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小童子啞着嗓門按捺不住而大笑。
他便是要整整這趾高氣昂的臭丫頭!
這一笑,聽得葭月在屋裡更加納悶了。
“你可別騙我,若是騙我闖了仙筵,看師尊怎麼收拾你!”葭月嚇唬道。
“切,你自己趕緊的吧。我是那哪吒三太子長了三頭六臂了不成?還敢如此霍霍你去闖王母的仙宴?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啊,這天庭酷刑一樣都承受不來,一個落雷下來都能魂飛魄散!哪裡來的這般膽子?好了好了,別胡扯了,你快些啊!”
小童子縮着袖子等在門外。
捂嘴偷笑間,一想到這葭月將是牛嚼牡丹與天衣甚是違和的裝扮,便是不由張頭探腦,等着看這丫頭的笑話。
誰讓她平日裡這麼兇巴巴的,活該~~~~~~~!
小童子扒拉着眼皮轉身做個鬼臉,倏然,這殿門便打開了。
天羽之衣如是霞光點翠,又在葭月行走之間便是水光瀲灩,道道微波水汽氤氳開了漣漪間。
這光景甚是刺目,讓小童子倏然都固定了動作愣在那頭。
這丫頭,不是五大三粗壯如牛,凶神惡煞就是母夜叉一頭?!
如何,如何穿上天衣竟然像是搖身一變,那母夜叉還成了仙姝奇葩了。。。。。。
“流火啊,你家那徒弟可是與你一般瞧不起我們這些老神仙啊?到現在都沒來!”
一位鶴髮童顏的仙家顯然都已經喝醉了,等得焦急,不耐煩着便已然耍起了脾氣。
“不,請仙翁再稍等片刻。葭月立馬就來了。”
流火作揖,請那位仙翁消消氣。
葭月?四周嘈雜之中,坐在不遠處的魔君谷四的耳旁倏然只餘下這一記輕喚之聲。
起了漣漪的盞中酒面,映照的是他已經空寂了的凝望眉宇。
眸子的落影深了顏色隨着酒面微微晃動,風吹亂了他頭頂上方的仙樹,撩起他的潑墨垂腰長髮縷縷飛揚。更是剎那間撩動這深潭般的眼底,揭開虛妄的僞裝,便是道道波痕搖晃。
一片落英隨着風,擦過谷四的面頰,輕拂他的鼻尖,剛倏然飄落進他指尖所輕捻的酒杯裡。卻還未輕觸仙釀酒面,便已然隨着這滑落掌心的杯盞而一同向地上掉落。
酒水翻濺在了案臺和地上的茵茵綠草上。
他還來不及多做思量,便是有小童子朗聲朝這邊通傳道:“流火星君座下熒惑宮首徒陳葭月到。”
這一嗓子喊得早就吊足了衆仙人的胃口。
來人是從那連接大赤天太清境的九曲迴廊中過來的。
這橋迂迴徘徊,一時間,雲霧皚皚,仙氣瀰漫,只覺有個人影影綽綽走來。
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還不能看得真切。
既然瓊花仙子說是個粗鄙的醜小子,這便是要瞧個仔細了!
鐵柺李捏着酒葫蘆,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趴俯在了案臺上。呂洞賓一聽是個男的,還醜,便是用眼角餘光懶懶斜覷了過來。
很是淡若自如地咪了一口酒,並不當回事情。
何仙姑盈盈笑着一派和善,想要見見能被熒惑戰神看中之人是何能耐。
其他衆仙人也是大抵相同。
或是聚精會神,引頸相探似要看看這陳葭月是有何特別。
或是翹首以盼,是爲了看那熒惑戰神的笑話的,眼尾餘光匆匆瞥來,帶着不屑。
倏然,一陣風吹過了瑤池。
這九曲橋盡頭的雲霧也散了開來。
頓時,猶如流風迴雪之姿,這被仙風吹拂撩動的緋紅衣袂裙襬,翩然間顯山露水,襯着那來人云鬢雪肌,剪水雙眸一點硃紅小口,美得化境。猶如撥雲見月一般讓人眼前一亮,視線全被吸引。她蹁躚走來,衣袂飛揚中,便是皎若皓月,燦若星河。不知曉,這蟠桃宴的衆仙女,哪個曾有這番折煞四方之態?
噗!呂洞賓最是反應靈敏,酒杯掉在了地上,嘴裡還噴出了一口仙釀!
鐵柺李葫蘆的酒水也被他倒握着滴滴答答漏了出來。
便宜了瑤池裡的鯉魚,皆是爭先恐後遊了過來,醉飲之態。
之前到底哪個沒長眼的說這流火的徒弟是個醜男?!衆仙家皆是陷入腹誹不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