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這夢境,她葭月便什麼都忘了,便什麼都放下了。和這人再也沒有瓜葛,再也沒有曾經。
熒惑戰神此刻是不知曉她就是螭吻,若是知曉了,他們之間定然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怪陸離的場景。
他若是知曉了,她就是被他一劍刺穿額心的螭吻惡龍,會不會立馬要拿了她的命?
生生死死,又生又死。醉生夢死間,她不知道彼此間還剩下些什麼?究竟還有多少怨恨或是癡戀將她的胸膛填滿,似要將她的心頭撕裂?
她要離開了,陳葭月這個拿了流火師尊天書的小丫頭也應該很快從他的眼前消散。
不能再這樣出現在他的身邊。
橋歸橋,路歸路。
她送他迴天庭,便說此生不見的。。。。。。
突然分開了兩人交疊的脣瓣,葭月鬆開了這人的脖頸,突然冷寂的眼神讓流火星君看得心驚肉跳。
這是葭月嗎?爲何這般的決絕神色,似是看破了所有一切。
倏然,葭月一推這人的身子,身形便虛晃着開始隱隱變得透明,開始飄遠。
夢醒了,天亮了。
他們日後,各自歸宿。
她是那該死的妖龍螭吻,一心要獻祭於那一場癡情絕戀。本該早就死了的,卻如今還活着。
這其中,她還欠了一個癡情之人好多好多的情。該如何,她其實心中明白。
她和熒惑戰神的一切該早就忘懷,早就被埋葬,早就成了過往。煙消雲散,就當做一場虛妄,焚燒,灰飛煙滅罷了。
再也不要牽念,再也不該回首,再也不要放在心上。
葭月什麼都沒說,在這已經紅梅落盡的夢境裡退得越來越遠,離着那震楞的星君大人越來越遠。
這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十四歲的豆蔻年華的女孩身上。
這不是陳葭月。
“你是誰?!”流火猛地追了過去,他或許是癡了,一下從雪地上起來伸手想要去抓回這人。
流火一把捏緊了葭月的衣袖。她驀然回首,眼眸間的闌珊燈火依稀悲愴,孤冷地讓他心疼。
可那素色的袖袍只留在他的掌間片刻,卻很快如同流水一般傾瀉而走。
“別走!”流火知道自己是失態了,可他卻也因爲這裡是夢中,而並不拘着自己的性子,卻愈發大膽起來。
這是他徒弟葭月的夢境,爲何會成了如此的場面?!
這是什麼妖邪侵入到她徒兒的思緒間?他的徒弟陳葭月可是個乖巧的小女孩,如何都不會做出這般肆無忌憚的逾矩!
流火此刻,才終於又急又惱。
似乎落了什麼美色的圈套陷阱之中,被這般誘惑,差點守不住神仙該有的清明。
可他看着面前逐漸消失的周遭一切,也知曉來不及問清一切。
夢該醒了,他也要回去了。
面前的那個美貌女子倏然消散,他頓感失望。
而流火的身形也隨着風舞飄雪而從這個虛幻之地消失了蹤影。
猛地一下,流火星君躺在自己軍帳中的身子支了起來。
他回神後,卻還是有些發愣和震驚。
擡手不禁撫了撫自己的脣瓣。這種感覺,竟然如此真實。
那女子的體香和溫暖,全都還留在他的腦海。
嘖!流火捏了個清心訣才能定下心跳。他還真是魔怔了!
那可是他的徒弟陳葭月的夢境,爲何會如此讓他亂了心神?
正在神尊大人意亂情迷之間,營帳外有下屬稟道:
“啓稟流火神尊,有一個被逮住的鮫人似乎願意交代些什麼。鬆了口了。”
“哦?這俘虜終於肯說了?”流火聽了這軍機要務,趕緊下了牀榻正了衣冠,跟着那天兵去往了關押俘虜的監牢。
他的脣間,還留着那女子的溫度。
這是不是葭月?。。。。。。走了幾步卻又疑惑起來。
倏然醒悟過來,他這個師尊居然在貪戀自己徒兒的一點朱脣,頓時神色狼狽,幾欲吐血。
正事要緊!他甩了甩自己的腦袋,這才把腦海中的綺麗甩出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