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一聲接一聲，響得急促，在寂靜的夜裡更顯突兀。
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滑過了接聽鍵，不等他嘆氣，一道渾厚的聲音急急灌入耳裡——
“厚坤啊，出大事了！”
“是不是李有爲的事？”他指間夾着煙，眉目之間似帶着一種隱隱的焦灼。
對方錯愕，“你都知道了？”
“剛接了幾個電話。”霍厚坤嘆了口氣，又猛烈地吸了口煙，眉間川字越擰越緊，“這件事是盛譽插手的，所以非常棘手，有沒有打探到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那麼好打探就好了，他向來沒有想法只有行動的。”對方的聲音裡滿是緊張，“最近盛氏集團永恆系列要拍宣傳片，他把自己定爲男主角，行程都已經定下來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又多了幾天，厚坤，你想好對策了嗎？這一杆子打下來，搞不好我們都得翻船！”
“李有爲目前什麼情況？”霍厚坤眉心緊皺。
“被盛譽的人抓走了，目前已經秘密移交百里安氏，保護得緊，但消息絕對屬實，具體人被關在哪裡也不清楚。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
“你覺得盛譽會怎麼處置他？移交警察嗎？還是會私下處理？”
“移交警察不是他的風格。”對方想了想，大膽猜測，“殺一儆百，纔是他盛譽慣有的狠手段。但目前咱們不是應該關心李有爲，他該死是他運氣不好，目前是咱們該怎麼辦？賬戶被凍結，也就是說明盛譽查到了這些賬戶，我們就牽扯進去了。”
“賬戶名不是我們的，如果死不承認……”
“什麼死不承認？”對方有點着急，點醒地說，“問題就出在這裡，其中有三張卡出現過你的提款記錄，你怎麼搞的？！”
“我沒有動過這些錢！”他愕然，答得堅定，“不可能用過這麼卡！”
“我不是指這些錢，是以前的小額款項，開戶初。據我所知盛氏集團已經派人調取這些卡從開戶到現在的存取記錄。”
“……”霍厚坤身子一僵，耳鳴了。
“厚坤，怎麼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機場已經封了，如果現在逃就是往網裡鑽。他只等收網。”
有那麼一秒，霍厚坤亂了分寸。
“你不是說你女兒是盛譽的女朋友嗎？讓你女兒求求情吧，這是唯一的希望了，我今晚打電話給你的重點就在這兒了，請讓令愛出面，盛譽一定會給些面子的，私下解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只是能否也順便爲我求下情？”
“……”霍厚坤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我知道了。”
這個點，霍媽媽帶着美珍去參加派對還沒有回來。
掛了手機，霍厚坤吐出長長一串煙霧，煩燥地碾滅了煙。
落地窗前，他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斂起前所未有的慌張。
霍氏一直髮展得蒸蒸日上，雖然不能跟盛氏安氏相比，但在業界還是有口碑的，每年上千萬的營業額，和歐氏不相上下，他和歐孟輝還是多年的老友，如果不是李有爲的邪念讓他迷了方向，他又怎麼會捲入這場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