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思過總要有“壁”才行。
在炎龍學院內,有一處“思過崖”,專門用來面壁思過。
整個學院依山而建,思過崖是山上的一面峭壁,高有千仞,平整綿延,少數一些地方有石頭凸起,可供人落座。山風很大,呼嘯而過,吹拂幾棵蒼松的枝葉。
偌大的思過崖,此時只有一道身影孤單而坐,正是範浪。
他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施展出琉璃照天功,摺疊了空間,讓自己的虛影投射到此地。
其實他本人並沒有傻乎乎的坐着,而是藏身於獨立空間當中做別的事情。
按照學院的規矩,面壁思過時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跟面前的崖壁大眼瞪小眼。範浪顯然不會乖乖服從規則,白白浪費這三天的寶貴時光。
隱秘的獨立空間當中。
真正的範浪凌空懸浮,手握着一個容器,正在吸收裡面的殺生紅玉。
一縷縷的紅色能量,就好像是狂舞的八爪魚,注入到範浪體內。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大筆經驗值入賬,非常的可觀。
與此同時,範浪還取出了一張飛信卡,手指凌空勾勒,與遙遠的大宛國進行聯絡。
他沒有忘記大宛國,更沒有忘記星雲盟。
在他擔當主任導師期間,一直在關心大宛國的情況,遙控星雲盟做出各種計劃行動。
如今的星雲盟,比起之前又壯大了不少。
至於大宛國,可謂海內清平,皇權統治穩固,鳳女這位女皇當的四平八穩,國內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都受皇權統治,不再是以前的一盤散沙。
周圍的鄰國,全都老老實實,不敢侵犯大宛國分毫。之前範浪橫掃兩國的事情,餘威尚在。
正在跟範浪聯絡的,是侯光祖。
“每個主任導師有三個入學名額,可以將人特招入學,算是主任導師的一個特權。我這三個名額全都沒用,其中一個名額,可以留給星雲盟,你推舉一名有煉丹天賦的人來。”範浪寫道。
“這個人選,就選順子好了,這小子天賦雙絕,修煉天賦與煉丹天賦都很高,還是你當初帶到星雲盟的。他進步很快,小小年紀就已經成了玄宗,我估計放在超然勢力當中,也算個天才了。”侯光祖迴應。
“可以,那就選他好了,你讓瀟湘二叟護送他過來,正好我這裡有一些東西要送到寶島拍賣會去賣,走的時候,讓他們順便帶走。”
“我今天就安排。”
“對了,洛紅顏總是說想我,把她也一併送來吧。我已經在炎龍學院站穩了腳跟,可以讓星雲盟的勢力一點點滲透進來了。”
“滲透超然勢力,步子邁的會不會太大了?”
“就算扯到蛋,也是扯我的蛋,你怕什麼。放心,我有譜的。”
“好,全聽你的。”
兩人聊了很久,有公事,也有私事。
……
哪怕到了思過崖這種鬼地方,範浪仍然引人注目。
時不時的會有人跑來看他,其中以學生居多。
除了人之外,還有一隻小蟲偷偷到來。
這隻小蟲扇動翅膀,晃悠悠的頂着山風飛落,直至飛到了一處石縫當中,這才穩定下來。
小蟲看着範浪,將這道身影映入眼中,傳遞到遠方。
“哼,活該你面壁,打了我哥,還親了我。就該讓你面壁三年,三天太便宜你了。”
孟飛虹藉助小蟲的雙眼看到範浪,微微撅着朱脣,鼓着臉蛋,嘟噥了兩句。
抱怨完之後,她趴在桌上,默默的看着範浪,一看就是良久。
……
當妹妹的命犯桃花,當哥哥的就沒那麼滋潤了。
“該死!該死!該死!”
孟飛雷一邊咆哮,一邊出劍瘋狂劈斬山河,將山峰削平,將河流阻斷,把方圓百里破壞的一塌糊塗。
這種單純的泄憤破壞,對於玄武者而言其實是一種大忌。
當天地被破壞到一定程度,就會引發天地大劫,等同於一場末日。莫說天地不仁,人族自己造孽,實在怪不到天地頭上。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很多人要靠這片水土吃飯,把這裡毀了,對附近的人有巨大的影響。
可以說,這種毫無意義的破壞,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人,所以被視爲大忌。
將周圍徹底夷爲平地,孟飛雷這才停下來,將劍插在地上,累得氣喘吁吁。
他心中的恨意,並沒有完全消除,仍在胸膛之中翻滾爆發。
他恨的是範浪!
範浪親吻他妹妹的一幕幕,範浪打他的一幕幕,全都歷歷在目。傷口痊癒了,可身體還是在隱隱作痛。
“範浪,我要殺了,要把你碎屍萬段!”
孟飛雷手握劍柄,仰天咆哮,眼底冒出了紫紅色的邪光,周身有魔氣噴涌而出。
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人與魔之間,有時候只差一步之遙,一個念頭拐不過彎,就會落入魔道,化爲後天之魔。
……
範浪面壁思過的第三天。
他在這裡修煉了三天,把殺生紅玉吸收了一半,賺了幾十億經驗值。
看來距離下一級又不遠了。
忽然,一道倩影急匆匆的飛來,速度風馳電掣,顯得很是焦慮。
範浪看清楚了對方是誰,從獨立空間中走出,與那道假人虛影重疊在一起。
對方飛到近前,穩住了窈窕的身形,玉容驚慌失措,衝着範浪的面壁背影喊道:“範浪!我哥哥出事了!”
“你這丫頭又沒大沒小了,要叫範導師,不能直呼其名。”範浪糾正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孟飛虹乾脆飛到了石臺上,將範浪硬生生的拉了起來,“我跟哥哥之間有意念感應,其中一方出了事,另外一方能感覺到。我感覺他已經入魔了,內心十分混亂,各種邪念叢生。再不去救他,他就要萬劫不復了!”
範浪眨眨眼,明白了孟飛虹的來意,皺眉道:“那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孟飛雷的師父,或者向炎龍學院的高層求助,而不是來找我。”
“我不管,我就是要來找你,因爲……”孟飛虹凝視着範浪,咬了咬朱脣,“因爲出了事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整個炎龍學院,我只想找你幫忙,你是我最想依靠的人。”
這番話,真情流露。
範浪深深的看了孟飛虹一眼,然後將面壁的懲罰拋到了九霄雲外。
“走!去找你哥!”
範浪一把抓住孟飛虹的手,雙雙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