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知道許尚出賣她以後,他清晰地從她眼睛裡看到不僅是傷痛,還有放棄的決心。
他剛纔以爲她也要果斷地離開他了,卻沒想到她不僅沒有這種意思,反而表現出對他的眷念與愛憐,讓他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
正默默地流着冷汗,懷裡的夏至動了動,他急忙抱緊了她,低聲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夏至搖頭,“不是。我想起來了,你應該還沒吃飯吧?廚房裡應該還有今天上午煲好的雞湯,我去給你下碗雞湯而吧!”
“別去。我不捨得離開你。我不餓。”裴曜辰緊緊地抱住她,將頭深深地埋在了她的秀髮裡。
“曜辰,我不會離開你的。你明明知道是我先愛上你的。”夏至的眼睛莫名溼潤了,第一次覺得他對她的感情濃得讓人心痛得厲害。
“那你要永遠愛我,千萬不要因爲任何事而懷疑我離開我。”裴曜辰沙啞地說。
“嗯。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愛你,很愛很愛。一輩子。”夏至用力點頭。
“嗯。一輩子!”裴曜辰重複,心裡卻有些發虛。
他突然有種不敢直面她,便輕輕推開了她,起身站起,“時間不早了,我真的得去接你媽的班了。你也早點睡吧!”
“別走!”夏至伸手拖住了他,“今晚就不用去了。我媽下午的時候跟我打了電話,說病房裡有了牀可以睡好,又有了二十四小時護工幫她照顧君豪,不用你天天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跑去守夜了。她擔心你熬不住。你就聽她的話,別去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晚吧。”
裴曜辰疑惑地問:“媽突然讓我不要去,別是因爲昨天晚上我沒照顧好君豪的緣故吧?”
“別亂想!她知道你出了意外,還很擔心,一個勁地讓我好好照顧你,千萬別把你給累壞了。”夏至撒着謊,腦子裡閃過鄭紅娟臉上不快的神色。
裴曜辰如釋重負地笑,“那就好。你不知道今天白天一整天我都在想着該怎麼跟她就昨天晚上的事情跟她道歉呢!看來你媽比我想像的要通情達理得多。”
“知道就好。不許再胡思亂想了。”夏至瞪他一眼。
“好。不過時間真的不早了,你忙了一天,應該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裴曜辰溫柔地說,轉身去拿衣服。
夏至走上幾步抱住了他的腰,低聲說:“不要走了。今晚留下來。”
裴曜辰的手慢慢縮了回來,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啞聲問:“你確定?”
“嗯。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我們不應該把對方越推越遠。”
裴曜辰慢慢轉過身來,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嘆道:“夏至,你知道我聽到這話有多開心嗎?”
夏至點頭,將他抱得越緊,“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修復我心裡的傷口,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恐一不小心又傷害到了我。相信我,我也一直在努力。”
“傻瓜,我當然相信你。”裴曜辰將她攔腰抱起,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竟然光着腳,一雙雪足因爲寒冷而微微有些變色,一時之間,不由心疼莫名,急忙把她抱到沙發上坐下,將她的雙腳寒進了自己的衣服內緊緊地捂着,心疼地嗔怪,“你怎麼回事?爲什麼不穿鞋?”
夏至傻傻地笑,“我進來的時候,看你睡得很沉,怕吵醒你,所以沒敢穿鞋。沒想到你睡得淺,我不過給你搭了一條毯子,你竟然就醒了。”
“傻瓜!你真的是個大傻瓜!”裴曜辰聽得心裡很不好受,只覺得自己和她比起來,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
她是這般地愛他這般地信任他,以爲他真的做什麼都是爲了她考慮,卻不知道他殫精竭慮地做盡這一切,都只是爲了達成他內心深處那一個不敢光明正大說出來的奢望而已。
他真的很殘忍……
正自責着,突然聽到一陣‘咕咕咕’的聲音響起,他擡頭看她,只見她一臉羞紅地傻笑,“我餓了。”
“你不是才跑到人家家裡吃過大餐回來嗎?”裴曜辰瞪她。
夏至老老實實地說:“心裡有事,根本就沒有吃多少。”
“你啊!”裴曜辰輕嘆,問,“腳還冷不冷?”
“不冷,還很熱!”
裴曜辰摸摸她的腳,確實很溫和了,便用毛毯把她從頭到腳都蓋住了,打開電視,將遙控器塞她手裡,“乖乖坐在這裡看電視等着,我去給你下面!”
夏至掙扎,“別啊!我去就行了!你得給我機會運動!”
裴曜辰摁住她,“聽話!”
他的眼睛深情而篤定,他的聲音溫柔而又深具魄力,讓她癡醉又誠服,不知不覺便點了頭,乖乖地應道:“哦。”
“這才乖。”他滿意地笑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轉身進了廚房。
看着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夏至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曾經的疑惑,曾經的惶恐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很快,裴曜辰就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麪出來了。
面很簡單,是用剩下的雞湯作的湯底,上面臥了兩個煎得金黃的雞蛋,還有切得碎碎的蔥花,卻讓夏至看得眼饞,因爲她覺得這是一碗充滿愛意千金不換的麪條。
她接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就把一大碗麪條吃進了肚子裡,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完之後還意猶未盡地咂巴咂巴嘴,嘆道:“真好吃!我真的撿到寶了,竟然能夠遇到你這麼一個溫柔又多情廚藝還倍棒的大帥哥。你啊,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我的,這輩子是來還我的!”
裴曜辰寵溺地勾脣一笑,溫柔地說:“是啊!我希望這樣永遠欠下去,這樣的話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仍然能夠聚到一起。”
夏至睜大眼睛,“幾輩子都在一起?呃。你不覺得煩,我還覺得煩呢!世界這麼大,帥哥這麼多,我可不願意幾輩子都只遇到你這麼一個帥哥!”
“不好意思。你得認命!我裴曜辰纏定你了!不用擔心那些來纏你的阿貓阿狗,我會替你把他們打發得乾乾淨淨的!”裴曜辰將她圈進了懷裡。
她窩在他溫暖的懷裡鬼祟地笑,“嘿嘿。那你可得費心了。別看我這輩子這麼老實,說不定下輩子我就是個風情萬種的情種。”
“夏至,你如果是孫悟空,我就會是如來。無論你如何變幻,我始終不會讓你逃出我的五指山的!你認命吧!”
“裴曜辰,你真霸道!”夏至嘆。
“不喜歡?”裴曜辰身子一倒,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躺着。
夏至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立即臉紅心跳,羞得想把整張臉都埋進他的懷裡,可是最終沒有像駝鳥一樣藏起來,而是大着膽子往上爬了爬。
裴曜辰禁不住倒吸口氣,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啞聲問:“你想做什麼?”
“吃你。”夏至說完,渾身像點燃了一般炙得生痛,當下頭一低不管不顧地狠狠吻住了他的脣……
這一夜,夏至很是激情,要了一次又一次,裴曜辰看着她那迷醉的眼佈滿激情紅暈的臉,微微有些不安,每一次都想提醒她悠着點,可每一次卻都來不及提出異議便被她拉入快樂的深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至終於累了,渾身汗涔涔地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閉着眼睛有氣無力地說:“裴曜辰,我累了,我要睡了。”
話音未落,便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裴曜辰長嘆一聲,將她輕輕抱下牀走進了浴室。
將浴缸裡放滿水,水溫調好後,他抱着她一起躺進了浴缸裡。
昏黃的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她的身上佈滿他留下的斑斑痕跡,那般的鮮豔,像朵朵綻放的玫玫瑰,美得讓人心動不已。
裴曜辰敏銳地感覺到自己又躁動不安起來。
他不由無力地輕嘆一聲。
他不得不承認,儘管他心裡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愛她,靠近她的原因只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仍然無法抵抗自己身體對她的渴望。
她真的很容易輕而易舉地就失了控。
就像現在,他明明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卻恨不得再一次激情地擁有她,哪怕就此死在她身上……
不過,他最終還是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因爲他知道今天晚上本就已經過度了,他擔心自己的無節制會傷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一切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了。
而他絕對不能容許自己犯下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
裴曜辰深吸了口氣,加快了動作,很快他便清理乾淨了她的身體,將她抱了起來,扯了浴巾將她身體擦乾了,再給她穿上了舒服的睡衣。
在這整個過程中,她都像個熟睡中的嬰兒一般乖乖地任他擺佈,沒有主動地給他任何一絲一毫的誘惑。
可儘管這樣,他仍然覺得整個過程艱難煎熬無比。
好不容易把她弄到牀上躺好,他給她蓋好被子,這才如釋重負地長鬆了口氣。
現在,他站在牀邊看着她仍然殘留着幾分春潮而顯得特別嬌豔迷人的臉龐,很有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