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樹無可避免地走向了敗亡。
祂戰勝其他人，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哪怕功率高於祂，也不可能戰勝祂。
可就是跟不上高辛了。
祂那點逆轉和蛻變，在高辛此刻驚世駭俗的操作面前，顯得也像個凡夫俗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終祂寸寸碎裂，化爲飛灰，被高辛所吸收。
戰場上，各種軌跡以及人形空間拓影，凝而不散。
它們堅韌如金剛，千姿百態地定格在天地間，恐怕在漫長時光裡都難以消失。
肖遙牧嘗試觸碰了一下那些拓影，竟然都推不動……
乃至表面帶着微觀到看不見的電磁力鋒芒，猶如無數小刺般，扎穿了他的手掌。
“咕嚕……”
肖遙牧嚥了口唾沫，高辛的強大，已經有些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的存在，就像是告訴衆人：所謂的神級，不過是一種沒用的四維生物。
拼了命地登神，無非是把生命的一個高度提上去了，卻是忽略了其他無數的風景.
闊度上遠不如高辛、米蘭這等樣的人，哪怕維度高一級，但也只是維度高一級而已。
他看着徹底吞噬魔樹後，屹立不動的高辛，心中不禁已經開始考慮‘討伐使徒’的可行性。
在他的印象中，使徒實在是太強了。
人類直到現在，四維生物都沒超過十個，而使徒全員四維，並且都是遠勝人類的實力。
能在四維擊敗普通使徒的，只有兩人，滄月與六神。
還是靠【奉魔高能】、【封神低熵】這倆神乎其神的模組，外加擁有神性。
滄月已經強得讓他們絕望了，而高階使徒約書亞，卻強得讓滄月絕望，從始至終，滄月就沒有可能擊敗約書亞。
可想而知，當高階使徒聖彼得，帶着107使徒在此，而高辛帶着一羣龍級說要討伐他們時，肖遙牧覺得有多麼的可笑。
一羣人跟隨高辛，在他看來，完全就是無知者無畏的體現。
可如今，沒人比肖遙牧更懂高辛了。
他成了與太歲一夥兒，鏖戰最久的人。
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上一秒愛答不理，下一秒高攀不起。
驀然回首，這個傢伙好像從來沒有哪一場仗，打完前什麼樣，打完後還是什麼樣。
經常是打着打着，跟技術爆炸似得變強。
從未在常理內突破，而都是常理外涌現。
是的，已經不是突破了，各種能力、戰法、技術、體系，都只能用‘涌現’這樣的詞來形容。
“昂！”
隨着魔樹灰飛煙滅，巨鯤的生理性瘋魔也消失。
不過它怒吼一聲，凝視着高辛的背影，突然全身上下，匯聚一圈圈能量光環。
最終在口中凝聚超量級原子吐息。
“什麼？你現在知道轟他了？”
“別啊！鯤哥！”
肖遙牧大急，知道這是巨鯤感受到了死亡威脅。
之前巨鯤雖然因爲魔樹的緣故，接納了衆人，乃至爲他們提供泰坦共生，但這並不包括高辛。
高辛摧枯拉朽解決了魔樹，並且還將其吞噬，已經強大到讓巨鯤不得不害怕。
可還是那句話，等感受到死亡威脅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雖然巨鯤現在的功率，依舊大於高辛，可肖遙牧已經完全不相信這種數值了。
巨鯤根本不會戰鬥，跟個幼兒園笨蛋大塊頭一樣，拿什麼跟高辛這個人形白矮星打？
此刻的高辛，身高130米，體重高達1.2萬億噸，瞬時能量功率120億噸TNT當量。
殺死巨鯤，對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
“轟！”
然而，巨鯤沒有聽肖遙牧的，巨量的原子吐息，橫推蒼穹，淹沒高辛，衝到太空。
滿天都是熾白的輝光，映照得天地間一片純白。
之後白色的強光中，傳來巨鯤的哀嚎聲。
肖遙牧都不用想，閉着眼睛都知道巨鯤被暴揍了。
沒得打，巨鯤除了數值，一點都不強，它單挑戰勝不了任何神級，神級有太多手段能夠剋死它。
包括米蘭、凱撒、黯月這等絕頂準龍王存在，巨鯤也都打不贏。
它頂多可以一直捱打到天荒地老。
巨鯤真正厲害的，是有神級輔助它，或者有凱撒戰爭領域這樣的手段，來幫它運用體內的能量。
否則巨鯤真就只是個幼兒園笨蛋大塊頭而已。
至於肖遙牧繼續輔佐巨鯤，跟高辛鬥？算了吧。肖遙牧清楚，高辛現在已經強到誰也不懼了，即便是六神親臨，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要再打了，太歲，我服了，我投降！”
“你別殺鯤哥，求你了，千萬別殺鯤哥。”
肖遙牧神情急切，拼命哀求。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塵埃落定，光芒散盡。
就見高辛恢復了龐大身軀的形態，正坐在巍峨的王座上，呼吸間雲騰霧涌。
而王座鎮壓在巨鯤背脊，已經熔鑄了它無數血肉。
巨鯤哀鳴着，碩大的半截軀體趴在已經污濁發黑的大海上，像是擱淺瀕死的魚兒。
大海里充斥着各種物質，粘稠、乾涸、熾熱。
既有地底熔融物質，也有巨鯤血肉物質混合，大海已經不復往昔的蔚藍形象，好似異星海洋。
天空更慘，空氣變得稀薄，無數塵埃遮天蔽日。
大氣層被轟出一個巨洞，磁場早已被破壞掉，地磁暴每時每刻都在發動，地球磁場已經崩壞。
大量的空氣被離子化加速逃逸，這顆地球的環境，已經遭到毀滅型的摧殘。
“太歲，請罷手，鯤哥它就是個笨蛋，你放過它，我都聽你的。”
“你要我打誰，我就打誰，絕無二話，戰死在使徒手中也沒關係。”
“只求你千萬別殺死鯤哥，它很苦的。”
肖遙牧伸出雙手，又無力阻止，只能哀求。
高辛停下了熔鑄巨鯤，輕輕敲打王座，稠密的黑海升騰其濃郁的生命霧氣，匯聚在半空。
之前被打爆的衆人，此刻細胞已經自動聚合，形成一個個小肉球。
被物質屑流般的氣霧包裹後，極速修復，不多時，凱撒、萬凱等人都恢復人形。
他們看到高辛端坐於巨鯤背上，而魔樹不見蹤影，頓時大喜。
明白戰鬥已經結束，高辛消滅魔樹，鎮壓巨鯤，一切塵埃落定。
“你跟巨鯤的感情，竟然這麼濃烈，寧可背叛海軍跟我去討伐使徒？”高辛的聲音轟鳴浩大。
肖遙牧苦澀道：“相處這麼多年，養到如今這麼大，怎麼可能沒感情？”
“鯤哥很單純的，它是被我們海軍囚禁於此，整個地球對它而言，就像是個狹小的籠子、魚缸。”
“當大海無法容納它後，海軍逼它在地下生活，所以它的體表纔會有這麼多深層礦物質。”
“可實際上，它的舞臺，應該是太空。”
衆人一驚：“太空？它可以在太空生存？”
肖遙牧說道：“它都可以在地幔裡生存，太空又算什麼？”
“生命層級達到它這個地步，就只需要能量即可，其他物質可以自我提煉、合成。”
“如此，它完全可以在太空，自由自在地遨遊，生活。”
衆人面面相覷，正常的龍級還做不到這一點，有些元素無法自我合成，依舊需要從高端食材中獲取。
氧氣倒是早就不需要了，這本來也不是生命必需品，這只是氧化物種的必需品而已。
米蘭驚奇問道：“你說巨鯤已經是個星空物種了？它理應在太空中生存？”
“但是反重力場，脫離大質量天體就無法使用了，它怎麼自由航行？”
肖遙牧解釋道：“也不是完全無法使用，無非是飛得慢一些。”
“鯤哥擁有【引力聚合】模組，它可以用能量人造引力場。”
“比如在身前製造一個引力源，對自身施加9.8米每秒的重力，這樣即便在失重的太空，也能以9.8米的加速度飛向前方。”
“而我們都知道，反重力場的強化是有限的，最高是二十倍。”
“所以我們在地球上，最快也只能以20個G的加速度飛行……”
他還沒說完，凱撒忍不住打斷：“呵呵，鷹王可以達到30個G。”
肖遙牧一愣，隨後笑道：“不，這傢伙只是機緣巧合得到了‘僞·引力聚合’模組而已。”
“該模組非常難得到，根據我們研究，它只有泰坦生物可以覺醒，就算吃了鯤哥的腦子，也適應不到。”
“而鷹王是個特例，它曾經被我們關在生命研究所，做過實驗……得到過鯤哥的‘泰坦共生源’，就是這種白色鉅細胞。”
說着，他體內滲透出一些白色的流質。
衆人也見過這東西，得到此物後，他們可以借到巨鯤的功率，成爲泰坦共生者。
肖遙牧繼續說道：“後來鷹王被放回去，機緣巧合移植融合了這東西，還激活了引力聚合效果。”
“但這是泰坦細胞的模組，不是他的……而且他還控制不了，結果就是有0.5G的引力場，常態覆蓋他全身，還關不上……”
“再加上正常的地球重力，二者作用力迭加，你可以理解爲鷹王日常所受到的重力就是1.5個G，彷彿他跟我們不在同一個星球似得。”
“雖然他藉助這一點，反重力速度達到了30G以上，但這個重力效果一直籠罩他，平時不用的時候也關不上，且持續消耗他的能量。”
“所以鷹王的正面作戰能力，要比其他T1準龍王弱小。”
衆人恍然，對視一笑。
原來是這樣啊，鷹王在衆多T1戰力中墊底原因，竟是常態掛了個1.5倍重力的debuff，外加額外能耗。
這個效果持續開着，佔用了他一部分能量功率。
不然鷹王明知自己的短板，卻爲何沒有彌補，作爲準龍王，大家都是全方位的強，就他那麼偏科，實在是彌補不了啊。
當然，福禍相依，也由此鷹王在反重力飛行中，卻是獨領風騷。
他基礎值是1.5個G，那二十倍反重力後，自然就可以達到30個G，領先所有人，包括太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