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大概想到會有不少人一塊同行,放眼望去,都是些青蔥的學生。而發起這次旅行的就是那個低調的富家子弟洛東城。
葉薰掖着帽子湊到洛東城身邊小聲問:“洛東城,你一直很低調的得說啊?”
洛東城湊近她耳邊說:“這是我爸非讓我這麼做的,這梵靈森林也有我家的股份,表面是請你們來,其實也是一種營銷方式。”葉薰似懂非懂,“這都是些窮學生,怎麼營銷啊?”
洛東城白她一眼說:“這些都是國家棟梁,難道還一直是窮學生麼?”
葉薰點頭隨後眯着眼睛看着他說:“那叫上我是什麼意思?”
“呃……這個……”
這時董惠湊近來露個大臉說:“你也是棟樑啊,將來也許是大導演來着。”
葉薰嘴角抽了抽說:“你噁心我……咦?”
她似乎看到董惠似有似無的對洛東城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兒,她眯着的眼睛瞬間睜大,她記得洛東城說他有女朋友,會不會……於是她大聲說:“你們?你們……”
“葉小薰你咋呼什麼?大家分房間了,分好後要去爬山。”程諾那個老男人推着黑框眼鏡不滿的看着她。
葉薰沒路和他,一拳對洛東城肩膀敲過去,壓着聲音說:“你們地下戀多久了?”洛東城一頭霧水:“什麼?”
董惠臉上的笑容一僵,乾笑着說:“小薰子,別胡說,我們只是同學關係。”葉薰沒看錯的話,董惠的臉上是苦澀的笑。難道董惠喜歡洛東城,而洛東城對她並沒意思?
如果我愛你你也愛我,那麼這世上將會多麼的幸福。爲什麼這世間總是有些不完美呢?愛是相互的,如果其中一個人付出得不到回報,將會是怎樣的讓人心傷。
這裡的旅館是那種高雅的的日式住宅,有乾淨簡單的庭院。客廳很大不過是都擺着正常的傢俱,米白色的沙發乾乾淨淨的,屬於混搭的裝飾。不過屋內都是和室也就是榻榻米的房間,葉薰把一些用不着的東西放在房間裡,揹着包包跟着程諾的領導下大傢伙去登山。
途中經過一處名叫‘你敢不敢’的河,河很深,用鐵鏈和木板組成的廊橋,走在上面還會晃來晃去,橋下百米是湍急的河流。葉薰剛上去緊張的想去廁所,雙腿止不住的哆嗦,其他的學生看見了就開始嘲笑她說:“你看,葉薰都嚇得尿失禁了!哈哈!”
接着隨行的一些人都開始哈哈大笑,雖然只是玩笑,但多少人是通過玩笑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葉薰聽到這些話雖然表面上是笑嘻嘻的,可誰知道她內心是有多麼的難受。她很懊惱,爲什麼要和這些高材生在一起,這真是自取其辱啊!
葉薰懊惱歸懊惱,她也不能再讓別人看扁。宋清遠說過,不努力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深呼一口氣雙腳踏地,安穩的走着。
這座廊橋大概有五十米的距離,只能每次走四個人。雖然是最後一個到的,但是她突然覺得自己走過了那麼恐懼的‘你敢不敢’覺得她至少克服了恐高的心理,內心忍不住的豁然起來。
大概走了十分鐘就到了一處茂密叢生的樹林,裡面竟然長滿了荊棘,葉薰心裡惴惴的,大家不是要踏破荊棘吧?不過還好他們是繞着林子走着,繞過這片荊棘之地,大概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一座山底下。
程諾停下來說:“好,我們來到樊靈森林最高地,海拔532米,大家要那到山頂拿到傳說中的梵靈之心,然後回到這裡,誰先到就獎勵梵靈森林老闆的特別大禮。”
十幾個學生都興奮地紅着臉,問什麼特別大禮,程諾罵他們,最主要的參加活動而不是在乎獎品。葉薰也是知道自己的身板不會贏,但是爬山健體也是不錯的選擇。
學生們都一個個想朝山上衝,程諾怒斥:“老師都還沒來,你們急個什麼!”
某學生不解說:“你不就是老師麼?”
程諾一巴掌拍到那學生頭上說:“你們老師不是我,是宋教授!”於是他剛說完,同行的幾個女生滿面春風的笑容,對宋清遠是翹首以盼。
葉薰想自己又不是學生,笨鳥先飛先走着。程諾點完人數後總覺得少了誰,可是人數也對,找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
大概一個半個小時後,葉薰坐在一處凸起來的岩石上休息。她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摸索半天沒看到手機的影子,她纔想起來手機大概在旅館。她休息了一會兒,朝山下看去,路上仍是沒有一個人影,她忍不住得意起來。又過了一個小時她終於到了山頂,山頂有一處小木屋,葉薰推開屋子到處找所謂的梵靈之心。
所謂樊靈之心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藍色石頭,拿在手中覺得它透過皮膚傳導到大腦的是透徹的冰涼,她扒拉這石頭左看右看,“這都什麼成分?是不是得拿回去給化學系的孩子研究一下。”
“闢啦!”一陣猛烈刺耳的聲音嚇得葉薰手一抖,石頭滾在地下的同時她也一個屁股蹲摔在地下,半天才反應過,原來是打雷的聲音。
葉薰纔想起來今天有雨,十月深秋也許是最後一場雨,她覺得不妙,怪不得沒一個人跟上來,合着在她上來之後壓根兒沒人上來,他們知道會下雨。
她懷着不平衡的心撿起那顆藍色的石頭撿,衝出木屋朝山下跑,跑了幾步,腦子裡想一會兒如果下大雨容易造成山洪或者山體滑坡什麼的很危險。不適合往山下跑,而是往山上,她退回去打算到小木屋躲着。
她前腳剛一動,接着又一聲刺耳的響聲。一股木頭燒着的的味道,轉頭看她剛出來的木屋給闢的着火了,她抖着摸着自己的頭,心裡慶幸自己腦子糊塗,要不然躲在裡面她就要外焦裡嫩了。
雷聲很大,葉薰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四處一個人都沒有,都是些稀有的植物,感覺那些都如黑色的魔鬼朝她伸出邪惡的魔抓,她沒由得生出一股恐懼。毫無目標的到處跑着,不知道跑到哪裡,天空似被劈開了一樣,立刻大雨傾盆,豆大雨滴打在她的身上,竟隱隱約約的泛疼,很快她的衣服就溼透了,十月的天氣不比六七月。
不一會他就全身哆嗦起來,右腿的傷由於受潮此時鑽心的痛,她強忍着痛找了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坐下。
她蜷起腿用手抱住自己,她緊閉着雙眼,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牙齒開始打顫,她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只是暫時的,雨總會停的,就像困難總是會解決的,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雨一直下着,毫無弱減之勢。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覺得身體已經無法感覺到雨滴的拍打,雙腿蜷縮的毫無知覺,她纔想到包裡有一條披肩,顫抖雙手去拉包的拉鍊。此時的她顯得很笨拙,顫抖的手怎麼也不能將拉鍊拉開,她幾乎快要哭了。
她很倔強的猛拉拉鍊,本來很模糊的視線突然出現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那隻手緊緊地握住她早無知覺的的手。她想看誰這麼討厭,誰知手中被那人猛拽,她被扯得一腦袋紮在泥濘的地上,一頭囊進泥裡,啃了滿嘴泥巴。
“葉薰,你……真是笨到極致了!”聲音透着無奈和歉意,上前扶起她。葉薰透過溼潤的發看見一張好看的臉,她抓了把泥巴糊上他的褲腳,握拳捶他小腿:“我討厭你宋清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
宋清遠全身溼透,幾縷頭髮遮住他的眼睛,她看不到他什麼表情:“你真的笨的可以,沒有一點生活常識,所有人都這樣的話天氣預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他也是被洛東城叫來的,由於有點事情來晚了,旅館的人說所有人都去爬山了。他揉着太陽穴,程諾果然是歲數大了。他打了通電話,通知爬山的同學們回去,直到所有人都吃完午飯董惠驚覺葉薰不見了。程諾一拍腦袋說:“我忘了,她上山去了。”
宋清遠不知道葉薰也來了:“怎麼葉薰也來了,怎麼沒人告訴我?”
洛東城說:“因爲葉薰星期天也沒事,想人多比較熱鬧,所以就叫來了。”
宋清遠凝眉沉思,洛東城對董惠點頭,董惠會意轉身到過道打了好幾個電話,結果是無人接聽,她回到葉薰的房間,她的手機竟然沒拿出去。看着外面的雨擔心地說:“這雨太大了,怎麼辦?葉薰存在感太低了,她不在了我們都不知道,都怪你程老師。”
程諾也無可辯駁,他拿了雨傘說:“我去看看吧,畢竟是我的疏忽。”說完拉開大廳的門,接着是撐開雨傘的聲音,雨滴砸在雨傘上的聲音漸行漸遠。
“我先去聯繫旅館的工作人員,幫忙找。”洛東城說完起身也離開。
董惠隨即跟上,她的聲音傳來:“我也擔心那丫頭,我和你一起去吧……”
宋清遠拿着書的姿勢不動,安雅毫無感情的聲音說:“老師其實很擔心的的吧。”
他機械的轉頭看着安雅:“是啊!”安雅掀起嘴角說,“爲什麼不去和他們去?”
宋清遠說:“我覺得現在我的情緒不對,心裡是想去的,可是總覺得被什麼絆住?”
安雅說:“沒有什麼絆住的,那只是一種擔心,僅此而已。”
宋清遠沒有說話似懂非懂點頭,回頭繼續看書,可是手中的書半天沒看進去一行。這不像他,他一直是不受任何事情影響的人,程諾和洛東城都去找了,所以不用擔心了啊!可是爲什麼心裡還是玄玄乎乎的沒有底?
坐在對面的幾個女學生,捂着嘴笑的風情萬種,其中一個似思緒良久,終於朝宋清遠身邊空出的位置坐去。可是她剛坐下,眼前一花,宋清遠站起身,對着身邊的安雅說:“我明白了,我很擔心葉薰,我要去找她。”
說完拿了門口已經準備好的傘,穿起衣服衝出去。安雅看着離去的宋清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眼睛斜看着隔着她一個座位的女生說:“往往自己主動貼上去的東西,是不會受到珍惜的。”那女生先是一愣,瞬間臉變得青紫青紫的,雙手緊握,她的夥伴看着不對忙把她拉走。
安雅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轉頭吹着手中茶杯內飄在水面上的茶葉。
大雨的沖刷,已經讓葉薰滿是泥漬的臉變得慘白,雨水侵入眼裡讓視線更加模糊,她伸手抹掉水漬雙眼直直的瞪着他。
宋清遠似乎沒注意到葉薰的怒意,起身將身上的西裝脫下給她披上,當然他的衣服是溼透的,非但沒有取暖效果,反而讓葉薰打了個冷顫。
宋清遠將她的包掛在葉薰身上,蹲下伸手抱她。他靠近她的時候,轉臉看了一下葉薰,才注意到雙眼冒着火的她。
他有點詫異葉薰的眼神:“雖說那女授受不清,但是我不抱你,你自己能走下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