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晧兒那孩子重兄弟情義,如今聖元帝還在位,他自然無心皇位。可是,若聖元帝身死的話,江山不可一日無主,到時候相信晧兒會分得清輕重的。”男子低低安慰道。
雖然如此,可是女子還是不放心。“到時候,你起兵謀事,晧兒登基之後要是拿你開刀怎麼辦?”
若是殺了聖元帝的話,晧兒就算登基,也不會放過殺他的人的。
男子略一沉吟,笑道:“晴兒,你這擔心就是多餘的了。等我們大事成了之後,你找個時間告訴晧兒,我纔是他的親生父親。聖元帝又不是你的骨肉,他們兩個自然沒有絲毫關係。他難道還能爲了一個沒有關係的兄長,殺了我這個親生父親?”
什麼?聖元帝不是姑姑的孩子!隱在牆後的謝璇璣在聽到安慶王不是先帝的骨肉之後,就已震驚不已,此刻又聽到聖元帝的身份問題,一顆心不由得上躥下跳。這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禍!姑姑,姑姑竟然能夠做得出來!
還好她早請示過父親,得到了必要時候保謝家、棄姑姑的指示。剛纔還聽到他們說謀反,想到此,謝璇璣不由凝神,想多探聽一點消息。到時候讓父親早做好準備,助天子消滅亂黨,立得大功一件。這樣,聖元帝或許不會因爲姑姑的事情記恨謝家,反而要讚賞謝家大義滅親,忠心可嘉。
不錯,在商談的男女正是當今太后謝晴與丞相王益無疑。他們自從先帝去後,就一直覬覦着皇位。原本打算,只要聖元帝一直沒有子嗣,就不得不立安慶王爲皇太弟。等到立儲詔書一下,他們再暗中下毒害了聖元帝。安慶王登基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了。
可是,中秋宴上,舞陽大長公主道出她手中還有一份密詔的事,這樣一來,太后就不能對聖元帝立誰爲儲橫加干涉。眼看着聖元帝剷除世家的心思越來越沉,王益與太后再也坐不住了。這才鋌而走險,趁聖元帝羽翼未豐之時,利用自己原先的勢力,決定逼宮!
“那些人都可靠嗎?這事畢竟關係到江山社稷,可容不得半點馬虎。”太后一再謹慎確認道。
王益的聲音傳來,“我入朝爲官這麼多年,自認看人精準。那些人,早先都受過我王家的恩惠,自是不會背叛的。你回宮之後,替本相做好內應,明日子時大開宮門,
好讓我們的人馬殺進去。”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造反啊!謝璇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腳下不由一個趔趄。
“什麼人?”太后與王益警覺道。
糟糕,被發現了,謝璇璣顧不得自己,快速順着原來的路返回。
王益跟太后進入密室,只來得及看見謝璇璣的一片一角。“是個女子,快追,還來得及。”
這段密道夠長,王益畢竟是個男子,速度比謝璇璣快了很多。他早就追了上去,不消幾下就將謝璇璣給制服了。
等到太后跟上來,見到王益制住的人之後,叫道:“璇璣,是你!”
自知逃不掉的謝璇璣揚起頭來,對着太后一笑,“姑姑。”
太后斂下初時的震驚,似有所悟,“這麼說,玉燕也是你的人了?”
謝璇璣默認,玉燕是她入宮以來沾染上的第一條人命,若不是她派玉燕做那麼危險的事,玉燕或許就不會死了。
太后道:“劉嬤嬤之前告訴過哀家,你曾經在哀家休息的時候來過寢宮一次。想必是那個時候,就注意到哀家。璇璣,你自幼聰明,很有哀家年輕時候的影子,所以哀家很喜歡你。可是哀家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將你的聰明用來對付哀家!”說到這兒,太后不禁重重嘆了一口氣。
“晴兒,不能因爲一個丫頭壞了事。”這大事籌謀太久,眼看就要成功了,王益怎能允許功虧一簣?
太后道:“三哥,她畢竟是我哥哥的孩子。謝家現在是我哥哥在當家,璇璣若是死在我們手裡,總有一天會被哥哥發現的。到時候,我們的麻煩也就來了。可以先軟禁她一段時間,等到我們大事已成之後,給她一個太妃的名分,讓她安安穩穩呆在一個小院吧。”
王益心中暗誹,謝石就是因爲這個丫頭,纔不惜壞了王謝兩家多年的關係,在朝堂上處處排擠自己。就因爲謝石給自己的阻力,導致他成事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可恨的是,他還必須要忌憚謝石,不能將這個丫頭給殺了。
“那好,聽你的,晴兒。你去我書房裡找繩子來,我先將這個丫頭給綁起來。”反正,這兩天是不能讓這丫頭逃出去了。
宮中丟失了一個淑媛娘娘,還是謝家的嫡女,也是一個不小的波動。聖元
帝最好將精力投入到找謝璇璣身上,這樣的話,自己就更好行事了。
太后很快就拿來了繩子,王益將謝璇璣給捆了個嚴嚴實實,“如今,就讓這丫頭在密道中呆兩天吧。”
王益擁住太后的身子,笑道:“這下,你可滿意了?”
由於謝璇璣撞破她們之間的事,太后不能像往常那樣,與王益在一起一夜。
很快,她回到寢宮之後,找來了劉嬤嬤。“你是怎麼替哀家值夜的?璇璣竟然進入了密道。”而且還聽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
劉嬤嬤自知失職,忙向太后請罪。“老奴不知啊。今天,奇華殿的暗香疏影兩位姑娘過來,說是送來了淑媛娘娘親手做的吃食,非要拉着老奴找個地方好讓她們將食盒給放下。老奴拗不過,就離開了一會……”
“這麼說,暗香和疏影並沒有親眼看見璇璣進入哀家寢宮。”聽劉嬤嬤這麼說,太后心內當下有了計較。這樣的話,事情倒不是很難辦,她可以爲自己開脫了。
果不其然,暗香和疏影在奇華殿等了一夜,見謝璇璣沒有回還,當下心中暗暗叫糟。小姐不讓她們跟着進入太后寢宮,就是念着她是太后的親侄女,有這麼一層血緣關係在這,太后不會拿她怎麼辦的。可是她們兩個丫頭,就說不準了。
但至今,謝璇璣沒有任何音信,暗香疏影這纔想起來,太后的手段狠辣,那可是臨朝聽政過兒的人,心真狠下來的時候,就是古話說的,六親不認啊!
好不容易盼着天亮,暗香趕緊在聖元帝上朝的路上截住了他。“皇上,奴婢有要事稟告。”
聖元帝自是見過謝璇璣宮裡的人,停下步子來,皺眉問道:“有什麼事?”這丫頭也太不知道分寸了,竟然攔住他上朝。
暗想道:“昨晚我家主子進入太后寢宮了,可是一夜沒有回還。”暗香跟在謝璇璣身邊久了,也知道聖元帝不喜女人耽誤他的朝政大事。說話簡明扼要,將自己擋駕的原因道了出來。
這個謝璇璣!聖元帝聽到之後,就明白過來。謝璇璣知道長樂宮中有密道,這是以身犯險了。可是謝璇璣是他和謝石之間合作的紐帶,聖元帝不能放任着她的生死不管。“你所說的事情朕都知道了。現在朕先上朝,一切等朕下朝之後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