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哎,誤會呀。”夏洛長嘆了一口氣,又彷彿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拿起了面前的照片。隨着一張張照片翻動,夏洛原本有些悲痛的表情竟慢慢欣喜起來了。
“這,這是她的兒子?她,她已經……”葉秋拉着傑森在病房的沙發上坐下,欣賞着整個病房的豪華,在回頭看向夏洛時,卻發現這位老人已經老淚縱橫。
“是,她找到了心中所愛,現在過得非常幸福,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傑森是最能體會莎艾思心情的人,說這句話時,她也一臉幸福的看向身邊的葉秋。對於莎艾思來說,託利多是她的幸福,而對於自己來說,葉秋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存在。
“不,不可能,她和誰在一起了?那個男人一定是有目的的!他們只是爲了留住她,留住她,控制我。”夏洛靠在病牀上,卻依舊有力氣大發脾氣,手中的照片被他揮灑滿地,錄音筆也被他丟在了地上,摔的稀碎。
“他們?”葉秋微微眯起眼睛,凌冽的氣息迅速鎖定了夏洛。葉秋很快抓住了這句話中的重點,不出他所料,夏洛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而這個他們正是讓他不得不看着自己女兒被調包的罪魁禍首,而葉秋剛好想要知道這個他們是誰,假的莎艾思背後究竟是誰。
“對,就是那些人……”夏洛被葉秋突然爆發的氣勢一噎,慢慢從剛剛激動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彷彿老了好幾十歲,再沒有了剛剛相遇時硬朗的樣子。而歲月的車輪,隨着這一聲長嘆緩緩倒轉,時光彷彿回到了那一年。
當年的莎艾思雖然飛揚跋扈,滿滿的都是大小姐的脾氣,但是爲人卻十分講義氣,被她認可的人,她願意掏心掏肺的對待,不被她認可的人,她可不介意仗勢欺人。那時候莎艾思剛交了個新朋友,是附庸在樂思公司下面的小勢力的女兒。
她們相遇相交的過程暫且不提,夏洛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存在的時候,莎艾思已經非常霸氣的將人劃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了,哪怕是夏洛,也不可以說這個女孩子一句不是。
夏洛當時雖然覺得納悶兒,一個小勢力的女兒,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如此牽腸掛肚。但是終究是貴人多忘事,沒有將這個小女孩放在眼裡,任由自己的女兒同她來往。但是問題終究會有爆發的這一天,當夏洛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天莎艾思原本是要陪夏洛去參加一個舞會的,但是人都已經到會場外面了,卻因爲接到一個電話又匆匆離開了。以夏洛的身份,什麼聚會不是到個場,就算給了極大的面子了。但是這次聚會不一樣,這次聚會是夏洛專門爲莎艾思舉辦的,邀請的賓客也都是各個大公司的繼承人,或者是各行各業的青年才俊。
因爲這個電話,夏洛第一次對自己的女兒發脾氣,可是莎艾思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這是第一次莎艾思沒有顧全夏洛的想法,卻也是之後惡果的導火索。
聚會結束後,夏洛很快就調查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原來是與莎艾思交好的那個小女孩突然生病了,家裡的人卻因爲出去執行任務了,而沒有人管她,迫不得已纔給莎艾思打的電話。
這件事情之後夏洛也檢討了一下自己的行爲,自己當時的情緒是不是過於激動,是不是應該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情況,不應該直接對孩子發脾氣。爲了這件事,他甚至諮詢了一下艾總管的意見。
艾總管的意見很簡單,就是多照顧照顧那個小女孩,如果她不出那麼多狀況,莎艾思就不會總和夏洛產生矛盾了。夏洛也認同了艾總管的看法,開始對這個小勢力的女兒關愛有加。
只是沒想到夏洛的這種做法反倒引起了莎艾思的誤解和不滿,覺得是夏洛對人家圖謀不軌,竟然想對自己的好朋友下手,實在是太過分了。當時的夏洛因爲女兒的誤解,十分的氣憤,說了一些過激的話,將兩個人之間的,誤會的種子越埋越深。
一直到後來夏洛失去了莎艾思的蹤跡之後,夏洛纔想明白,是不是那個小勢力的女兒對莎艾思說了什麼挑撥離間的話,才讓他們父女後來發展至此。
不過無論夏洛想通了什麼也都是之後的事情了,那時的莎艾思已經離夏洛越來越遠。以至於她竟然受了小勢力的女兒的慫恿,參加了那次幫派之爭。
當時的夏洛也是知情的,但是因爲自己的女兒越來越叛逆,夏洛實在沒有辦法才決定,讓莎艾思先吃些苦頭,就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只是沒想到,事情到後來愈演愈烈,已經脫離了夏洛的掌控,而莎艾思也已經再也沒辦法回到夏洛的身邊了。
夏洛因爲這段時間一直在昏迷與清醒的狀態中來回切換,身體虛弱得很,接下來的故事就是由艾總管來講的。包括假扮莎艾思的人突然換人,和對方的手段突然改變,艾總管將他所瞭解的事情講得十分全面,只是這些並不能滿足葉秋的胃口。
這件事到現在爲止似乎一直都和託利多沒什麼關係,而且託利多也是最近幾年才崛起的。託利多的發展史通透的很,他根本沒有在米國發展過小幫派,所以就連最可能的幫派之中的參與者,都與託利多沒有關係,爲什麼夏洛如此篤定,託利多就是和那些人一夥的?
“因爲之前假扮我女兒的人,就是那個小勢力的女兒。爲了威脅我,她也透露了很多事情,這纔是我相信我的女兒一直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的。你之前不是說過,我的女兒已經找到她的幸福了嗎?這份幸福,難免不是虛僞的泡沫啊。”夏洛已經沒了之前發脾氣的精氣神兒,整個人癱軟的靠在病牀上,雖然看上去有些有氣無力,卻還不忘咬牙切齒的惡狠狠的說道。
“娶我女兒的人一定是爲了留住我女兒才那麼做的,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女兒,再受到這些人的欺騙。”夏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握緊了拳頭。眼底的戾氣涌現而出,當年叱吒商場的那隻老狐狸,似乎又回來了。
“這些就不是這下能管得了的了。”葉秋已經得到了許多相關的信息,但是現在不是仔細分析的時候,葉秋不願意在他們父女倆人的恩怨中在牽扯太多,當下起身便準備告辭離開。
接下來的事也確實與他無關了,他只要找到與當年有關的人和事,就可以一步一步順藤摸瓜,挖出那背後的主謀了。不過本着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葉秋還是把莎艾思夫婦即將抵達米國的事情告訴了夏洛。
看着夏洛既對馬上就要見到女兒而感到興奮,又對可能要面對,造成自己與女兒多年失散的罪魁禍首感到悲憤,而有些扭曲的表情,葉秋沒由來的心情大好,惡人自有惡人磨,雖然夏洛算不上什麼大惡人,但是腥風血雨這麼多年走到如今這一步,手上的血腥和腳底下的屍骨必然不少。人生在世,中藥有些事是難以兩全的,雖然自己的事情已經解決大半,葉秋自然不介意,多等幾天,看個熱鬧。
葉秋可管不了夏洛有多麼糾結,消息既然已經帶到,接下來就是他與傑森的二人世界了。傑森如此乖巧的陪了自己這麼久,自己一定要好好回報一下了。心動不如行動,而葉秋正是那地道的行動派,出了醫院就立刻帶傑森去吃大餐了。
應傑森的要求,晚上吃的自然是牛排。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式被擺在在餐桌上,傑森卻沒有了想象中食指大動的興奮,反而因爲剛剛夏洛的態度而有些失落。
“葉秋哥哥,你覺得託利多真的是爲了要留住莎艾思,才和莎艾思在一起的麼?”傑森低着頭,泄憤一般切着面前的牛排,一頭柔順的大波浪將她的臉擋去了大半,雖然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卻也能從牛排的慘烈程度上想象到她此刻的糾結。
“當然是。”葉秋停下了揮舞的刀,看了傑森一眼,再次低下了頭,理所當然的說到。
“什麼?你也是這麼想的?”傑森猛然擡頭,亮晶晶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粉嫩的紅脣不滿的撅了起來,彷彿葉秋只要敢答應一聲,她就立馬哭給葉秋看一樣。
“從現在獲得的各項線索上來看,託利多最開始一定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和目的才接近莎艾思的,甚至託利多能夠建立城中城,也都是他接近莎艾思而得到的好處。”葉秋彷彿沒有看到傑森眼中的淚水一樣,十分認真的分析着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你,你就真的不相信他們之間會有愛情嗎?難道在你們這些人眼裡,永遠都是利益高於一切嗎?”果不其然,傑森的淚水立馬流了下來,手中的刀叉也不再和牛排較勁了,而是憤怒的摔到了葉秋的身上,好在葉秋之前機智的選擇了個比較隱蔽的座位,不然現在他們兩個人一定是全場的焦點。
“你別哭,你別哭呀,我只是分析這件事情的可能,最開始託利多一定是抱着這種想法的,但是時間會改變一切,我又沒說現在的託利多還是因爲利益才接近莎艾思的呀。”葉秋也顧不得刀叉甩在自己身上的刺痛感了,匆忙的抽來紙巾,在傑森的臉上胡亂的抹着。
“無論託利多最開始抱着什麼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對莎艾思絕對是真心的,忠貞不二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葉秋努力的解釋着,卻也在後悔自己,爲什麼如此直白的說這些。難道是傑森黑手黨老大的身份和這段時間的乖巧,讓自己忘記了傑森同時也是一個需要哄的女孩子?
“你這個壞人,你一定是故意欺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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