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歐逸即使很震驚,卻也沒有表露出太大的情緒波動,經過一個月的情緒沉澱,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更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緒。
笛雅也沒有再羅嗦些什麼,她想給他一點時間。
讓他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此時,盛氏集團。
22樓,醫務室某病房裡。
靠牆位置擺滿了玻璃瓶,清水裡插滿了鮮花,有百合,有玫瑰,還有康乃馨。
房間裡的空氣就跟森林似的,格外清新,花香撲鼻。
空中垂吊着很多串彩色的紙鶴,都是夏霏和蘇笑笑兩個女孩子用心折疊的,每摺疊一隻,都飽含着她們最真摯的祈福。
這天,夏霏帶着默默去咖啡廳玩了。
小孩子總是鬧騰。
病房裡,蘇笑笑側身坐在牀沿,她凝視着牀上絕美的男子,忍不住伸手撩撥着那長長的搭在鼻尖的劉海,脣角上揚,“盛譽,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把你的頭髮給剪了。”
她威脅的話,沒有換來任何迴音。
脣角揚過以後,又緩緩地放下來,她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傷感。
凝視着這張巧奪天工般的俊顏,蘇笑笑漸漸失了神。
然後轉身打來一盆溫水,將柔軟的毛巾放入水裡,擰乾,側坐在牀沿,她替他輕輕擦拭着手上的肌膚。
像這樣的日常,她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給他洗完臉,又將毛巾放到溫熱的清水中清洗着,然後又擰乾,替他擦拭着雙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着。
他的手指很漂亮,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這一個多月以來,盛譽一直躺在牀上依靠着營養液維持着生命。
比起以前,他明顯憔悴了不少呢。
他的皮膚本來就很好,可是因爲藥物的作用,現在變得更加蒼白了。
蘇笑笑拿着熱毛巾給他捂腳,希望可以給他傳遞一些溫暖,掛着點滴,他的腳趾總是很冰。
溫熱的溼氣將他的腳趾熨成淡淡的晶瑩的粉色,就像玉一樣,清秀可愛。
蘇笑笑溫柔地微笑着,他連腳趾都是這麼完美。
也就是一個這麼完美、這麼優秀的人,老天爺爲什麼不眷顧他呢?
難道真的要一輩子這樣下去嗎?
想到盛譽有可能會一輩子處於昏迷狀態,想到爺爺臨終前的囑咐,蘇笑笑的動作頓住了,眼裡又蓄滿了難過的淚水。
胸口一酸,她放下毛巾俯身輕輕趴在他身上,心疼地擁住了他。
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覆上他的肩膀,淚水順着鼻樑橫着滾落,滴在薄薄的秋被上,細長的秀眉糾結在一起,女孩的眼神漆黑如霧。
蘇笑笑握着他的大掌輕輕撫在自己的臉龐,突然很想念那個生龍活虎的他。
雖然高冷一點,雖然有時候也會發脾氣,但至少是有生機的。
她現在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盛譽能醒過來。
只要他能醒過來,她的生命纔會重新升起太陽。
她輕輕地抱着他,聆聽着他的心跳,無聲地流着眼淚。
白色的光束裡,盛譽感覺胸口有些悶得發慌,他眉頭緊鎖着,緩緩地睜眼,入眼的是隨風飄動的千紙鶴,一串串,五顏六色的,數不清有多少,滿房間都是。
入鼻的百合花香,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