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就僵住了,柳文昊啪地一拍桌子道:“姓於的,你給我坐下,你拿我這個山莊當什麼了?啊?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們幾個先出去!”柳文昊一指於得水身旁的兩個小妹叫道。
氣氛突變,所有人都嚇到了,兩個小姑娘知道這夥人的厲害,躲之不及,連忙起身跑出去。阿香卻說道:“對不起,哥,我陪柳行長就是了,沒事兒!”
柳文昊突然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阿香一個趔趄。“閉嘴!你是我的妹妹,你就是想跟別的男人,也要我這個當哥的點頭,你給我出去!”
阿香萬萬沒有想到,柳文昊會當衆打了她一個耳光,儘管不是很疼,但是她卻疼在心裡,委屈得淚水瞬間就奔流了,她捂着臉,低頭跑了出去。
其實柳文昊心裡也疼,但是這個耳光他並沒有用力,看着挺狠,但是他手底下有輕重,真要是狠狠打上去,估計阿香這樣的小腦袋瓜,不死也殘了。
這都是做戲給於得水看,既然這傢伙得寸進尺,敬酒不吃那就嚇唬他!祥子明白柳文昊的意思,等阿香一出去,立即起身犯房門反鎖了,面露猙獰道:“於得水,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楊柳兄弟的厲害,就今天,畜牧站的劉通,依原縣小霸王,叫我們文哥沒給打死,你跑這兒來炸廟?你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啊?”
柳文昊將外衣脫了,露出來腋下的手槍槍柄,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掏出煙來點了,於得水一眼就看見柳文昊腋下的手槍,當場就堆水了。
“兩位老大,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啊,我喝多了,那啥,我先回去了行不?”於得水哆哆嗦嗦道。
祥子伸手就從後腰拔出來一把雪亮的俄羅斯板斧,指着於得水說:“走可以,留下一根手指頭,就讓你走!”
於得水跪下了,柳文昊伸手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提溜起來,向後一頂就頂在牆上。柳文昊抵近他的臉說道:“於行長,啥也不說了,你回去馬上運作楊柳兄弟山莊貸款一千五百萬的事兒,我只要結果,現在告訴我,你需要多長時間?”
於得水看着柳文昊,又看看旁邊擺弄斧頭的祥子,說道:“下月初,我去市行提請定向信貸,需要你們用整個山莊的土地做抵押……”
“很好,具體事宜由我們的財務跟你辦理,你走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耍花樣,當心你的家人,還有,你以前在這裡吃喝玩樂都被我們錄像了,把錄像交到你們市行紀檢組,我估計你這個行長也當到頭了!”
“是是,我不敢,我不敢!”於得水一顆頭搗蒜般點着。
柳文昊笑笑,鬆開手,又說道:“這件事兒辦好了,咱們還是朋友,我送你金卡和百分之五的乾股,以後每年年底分紅,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了,所以,別讓我失望,那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明白了,多謝文哥!多謝文哥,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該死,我、我可以走了嗎?”於得水連連作揖。
“走吧!”柳文昊點了支菸,送於得水走出來,外面幾個弟兄手裡拎着棍棒和砍刀斧頭等在那裡,讓於得水嚇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柳文昊就那樣走出來,幾個弟兄都盯着他腋下的手槍看。於得水慌慌張張上車,緊張得半天沒打着火,終於把車開走了,柳文昊哈哈大笑。
祥子說:“文哥,看來,還是動硬的好使,這幫人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柳文昊笑笑說:“把你的斧子收起來,整天別把斧子你不硌挺啊?”
“不硌挺,習慣了,腰裡不別斧子,都不敢上街!”祥子笑道。
柳文昊伸手把站在一旁的阿香摟過來,在她凍得冰涼的小臉蛋親了一口,說:“走,進去陪哥喝酒吃肉,哥還沒吃飯吶!”
阿香說:“她倆咋整,也沒吃飯吶!”她指指那邊的兩個小姑娘。
“一起來,祥子,把英子也叫來,大家一起嗨屁!”柳文昊大聲叫道。
從大櫻桃就樓來的兩個小姑娘本來還尋思賺點小費,可是剛纔被攆出來,正鬱悶着,見到柳文昊出來叫她們進去一起吃喝,高興得不得了。這兩個女孩兒是後來的,並不知道柳文昊跟大櫻桃的關係,在酒桌上都搶着獻殷勤,恨不得跟他睡覺纔好。
阿香有些小吃醋,但是她很快就釋然了,她看到柳文昊並不怎麼搭理那兩個女的,祥子有英子在,也不敢太過格,最後還是祥子叫來兩個弟兄,帶兩個妹子後面房間裡面辦事兒去了。
酒足飯飽,柳文昊在阿香的房裡住下了,酒後微醺,正是纏綿悱惻的好時光,兩人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在火炕上翻來滾去,樂此不疲……
於得水開車一路狂奔離開了楊柳兄弟山莊,直奔縣城開去。他越開越氣,開口罵道:“什麼東西!楊柳兄弟,不就是一幫鄉巴佬嗎?有槍有刀就當自己是黑社會了?不行,這口氣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於得水冷靜下來,開車回到縣城,沒有回家,而是開去了雲都洗浴城。縣城的雲都洗浴的老闆是社會上有名的麻三哥,於得水路上就給麻三兒打了電話,要知道,馬三兒的起家跟於得水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五年前,於得水還是個副行長,但是他主管信貸,有權審批千萬以下額度的貸款。麻三剛從監獄出來,託人找到了於得水,貸款八百萬,修建了這家縣城最大的雲都洗浴中心,貸款期限三年,事實上麻三隻用了兩年時間就償還了全部本金和利息,生意日益紅火。
從那以後,麻三就網羅了一批獄友,在縣城做大,逐漸統治了洗浴和娛樂業,成爲依原縣縣城的大哥級老闆。
而麻三有今天,完全是於得水當年給他的八百萬貸款帶來的,兩人因此成了最鐵的哥們兒,麻三兒把於得水視爲自己的貴人,只要於得水有事兒,他兩肋插刀也要辦。
於得水把車開到雲都洗浴城的樓下,悶悶不樂地走進去。麻三兒都在門口,拉着於得水問道:“水哥,咋地啦這是,誰把我水哥給得罪了呀!”
“唉,別提了,去你辦公室說,氣死我了!”於得水接過麻三兒遞給他的一支菸,麻三兒給他點了,走進了裡面的老闆辦公室。
麻三兒把門關了,坐在於得水的對面說:“水哥,說說吧,因爲啥啊?”
於得水使勁抽菸,擡頭看着麻三兒道:“三哥!我跟你打聽個人,柳文昊,你聽說過沒有?”
“沒聽說過,這人誰呀,幹嘛地啊?”麻三也點了支菸問他。
於得水嘆口氣道:“楊樹鎮原來有個木材廠,現在叫這個柳文昊買下來了,在那塊地準備建個度假山莊,要跟我貸款,今晚兒請我喝酒,我就去了,可是這傢伙,我一去,這個柳文昊,跟他兄弟叫祥子的,舞舞扎扎的,又是槍又是斧子的,要把我手剁了,逼我給他們貸款,還說依原縣他柳文昊就是老大,還威脅我……”
“等會兒,水哥,你說他們還對你動槍了?”麻三兒低聲問道。
“是,就是那個柳文昊,都叫他文哥,就在這兒,胳肢窩下面,一個手槍的槍把露出來。”於得水比劃道。
麻三兒想想道:“楊樹鎮,還真沒聽說有姓柳的這一號,你等我打電話問問,楊樹鎮我也老長時間沒去過了,那邊社會啥情況我有哥們兒,你等我給郎小寶打一電話。”
“狼哥,我麻三兒!”麻三兒撥通了電話,“跟你打聽個人,楊樹鎮有個叫柳文昊的嗎?都叫他文哥的?”
郎小寶說:“有,這人是大櫻桃酒店的老闆,叫文哥,怎麼了?”
“挺牛逼嗎?是個大哥?”麻三又問道。
“嗯,算是個大哥吧,手底下有幫人,對了,今兒頭午去縣裡把小霸王劉通給抓回來了,把劉通家也給砸了,劉通被打了個半死,還是他姐夫吳局親自來了把他領回去的,你咋想起來打聽這人了?他惹你了?”郎小寶問道。
麻三兒一聽,頭有點大了,劉通也是他哥們兒,縣畜牧站的站長,是依原縣響噹噹的大哥大,居然被這個文哥打個半死,還要縣局的局長去領人。
“吳良沒把那個柳文昊抓起來?”麻三兒有點不相信這事兒是真的。
“沒有,真他媽邪性!三哥,到底咋地了?你問他幹嘛?”郎小寶有些不耐煩了,他正在路邊吃燒烤,帶着兩個小妞兒。
“我有個哥們兒跟他碰了,狼哥,你也在楊樹鎮,能不能跟這個文哥說上話?我想見見他,談談!”麻三兒說道。
“我靠,你想爲你朋友出頭?幫你傳話沒問題,但是,你們之間的樑子我不參與,在楊樹鎮,我黑狼也得看文哥的臉色!我勸你,你搞不過他,別去碰他最好!”
“真的假的啊,聽你黑狼這麼說,我對這位文哥越來越感興趣了,幫三哥個忙,幫我約他,地點隨便他,我要見他,跟他聊聊!”麻三兒說道。
“行,不過,三哥你不是他的對手,要想拿下柳文昊,你得好好準備着!”黑狼陰險地說道。
“一言爲定,我等你電話!”麻三兒掛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