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號，晴。
秦浩又是第一個起牀，然後下到訓練室開播。
“嗨嘍嗨嘍，中午好。”
【哇塞，12點刷新的青神！】
【這麼早？】
【第一！】
水友熱情迴應。
很快，有人提到“紅溫杯”。
畢竟…
向專業看齊，是秦浩提的建議，還用了2篇微博，給國產教練架住。等到昨晚爆出聖經，電棍直播間被超管拿下，大夥特想聽聽秦浩的想法。
但對秦浩來說，他哪裡知道電棍這麼爆，他唯一知道的事，在於國產教練經不起驗。
“怎麼看？你們覺得明哲教練帶的怎麼樣，符不符合心目當中對教練的形象？”秦浩反問水友。
【飛舞一個。】
【終於理解smlz爲什麼微博升堂了，碰到這種不粘鍋，真的倒了血黴。】
【一點理解都沒有。】
【我上我也行，反正輸了就是隊員沒打好，跟陣容沒關係。】
【壓不住矛盾就算了，還特麼偷笑，繃不住了。】
水友義憤填膺。
主要看過切片的，都覺得有點離譜。不調劑氣氛都算了，復個盤還不幫理思路，那請你來幹嘛？
“這就是國產教練口碑很爛的原因。”
“我剛發博那會，還有人罵我崇洋媚外，只跟韓國教練合作，問題韓國那邊起碼態度到位。
我不說全部，因爲有一部分也很坑，自家隊伍輸了擱休息室笑，壓根不在乎成績如何。對於這種，我也是罵的。
但有一點，我希望你們搞清楚，那就是國產教練形象如何，不是我來決定，而是國產教練自己決定。
所謂的外賣教練，也不是我貼的標籤，而是LPL剛建立那會，比起負責遊戲內容，確實更像個管家或者保姆，克里斯關門的段子，也不是編出來的。”
聊到這。
一排排的笑臉表情飄過。
笑點在於，昨晚隊員沒破防，克里斯破防了，一個30多歲的人，竟然情緒崩潰，差點給圍觀羣衆整不會…
“主播杯怎麼樣，看過的人都有數，我唯一的想法在於，這麼辦其實挺有意義，能讓大家深入瞭解我們這一行。”
“哦。”
秦浩想起什麼：“前面地圖炮開太廣，我這邊給Tabe教練道歉好吧。”
說着，秦浩把電競椅推開，站起來對着攝像頭鞠了一躬。
【！！！】
【格局！】
【Tabe要火了。】
【有一說一，Tabe確實符合我對教練的形象。】
【這人情緒管理很強，隊員輸了情緒不對，幾句話就能讓人安靜下來聽他覆盤，而且沒人覺得他拉偏架。】
掃到這條彈幕。
秦浩認可道：“…條理清晰，不帶情緒，能壓住場子，其實已經很厲害了，很多韓國教練都不一定能控好情緒。”
彈幕開始刷麥處。
秦浩打着哈哈：“麥哥其實挺好的，只是偶爾有點吹風機——哎呀，你們不要在我的直播間帶麥哥節奏。”
水友都在笑。
幾分鐘後，相關內容轉到虎撲，有人開了個帖叫：《Tabe真要火了吧？紅溫杯最大贏家？！》
【利益相關，匿了，只能說缺教練的俱樂部，都在邀請Tabe。】
【龜龜，青神當衆給Tabe道歉，這什麼擡咖行爲。】
【青神是這樣的，有錯他真認。】
【《面對面》就看出來了，別的嘉賓多少有點打馬虎眼，但浩哥主打一個實誠，連爲什麼發博的原因都說了，就是看有些事不爽。
王檸姐暗示這句不妥，來了句最好不用藉助輿論，他還笑，說自己有這樣的影響力，就該站出來。】
【確實，左手雪藏那會，只有他敢炮轟SN和藤井。】
【幸好LPL有青神，不然現在還是無冠賽區。】
【青溫我哭。】
【遮羞布早該撕爛了，沒紅溫杯，大夥對教練還有濾鏡，以爲再離譜也離譜不到哪去。】
【說了LPL就是個草臺班子，接觸越近你越想笑。】
全網熱議紅溫杯時。
藤井的人只覺得牙疼。
一方面，草臺班子的標籤不好，第二就是電棍煉丹進一步加深了對網癮少年的刻板印象，而且傳出去名聲不好——這讓領導怎麼看待紅溫杯？
策劃熄掉煙，說：“往好的方向想，主播杯確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電棍煉丹空降熱搜第一，B站破百萬的紅溫切片，起碼有十幾個，包括但不限於明哲偷笑，克里斯破防，肯朱廢話…
除了教練提供爭議，主播之間也在亂戰，唯粉巴不得踩着其他主播的屍體更上一層樓。
正如此。
虎撲、抗吧天天都有人給主播打分，餘小c那隊，更是發生了中下輔圍攻打野，把人說急眼了，愣是來了句：退賽，搞得餘小c關播去哄…
總之。
藤井想過有節目效果，但沒想到節目這麼密，熱度這麼大，免費白嫖熱搜榜不說，各平臺也都彙報聯盟板塊流量大漲，搶回了不少跑去吃雞的網友…
靠着這一點。
紅溫杯就不能倒。
所以藤井緊急開了個會，最後決定淡化煉丹的影響，換掉電棍隊長的職務，讓鬥魚找人頂替。
再就是讓各平臺通知參賽的主播，鼓勵他們把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但別搞太過分。
策劃羣。
置頂的處理消息出來，主播們冒泡道：
【嗚嗚，電棍就這麼沒了！】
【誰讓他煉丹的。】
【天天玩他那個骨灰盒的梗，現在好了，直播間被封一週，隊長還沒了。】
【最大輸家…電棍？】
【不一定啊，電棍又不怕黑流量。】
電棍羣都被踢了，這會正被高管嚇唬。
“要不是我出手保你，你就是第二個五五開！”
電棍自己也後怕，他罵的時候只想怎麼噁心怎麼來，壓根沒想過後果，眼看煉丹登頂熱搜第一，嚇得他各種打電話找人，生怕直播生涯原地結束。
“我錯了…”
“知道錯就好，你先停播反省，等直播間恢復，記得公開道歉。”
“道歉？他不罵我，我會罵他？我又不是神經病。”
“那你道不道。”
“……”
“道。”
電棍低下了桀驁不馴的頭顱。
另一邊。
鬥魚的人找到無狀態，微信邀他接替。
無狀態：我知道主播杯，問題我沒打算退役。
鬥魚：那個…電棍也沒退役。
無狀態：……
鬥魚的人自顧自道：你既然關注主播杯，肯定知道現在有多熱，還有，你是LPL主力中單，而主播杯只有少數高分路人，你來肯定吸睛。
無狀態動心了。
他不是不懂紅溫杯的性質，但他覺得自己好歹能在LPL立足，打個這種平臺賽，妥妥的奪冠熱門，穩賺不虧…
他高興。
鬥魚也高興。
畢竟…鬥魚看中的就是無狀態的作妖能力，能爆出CJB聖典的人，哪裡會像外表那樣人畜無害。
另外，2年輾轉3隊，去哪都被隊粉罵。這裡面固然有實力下滑的原因，但更多還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聽不進勸。
或者說，發明態上皇這個詞的人，絕對的洞察人心，有他在的隊伍，沒矛盾都得有矛盾。
~~~
處理結果對外公佈，無狀態火速頂替上位。
這下，網友各個驚駭咋舌，就算大家見多識廣，也沒想到搞個平臺杯，能把吉吉國王搞封。
面對這類謠言，鬥魚也不處理，圖的就是殺殺風氣。
在圈內有意瞞着的情況下，傳言越來越離譜，說什麼電棍教唆煉丹，人已經沒了，儼然第二個五五開。
於是，又有很多人跟風上香，吐一口再走。
這樣的風氣來到B站。
那些做電棍抽象視頻的UP，更是抓緊蹭流量，連着爆了好幾個百萬播放的視頻——知道的是直播間永封，不知道的還以爲電棍掛了，擱這全網哀悼。
藉着這股熱度。
紅溫杯儼然破圈。
大夥都想知道，還能傳出什麼樂子。
跟網上的景象比，肯朱就有點玉玉了。他抱着黑流量也是流量的心態衝鋒在前，結果專業紅利被Tabe吃掉，黑紅流量被電棍吃掉大頭…
他越想越不平衡。
越不平衡越埋怨秦浩，畢竟不是秦浩讓他務虛，蛇隊粉絲不會暴動，不是粉絲堵着微博逼左霧表態，他就不會被迫卸任主教練…更不會成爲小丑。
操踏馬！
無冤無仇這麼害我…
剛好，朱開刷朋友圈，刷到Tabe對秦浩的感謝，說終於有機會以另一種身份回到LPL，言語裡滿是自豪和對未來的期盼。
一想到Tabe找到工作，朱開臉都綠了。
畢竟…害他丟工作的罪魁禍首就是秦浩，可現在，又是秦浩助力Tabe迴歸LPL…哇，朱開道心破碎了，一正一反的對比，讓他想把屋子裡的東西全給砸了！
要知道。
大部分俱樂部高層根本不懂遊戲，全是網友說啥高層信啥。
這也是俱樂部特別看重輿論的原因，因爲沒有俱樂部喜歡跟粉絲對着幹。加上沒人能區分到底誰是千里馬，誰是朽木不可雕，所以轉會特別看重圈內圈外的口碑。
另一個。
雖然朱開很不爽秦浩點他，但有一點他得承認，那就是圈內特別迷信成功者的判斷。
他不止一次聽到左霧感慨，說是Cvmax和秦浩看重的苗子，成材率巨JB高。
從Langx到zoom，再到Tarzan、金貢、Kiin、超威。
好些都是履歷平平無奇，突然一朝頓悟，成了賽區中流砥柱。
正如此，網友還在說Tabe要火，只有朱開知道，Tabe不是要火，而是經過秦浩嚴選後，Tabe自稱連夜接到了春麗的電話。
等到輿論發酵。
連左霧這個濃眉大眼的，都在朋友圈下面留言邀請！頂着巨大的失落，朱開手一滑，還是給點了個贊，萬一這點情分有機會用上…對不對。
切出去刷了會微博。
Tabe的隔空感謝，更是惹得網友高潮，笑稱以後帶出成績，也算一段佳話。看到這句朱開就在想：你們成佳話，那我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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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又一件大事發生。
下午3點，虎牙一紙訴狀對簿公堂，全網地震。
聽聞虎牙狀告Penicillin違約，要求賠償八千萬人民幣，朱開頓時編了條朋友圈，把消息設爲私密：哈哈，你也有今天？！
而在B站，追蹤談判的趙總把這事彙報給旎總，給出了一手信源：“應該是真的，虎牙那邊很不滿秦浩經紀人坐地擡價，說是一定要給秦浩一個教訓。”
“教訓是假，殺雞駭猴纔是真。”
旎總一眼丁真：“作爲行業龍頭，不同賽道的簽約標準都是他們定的，當然不願意當家主播跳槽，還有，他們挖了莉哥，抖音那邊也不是軟柿子。”
虎牙看似紅火，其實還在努力擺脫虧損，這也是虎牙很怕主播串聯的原因。
“怎麼辦，要不等官司過去再去談？”
“不。”
想起那蓬紅髮，旎總語氣嚴肅：“越是如此，越要雪中送炭。虎牙跟斗魚鬥而不破，在這件事上，他們有着共同的意志。
至於抖、快，他們連英雄聯盟的版權都沒有…”
越是梳理，旎總眼神越亮：“跟他的經紀人說，我們有關係把官司轉到魔都。”
廣府是虎牙主場，魔都可不是。
在魔都打，B站至今保持90的訴訟成功率，保管賠點小錢就能擺脫虎牙。
“這樣…四千五百萬三年，每月時長最少120個小時，允許補時長——把新條件跟他們說。”
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靈活調整。
沒吃官司前一個價，被虎牙立典型後自然是另一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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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搏基地。
一紙訴狀取代昨天的煉丹狂潮，登頂第一。
那會秦浩還在直播，先是大量水友刷屏通知，然後直播間突然黑屏。
【超管？？】
【虎牙你m死了。】
【什麼情況。】
【？？？？？？】
直播間突然被封，秦浩完全摸不着頭腦。
半小時後，李正泰火速殺到辦公室，剛進門就聽秦浩說：“我直播間沒了。”這淡定的口吻，聽得郭皓、李正泰哭笑不得。
“我沒想到虎牙做得這麼絕。”
冷靜過後。
李正泰首先承認自己想象力不夠，以爲最多隻是對簿公堂，沒想到虎牙直接停播。
至於狀告的內容。
無非就是刷流水，欺騙平臺，影響商譽，再就是直播內容有明顯違規的情況…林林總總，差不多告了十幾條。
另外。
網上有傳言二冠王人設崩塌，“草粉、跟粉絲玩曖昧”、“欺騙未成年禮物”、“明碼標價賣簽名照，實則不是親筆簽名”。
只是這些都是自媒體在傳，找不到虎牙出手的證據。
不過也無所謂了。
無非就是從道德層面，剝離某人的市場價值。
跟秦浩比，郭皓還憤怒點，他質問：“不是說好能和解嗎？怎麼搞成這樣。”
李正泰仍舊冷靜：“我不是神，我只能保證訴訟方面不會讓秦浩吃虧。還有，剛剛B站的人給我打電話了，他們給出了新的條件…”
聽完。
秦浩捂住額頭，心想這也太趁火打劫了吧，明明前天還是2+1，現在1沒了，簽約金額也從2000萬每年，降到1500萬。
“轉到魔都…確實是個辦法。”
郭皓提醒：“我會跟牢大說，讓他找媒體把髒水壓下去。”滔搏運動正處於關鍵期，沒人願意發生對IPO不利的消息。
郭皓看了眼李正泰，摸出手機轉身往外走。
等到房間裡只剩2人，李正泰語氣軟了下來：“抱歉…”
“不關你事，那份合同你不在場，事後也幫我避了很多坑。”
秦浩分的清楚，知道誰對他好：“不能播就不能播吧，正好靜下來備戰比賽，就算沒這事，過幾天我也會停播。”說到這，秦浩還笑。
倒是見秦浩這樣，李正泰反而有點愧疚，他沒想到虎牙寧願殺敵一千，虧損八百。關鍵打過去幾個電話，都被掛了。
“哦，對了，B站那邊特別希望你在現場。”
“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能想當面說服你。”李正泰合理猜測，談條件這種事，只要正主被打動，願意不理性，其他人也攔不住。
這時。
郭皓走進來，把手機遞給秦浩。
“…老大。”
“放心，黑料我來處理，不過官司這事可能會被拖住。”老大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我找人問了，虎牙那邊打算利用訴訟期，讓你沒法轉投其他平臺。”
“我暫時還沒答應轉…”
“我知道。”
“問題虎牙需要穩住其他主播，你的體量太大，他們經不起變動，而且出了這檔子事，會讓市場不信任虎牙。”
後者遠比前者關鍵。
平臺如果對主播沒有約束力，還怎麼營造空中閣樓。
上市到現在，虎牙第三季度的財報還在虧損，之所以股價能漲，是因爲季度營收和付費用戶數據處於高速增長階段。
去年月活躍用戶（MAU）還只有1.2億，今年就有了1.5億，而且移動端同比增長32.5％，證明移動化浪潮裡，虎牙已經有了一席之地，佔住了直播賽道的入口。
“所以…”
“好好比賽就行，這纔是你的根本。”牢大喜歡秦浩不懂就問，不藏着掖着的風格：“再糟糕，對你職業也沒影響。何況虎牙這事弄得太糙，肯定有人不滿意。”
秦浩聽得似懂非懂…
封殺的話題度超過一億，魔都政府，某位替lol站臺的副市長私下評價道：“簡直就是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