麼幾個警察,就算是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毫不費勁地打倒在地,但是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虛晃了一招,退到了一邊。
“把這些鬥毆滋事的全都給我帶走!”領頭的警察一揮手,後面的警察立刻將四人圍了起來。
“這下遭了吧。回家還不知道要被老爹怎麼收拾呢。”林近一臉的無奈。
“不怕,有哥陪着,被收拾我也不會心理不平衡的。”林遠則是一臉無所謂。
這兩人完全無視身邊警察的舉動,讓圍着他們的警察心裡非常不爽,上前就要去銬他們。
兩兄弟眼中寒光一閃,卻最終沒有動作,乖乖地束手就縛。
韓衝見狀,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接着又有些驚喜,一個主意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領着韓經和廖舒,韓沖走到了中年警察身邊,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臂道:“警察同志,我們是受害者,剛纔就是那兩個人攻擊了我,還有,坐在那邊的那兩人也有份!”
警察看了看一邊的陳功和徐心潔,點了點頭道:“全部都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
陳功把韓衝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暗自冷笑。
警車很快就把相關人員帶離了酒吧,直接開進了蓉城市北區公安分局。在警車上,韓衝又打了幾個電話,臉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
等那名中年警察把所有人都帶到了審訊室裡,現場打得火熱的四個人天上仍然還帶着手銬。
中年警察在那裡安排着,準備馬上審問林近等人,這時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在中年警察耳邊低聲說着什麼,接着中年警察的臉色就是一變,對那幾個正等他安排的警察說了一聲等他回來再審,就直接離開了。
審訊室裡,韓衝不禁越發地得意起來,一直想要拍馬屁卻拍在馬腿上的廖舒甚至還哼起了歌,只是被徐心潔一瞪,心裡才發起虛來。韓衝韓經可以不在意徐氏集團的大小姐,他廖舒卻是沒勢力沒背景的,哪敢得罪這樣的人,趕緊頭一縮,直接悶在了一邊。
徐心潔現在心情極爲複雜,她當然可以看出韓衝動用了家族的關係,在這裡,陳功他們肯定討不了好。只是她現在和徐威的關係極爲緊張,這件事又涉及到韓衝,就算是她放下自尊找自己的父親幫忙,結果最多就是她被單獨帶離公安局,陳功他們的結果說不定更慘。
更何況,這件事一曝光,她和陳功的關係就會浮出水面,以徐威的處事方式,只怕她再也不可能和陳功在一起,那個開開心心過完剩下的時間的約定,也會被破壞得徹徹底底。
現在徐心潔只能把希望寄託到另外那兩個年輕人身上了,通過之前的瞭解,她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絕對也有着不簡單的背景。
陳功現在卻沒有徐心潔那麼多想法,進了公安局,他半點也不擔心。論起關係背景,他不信在場的人能強過劉天明,劉天明或許算不上有權有勢,可是他也是官面上的人,而且地位不算低。
再說了,就算劉天明那邊壓不下這件事,以陳功的實力,想跑想打還不是由他嗎?所以他只是靜靜地在那裡等着,他也有一絲期盼,期盼這些警察能夠秉公辦理,這樣就什麼事都省了。
可惜這個世界往往就是不讓人省心的,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公理很難戰勝強權,公平從來不屬於弱者。
中年警察回來了,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心內的鬥爭非常激烈,最後眼中閃過一絲慚愧,讓手下的人放開了鄭忠明和趙科,獨獨把林近林遠銬着。
陳功眼神一變,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胸中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陳功原本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普通人和那些上層人士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缺乏對社會黑暗面的認識,他們相信世間定有公理在,或者就算有失公平的事,至少也要找個名目掩飾着,讓他們有個自我安慰的理由。
只是很可惜的,眼前的事實把陳功的最後一點幻想擊散,不公平的事情,其實可以這樣赤裸裸地、毫無顧忌地發生。
這種事並不普遍,是個案,但是對陳功的衝擊是巨大的,他很無奈,也很憤怒,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完全的普通人,今天肯定只能悲哀地承受這種結果。
陳功突然想要獲取權力,極大的權力,這種權力不是將不公平加諸在別人身上,而是把那些不公平的事情清除掉,至少不要讓他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韓衝笑了,笑得異常開心,他對自己家族的力量從來都是充滿信心的,這一次也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