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光等人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機會把頻率傳回去。
對方既然控制了機組,那便意味着也控制了整架飛機的通信聯絡。還有一個問題是,直到現在,劉小光他們依舊沒能‘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那個叫做丹妮的空姐已經被證明有問題,但是鄭凱韻沒能在她身上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便他把她脫得只剩下三點式內衣。
更要命的是,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完全處於劣勢。
唯一的資本,恐怕就是藏在貨艙裡的萬塔了。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顯然沒有發現萬塔的藏身之處。把萬塔藏於貨艙,是軍刀團通過在樟宜機場內部的暗線,在檢測車間的時候把人‘弄’進去的——執行此次飛行任務的這架‘波’音747起飛前剛剛做過一次定期的檢測維護。
對方直到現在都沒有對他們動手,很顯然的說明他們並不知道萬塔藏在什麼地方,甚至不能確定萬塔就在飛機上。
這樣便可以再說明一個問題——對方控制了機組,但是沒能控制飛機上的所有空乘人員。
機長和副機長,那個叫做丹妮的空姐,也許還有幾個‘混’雜在乘客裡面。
“要讓老闆知道現在的情況。”
劉小光低聲說了一句。
裴小山和鄭凱韻同時扭頭看向他,劉小光看過去,低聲說道,“還有三十分鐘,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然後啓動緊急定位裝置?”鄭凱韻低聲問道。
扯了扯嘴角,劉小光說道,“你有別的辦法嗎?”
裴小山皺眉,說,“可是緊急定位裝置只有新加坡的大本營能收到,從哪裡中轉到國內,使用保密渠道的話需要很長時間。而且,一旦我們啓用了這條線,大本營的位置就有暴‘露’的危險。”
“這是唯一的辦法,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讓老闆知道我們的位置。”劉小光低聲說,擡手看了看時間,“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保住萬塔。”
鄭凱韻的表情還有些猶豫,劉小光掃了他一眼,說道,“去吧。”
“頭兒……”
裴小山輕輕推了推他一把,鄭凱韻深深呼出口氣,起身朝機尾部走去,裴小山緊跟着過去。
鄭凱韻是軍刀團核心成員中以技術見長,通常啓動緊急定位裝置這類的活,都是由他來執行的。而緊急定位裝置安放的位置,就在載員艙和貨艙‘交’接的區域。劉小光的意思很明白了,讓他們啓動緊急定位裝置之後,馬上到貨艙與萬塔會合。
因爲緊急定位裝置一旦啓動,那就意味着在告訴對方——我們已經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了!
因爲,所謂的緊急定位裝置,實際上就是通過侵入‘波’音747的線路,強行開啓飛機上的GPS定位裝置!
也就是說,幾乎所有的特定GPS信號搜尋系統都能看到SQ730的位置,而任何捕捉到信號的搜尋器,都會暴‘露’在中情局的面前。
再換句話說,劉小光這麼做,實際上是打算把SQ730的情況,公之於衆。因爲東南亞國家使用GPS系統的有好幾個,這種普通的信號源是非常容易被捕獲的。
不得不說,經過這麼些年的成長,劉小光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光有衝勁的突擊隊指揮官了,而變成了能夠在紛‘亂’複雜的情況下,依然能夠處變不驚,拿出良好對策的組織首領。
從他決定不惜暴‘露’軍刀團在新加坡的大本營,也要保住萬塔這一點,就能非常地清楚地看到他的決策有多麼的果斷。
萬塔當前對李路對天朝的重要‘性’有多麼重要,他非常的清楚。
“老首長復出的第一炮能否打響,全看萬塔能夠順利送回國內,而天朝能否擺脫此次外‘交’危機,一樣全看萬塔是否能夠順利‘交’到老首長的手裡。”
他心裡,反覆唸叨着的,是這樣一句話。
15時30分,耳麥裡傳來機組的對話,很明顯,對方並沒有發現他們的通信頻道已經被入侵,所說的每一句話劉小光都能聽到。
居然是機組和一個代號爲理查德的對話,按照規定,此時SQ730理應和胡志明空管臺聯系,一直要飛出該臺的管控空域。
“理查德,這裡是SQ730,我要躲開越南猴的雷達了。”應該是機長的聲音,‘操’着一口新加坡口音的英語。
微弱的電磁干擾聲後,回覆傳來,“允許,請按照計劃執行。”
“明白,按照計劃執行。”
隨即,劉小光便感覺到飛機的機首猛地朝下傾,顯然在急劇地下降高度。
“啊!”
乘客們被突如其來的劇烈機動嚇了一跳,一些人措手不及把手裡的飲料灑在了對面的乘客身上,經濟艙裡驚呼聲連連,一團‘亂’。
機長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來:“乘客們,我是SQ730航班的機長,由於飛機出現機械故障,所以我們不得不進行返航,請聽從乘務員的安排,繫好安全帶。”
播音重複了兩遍,只是在播放第二遍的時候,經濟艙裡的乘客們已經沸騰了起來。都飛行了這麼長時間了,才發現有機械故障,太令人難以接受了。但是出於對生命安全的考慮,他們不得不對空姐提出的要求依言進行。
稍稍傾斜了一下身子,劉小光的目光通過通道看過去,看見乘務長‘揉’着後腦有些搖晃地走出來,後面是那個丹妮,目光冰冷地掃視着乘客。
劉小光微微一笑,解開了安全帶,穩穩地坐在那裡。
隔着通道的一個年輕的圓臉男子臉‘色’發青,豆大的汗珠順着鼻樑就滾落下來。瞥見看見鎮定無比的劉小光,他像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跑到劉小光身邊一屁股坐下,然後手忙腳‘亂’地繫上安全帶。
“我,我說哥們兒,你,你怎麼一點,都不,都不緊張?”圓臉男子結結巴巴地問道。
劉小光掃了他一眼,說道,“生死有命,緊張有什麼用。”
圓臉男子一愣,彷彿頓悟了一般,身體的顫抖慢慢消失,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可是這是在海上啊,我不會游泳。”
“即便你會游泳,也無法游上三百公里到達海岸。”劉小光看了他一眼,說道。
圓臉男子又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頗有些毅然決然地說道:“也對,是死是活,老天爺自有安排。”
劉小光卻是詭異地一笑,“也不一定……”
他話音剛落,便猛然出手摟住圓臉男子的脖子往懷裡一帶,左手已經扣住了圓臉男子的下巴,用力一掰,只聽見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圓臉男子兩眼一翻,氣管被斷裂的骨頭扎斷,頓時就沒了生命的氣息,他的右手慢慢從口袋裡滑出來,一支手槍出現在他手裡,晃‘蕩’了幾下,掉落在地板上。
與此同時,劉小光已經出槍了,右手裡的洛洛克17手槍架在圓臉男子的左肩膀上,用他的身體作爲擋箭牌,“噗噗噗”地朝通道對面的一排乘客中的其中兩名男子‘射’擊。
那兩名男子剛剛從懷裡拔出手槍,便被準確擊中了額頭,倒在座位上死去。
槍聲引起了乘客們更大的恐慌,此時,廣播傳來一個陌生的渾厚的聲音,使用的是英語,“大家請稍安勿躁!請待在你的座位上,這樣才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隨即,一個‘女’人的聲音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不一會兒,丹妮手裡擎着一支MP5衝鋒槍從商務艙走到經濟艙,指着劉小光的座位方向,標準的丁字步慢慢接近,在她的對面,是兩名乘客打扮的槍手,同樣手持MP5衝鋒槍,和丹妮形成了合圍的態勢。
劉小光把身子放低,藉着前後座椅的掩護慢慢地朝艙窗的位置移動,左手要拖着那具圓臉男子的屍體。
經濟艙安靜得很,乘客們看見那個漂亮的空姐搖身變成持槍的劫匪,又看見身邊站起來兩名持槍的男子,再遲鈍的也意識到,飛機遭到了劫持。只是誰也沒有心思去想,爲什麼這些劫匪朝着同樣的目標圍過去。
顯然,這絕不是劫機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