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原大地還是在一片盛夏綿綿,蟬聲四起的驕陽灼烤之中。可西北塞外的賀蘭山,正是雨水豐茂,如是氣候宜人的春季。
這裡山脈雄渾,氣勢恢宏。山坡之上植被繁茂,更有大片的草場供養着遊牧民族的羊羣馬匹。
山坡上,羣馬奔騰,伴着陣陣放牧的口哨聲。
一聲吆喝,一個頭戴皮帽,腳踩尖靴的牧民,揮着馬鞭過來了。他看着身邊的一羣羔羊,覺着好像又少了幾隻。
奇怪了,這一路也未看到什麼狼羣啊,難道這山裡,真有偷吃家畜的野人?
那個男子用當地的話語數着個數,羔羊最是值錢,且是他們來年的生計,怎麼會一路遷徙,一路都丟了呢?
抓耳撓腮。那個臉孔曬得黝黑的外族男子很是納悶,卻也無計可施。吆喝着,便又趕着羊羣和馬匹往草木豐茂的地方而去。
咔嚓,咔嚓。
而在離着羊羣不遠的背坡處,有很是驚異的吮吸咬嚼聲在斷斷續續地傳出。
那東西,抓着被咬死的羔羊正一頓猛吃。長長的頭髮蓋住了臉,茹毛飲血地,哪裡還看出這是個人呢?
小羔羊被他咬斷了脖頸,一邊抽搐着,一邊喪失了抵抗。
死了,血也漸漸涼了。如此,那野人一般的東西便再也沒了興趣。他剝掉了小羊的皮,撕扯着羊羔的肉,卻沒辦法再感受到些許溫熱。
他全身的陰毒都在直逼胸口。。。。。。不喝這溫血畜生的血肉,便像是時刻都要掉入修羅地獄之中。他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
“天鳳,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猛地,眼前閃現了一個黑袍裹面之人。這野人一看到他,便一下丟棄了手裡的獵物,發瘋一般想要急急往山坡下跑去!
可他本來盤坐在那裡,雙臂一用力便猛地飛出去了些許距離。姿態古怪而又詭異。那腿,在袍子下乾乾瘦瘦着擰巴成一團,竟然,還是個癱子。
風撩起了他的蓬髮,這人原是從蜀山地牢中逃脫的林天鳳。
“天鳳!”身後那黑衣人大怒間化了身形遁地追去。只一下,便攔在了林天鳳的面前。
“和你說過不要出來,如何就是不聽?!”那黑衣人很是惱怒,可卻是擔心多於責備,眉目間,並無殺氣。
“不,我不回去。你救不了我,你救不了我!我要回蜀山,我要回蜀山!”林天鳳像是見了這人便清醒了過來,搖着頭,不肯跟他回去。
“你要我說多少次纔信?你身上的魂咒我已經幫你解了,你現在這般根本不是魂咒發作!就算是邱機老人也幫不得你!!”黑衣人一聽林天鳳又如此嚷嚷着要回仙門,他便是怒不可遏。說完,便直直上前,一掌,把林天鳳打暈了。
“孩子。。。。。。普天之下都是與我們父子爲敵之人,你如何不相信爹爹我,卻還想着仰仗那些仙門的僞君子呢?你再等等,再等等,爹爹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的!我能用那螭吻龍丹幫你續命千年,便定也能第二次殺了那孽障,再用它的龍丹爲你續接陽氣!”那黑袍男子甚是難過地擁緊了懷裡的林天鳳,說話間,兩眼便是佛擋殺佛的殺氣。
他真想立馬就治好自己的孩兒。
可惜,如今時候未到,螭吻還未復生。可他天鳳孩兒的陽體卻已然支撐不住了!
沒用的東西!棲魂那混賬東西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處心積慮和他透露了如此多的螭吻的秘密,可這不成器的混賬磨蹭到如今還沒打開那墓穴裡的法力封印!!正當急煞他了!
螭吻不復活,他如何再殺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