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晚上美媽媽乘坐羅羅公司準備的專機飛往了意大利。
送行的人中不僅有英國政府人員、羅羅公司的一衆高層領導還有兩個失落者。
郝副部長與陳俊辰。
望着夜空中專機的閃爍燈光，望着漸漸散去的送行隊伍，郝副部長突然用低沉的聲音問道，“老陳，還記得去年咱們與羅羅公司代表團的會談嗎？”
陳俊辰說道，“當然記得，那天在場的英方人員中就有技術權威胡克爵士與商務董事傑克遜。
咱們中方代表除了航空部的一些領導外還有中科院力學所的幾位科學家，那天的討論很熱鬧。
英方代表團在中國訪問期間，咱們對他們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就如同他們現在對高副部長的照顧。”
郝副部長看着空蕩蕩的機場大廳，沒有任何的抱怨與不滿，只是輕聲說道。
“那天會上有一位科學家發言建議中方和羅羅公司合作以斯貝爲基礎發展一種推力比斯貝202增加20%的發動機。
咱們都能理解這位科學家是想通過搞這樣一種改型來全面鍛鍊設計加力式渦扇發動機的能力。
可是傑克遜的答覆是毫不留情面，他直截了當地說，羅羅公司對這樣的項目不會投入一個便士的錢。”
陳俊辰接話道，“胡克爵士還說了一句，我們轉讓的是技術而不是腦子，你們連獲得全套技術的發動機都仿製不了，還談什麼繼續合作？！”
郝副部長呵呵笑了一下，“當初你老陳可是不死心的，纏着我去求胡克爵士，結果讓我熱臉貼了冷屁股。”
陳俊辰道，“這件事我記得特別清楚，當時我希望羅羅公司能派一些專家來華對我們606所設計研製的渦扇六發動機作一些諮詢。
但又怕自己的分量不夠，就求到了您，結果讓您捱了難堪，這件事我很後悔，不應該讓部長您丟臉。”
郝副部長搖頭道，“我並不覺得丟臉，老祖宗教育我們要不恥下問，這不是錯。”
陳俊辰回憶着說道，“我的意圖是希望能從英方專家那裡得到一些指點或啓發。
渦扇六是一種推力達12噸的加力式渦輪風扇發動機，研製過程中遇到了太多的問題，今年國家讓渦扇六項目組吃散夥飯的決定很正確。
當時傑克遜委婉地加以拒絕，表示羅羅公司不能做這種事，他說發動機設計專家是羅羅公司最寶貴的財富。
他們的任務是不斷地設計出市場所需的性能優良的發動機，使之能投入批量生產。
羅羅公司的使命是讓公司的一萬名工人能有工作做，得以維持生計，專家們掙得的一些諮詢費是養不活那麼多工人。”
陳俊辰搖了下頭，感慨道，“當初我深受感觸，我自己還檢討了一番，覺得606所全靠國家的科研資金活下去，就跟蛀蟲一般，不僅無用還是害蟲。
但是今天我又有了另一番感觸，高副部長說什麼就是什麼，羅羅公司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一句反對的話，不僅如此，還阿諛奉承討好她。”
“那你悟出了一個什麼道理？”郝副部長問道。
陳俊辰高聲回答道，“什麼都可以有，唯獨不能有落後！”
郝副部長說道，“你說的很對，要向高月副部長學習，在國內都說她不好相處太傲嬌，但她有這個資本。
出國訪問一圈，美國總統白宮宴請、法國總統在香榭麗舍大街最高級的法國餐廳招待，英國女王陪着吃午餐……”
陳俊辰笑問道，“我還聽說，國家把高副部長的安保級別提到了最高級？”
“這有什麼懷疑的，你沒看到跟隨高月副部長訪問的人員有多少嗎？再看看咱們……哈哈，差距大了！”郝副部長哈哈笑了起來。
回到酒店陳俊辰跟着郝副部長進了他的房間。
陳俊辰一邊給郝副部長泡茶一邊問道，“郝副部長，我聽601廠的領導說殲七戰鬥機徹底停產了？沈飛的飛機制造生產線一個月後就全部停產？”
郝副部長嘆氣道，“約旦軍方已經放棄了殲七戰鬥機的改進版，現在沈飛還有十二架生產任務，這是尼日利亞要的最後一批殲七戰鬥機。”
陳俊辰繼續問道，“我還聽說約旦軍方已經確定了要購買保利重工研發的還有沒定型量產的戰鬥機？”
郝副部長回答道，“國家停了雙發殲八戰鬥機的研發項目，把殲八這個代號給了保利重工的單發戰鬥機使用。
約旦軍方當初給出的時間是十五個月，保利重工十個月就可以交出樣機了。”
陳俊辰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請求郝副部長把改進型斯貝發動機的生產任務交給606廠，殲八戰鬥機的生產任務交給601（沈飛）。
郝副部長瞪眼說道，“這還用你求？部裡早就跟上級提出殲八戰鬥機的生產要求了，保利重工沒有生產線，肯定會交給幾大公司生產的。
部裡的意思就是要601廠生產，畢竟部裡大多領導都是從601所出來的，但保利重工好似很排斥601廠，他們意向是有西飛或是成飛來生產。”
陳俊辰驚道，“千萬要爲沈飛爭取來呀，不然沈飛就被合併了，西飛還有轟六生產任務，成飛是從601廠分出去的，如果601被成飛兼併了那可就是笑話了。”
郝副部長安慰道，“這倒是不會，部裡一定會保住沈飛的，國家有意成立四大戰鬥機生產企業，成飛、西飛、沈飛以及給保利重工留下一個牌照。
還有兩家直升機生產企業，哈飛是一定要留下的，剩下一家有好幾家大廠在爭取。”
陳俊辰猛地站起來說道，“郝副部長我想明早就去意大利，我要去見高副部長，爲沈飛爭取到殲八戰鬥機與斯貝發動機的生產訂單。”
郝副部長皺眉問道，“你可有什麼計劃？”
陳俊辰高聲答道，“我的606廠會完全按照保利重工的要求進行整改，不僅是硬件改進全聽從，就是人員改革也完全服從，我就不信高副部長就看着606廠上萬人都餓死了。”
郝副部長又問道，“如果他們要求把你換了呢？”
陳俊辰想都沒想就說道，“那也絕對服從，哪怕是安排我去看大門也願意！”
郝副部長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就去吧，我會要求601廠拿出你這樣的決心來，把殲八戰鬥機的生產任務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