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小哥原本想說右腳，可是話剛說一半，突然改口道，“啊，不對，是兩隻腳！我的右腳和左腳好像都被撞傷了！”
聶涑河緩緩朝他走近了幾步，視線在他身上一掃，摸了摸下巴，“喲！看樣子還傷得不輕嘛！”
“對對對！我現在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大哥，我也不是壞人，我估計這雙腿沒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了！這樣吧，你們就給我二十萬，這事兒就算了。要不然如果報警，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您說呢？”
唐傾顏見他坐地漲價，立即開口道，“你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啊！剛纔還是十萬塊呢，怎麼這會兒又要二十萬了？我們憑什麼給你那麼多錢？”
“哎喲！大傢伙快看啊！這個姑娘把我撞殘了，現在還想恐嚇我！”那個小哥立即又往地上一睡，開始裝可憐，“我這兩條腿要是廢了，我的一輩子就完了，我只跟他們要二十萬，我要得多嗎？你說他們開着這麼好的跑車，二十萬對他們來說，估計也就是九牛一毛，大夥覺得對不對？”
那些行人不明情況，見這位小哥看起來確實可憐，又覺得聶涑河開得起如此跑車，那點兒小錢對他來說，肯定不在話下。
於是便紛紛附和道，“就是啊！你們撞了人，總應該給人家一個交待。”
聶涑河沒有說話，只是繞着那位小哥走了兩圈。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往小哥腿邊一指，煞有介事便驚呼了一聲，“呀！馬路上怎麼會有一條蛇？”
“什麼蛇？什麼蛇？”那位小哥一下子從地上躥了起來，緊張地朝腳邊望過去。
聶涑河的目光往他腿上一掃，輕嘖一聲，“看來這條蛇出現的挺及時嘛，把你殘廢的兩條腿都給治好了！”
小哥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上當了。
他眼珠轉了轉，彎下腰繼續裝，“哎喲！我的腿好疼……好像站不直了……”
聶涑河沒有再理會他的表演，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看這事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吧。反正我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到時候直接把視頻調出來，到底是誰的責任，該怎麼賠付，由警察來定。”
那位小哥見狀，連忙直起身體，“大哥！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
聶涑河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徑自打完電話合上手機，“你待在這兒等着吧，警察大概十分鐘內趕到現場。”
而他的話剛說完，就從遠處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
那位小哥頓時嚇得臉色一白，推起地上的電動車，就飛快地溜了。
十幾秒鐘後，警車停住，警察從車上走出來。
看了一眼事故現場，警察問道，“開車的人和受害者在哪裡？”
聶涑河其實剛纔並沒有真的撥通電話，他只想儘快處理完那個麻煩，儘快離開這裡。
沒有想到剛纔的圍觀羣衆當中有人熱心地報了警。
有位看熱鬧的大媽指着已經過了馬路的電動車，對警察說道，“那個被撞了的小夥子，已經走掉了。”
聶涑河輕輕扯了下嘴角，拉起唐傾顏就準備離開。
可是還沒有走幾步遠，身後就傳來警察的聲音，“你們兩位站住。”
聶涑河腳步一頓，視線掃過穿着警服的兩個人，挑起眉梢，“叫我？”
其中一名警察把手中的酒精檢測儀遞給他，“你，過來吹一口試試。”
聶涑河睨了他一眼，攤手道，“警察先生，我今晚喝了酒，沒有開車。”
警察的視線越過他，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唐傾顏，“那剛纔是誰開的車？”
唐傾顏抿了抿嘴角，弱弱地舉起了手，“是我。”
警察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眼，忍不住問道，“你成年了嗎？”
唐傾顏怔了怔，隨即點頭道，“成年了。”
“那行，你過來檢測一下。”
“哦。”唐傾顏走過去，從他手裡拿過酒精檢測儀，吹了一口氣。
當看到顯示屏幕上的數據和紅色亮燈警報後，警察對她說道，“兩位，你們涉嫌酒駕，跟我回局子裡走一趟吧。”
唐傾顏呆了，等回過神來，立即矢口否認道，“你這個破儀器是壞的吧？我今晚根本就沒有喝酒，怎麼可能是酒駕啊？”
“儀器是不可能測錯的，而且你這一身的酒味居然還敢說自己沒喝酒？”這位警察視線在唐傾顏身上來回打量了一圈，“跟我們回去吧。”
“我沒有……”她還想再替自己辯解，可是腦海裡電光火石間突然回想起剛纔聶涑河親自己的事。
估計八成是他剛纔親她，把酒氣都傳給他了。
想到這裡，她拿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警察當着這麼多圍觀羣衆的面，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這對酒駕。
其中兩名巡警一臉鐵面無私地走到他們跟前，指了指警車的方向，“兩位，請吧。”
唐傾顏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可是，我們的車怎麼辦？”
“你們都喝了酒，爲了安全着想，不可以再駕車。你們的車，我們會有同事替你們開到警局去。”
唐傾顏知道今晚去警局這一趟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即使心裡再不情願，她也只能跟着聶涑河一起坐進警車裡。
聽着一路的鳴笛聲，他們在半個小時後，到達華城警局。
做完筆錄之後，唐傾城氣憤地瞪了聶涑河一眼，“都怪你！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進過警察局呢！”
聶涑河往椅子背上一靠，悠閒地轉了轉筆，笑眯眯地問她，“做了回警車，感覺怎麼樣？”
“糟糕透了！”唐傾城丟給他一記白眼，“你說吧，現在我們怎麼辦？”
“罰款交完就可以走了。”
唐傾顏鬱悶地往桌子上一趴，“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每次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準沒好事！”
“其實，你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聶涑河對上她抱怨的視線，笑了笑，對她說道，“如果今晚你開的是別的車，而不是我這輛剎車極爲靈敏的跑車，說不定你就真的把人給撞死了，你說對不對？”
回想起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唐傾顏到現在心裡還有些後怕。
仔細想一想，他的話似乎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