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亂,睡去後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室內是濃烈到讓人臉熱心跳的粟花香,粘膩汗溼的身體依然貼在一起。
「我應該再提醒你一下的……」封若塵使勁地揉著太陽囧,原就啞了的嗓子這會聽來更爲悽慘,顯然這一夜,他難受多過享受。
「不就是一次一百萬兩,你是怕我還不起麼?我數數……」方敬哉伸出手摸著指頭開始算,「一、二、三、四……」數到一半放棄,他自己也記不得究竟做了幾次,一翻身再次將那人壓在下面,跨下那話兒在他腿上囧囧地蹭來蹭去,「湊滿一千萬兩我一次付清。」
封若塵伸手把住他那玩意兒,「那你豈不是把整個方家都賠給我?」說著上下揉弄起來,方敬哉享受地眯起眼,嘴裡發出一聲低吟,「你要我便給你,只要你入方家的門,隨我的姓。」
封若塵一聲冷笑,手指在他敏感的前端彈了一下,方敬哉疼得一激靈,磨了磨牙,低頭在他肩上啃了一口,立時兩排整齊的牙印。看著那牙印似乎還不滿意,又低下頭去像狗一樣湊在那裡來回的舔又吮了半天,直到那牙印變成一塊紫紅的瘀痕,才心滿意足的鬆開。
封若塵便也由著他胡鬧,手臂繞過他的肩背,將他環住,然觸手的盡是粗燥不平的肌膚,不禁疑惑,「你背上怎麼了?」
方敬哉臉色一下凝重起來,從封若塵身上翻下來,坐起身,「這是給自己的訓誡……」帶著這樣的傷便沒再去過綺香閣,也壓根沒有精力去那種地方消遣,他不能讓方家毀在他手裡,無論如何也不能!
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背脊上游走,而後柔軟滑膩的東西貼了上來,一寸一寸的熨貼,那一份珍重透過血脈傳遞過來,那人的手從他腋下穿過,抱住他,暗啞的聲音落在耳邊。
「昨天在船上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名字了。」聲音裡是有一絲得意和期待的。
被他這麼一提起,方敬哉愣了一愣,然後纔想起來,那時候見他倒在地上便脫口而出了一聲「若塵」。
這有什麼好在意的?不就是叫了你一聲名字麼?
但是轉念一想,似乎自己從來沒有那樣喚過他,氣急敗壞的時候叫他「姓封的」,嘲笑和奚落的時候就叫他「瘋老爺」,更多的時候則是擦身而過,連招呼都省了。
越是接近這個人,方敬哉便越是不瞭解他,他是個有野心有立場也有手腕的人,但是另一面,卻又是很容易滿足的人,彷彿很小的一件事,他便能高興上半天,而那件事,必定和自己有關。
「敬哉……」他喚了他一聲,但是後半句話卻是隱了下來,很奇怪的,方敬哉發現自己竟猜得到他想說什麼。
將他環著自己的手從腰際挪下來,回過頭去,本來是想和他開玩笑的,但是一見了他認真的表情,就好像被傳染了一樣。方敬哉執起他的手,在嘴邊親了親,「若塵……」又見到他一瞬間呆愣的表情,有趣得緊,便一迭聲的喚他,「若塵……若塵……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