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了,我的心仿若也被什麼東西刺中,痛不欲生。
我猶豫了一下,不甘心的走了過去,拼命的砸着門。可惜的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裡面雖然傳來了那個老尼姑的咒罵聲,甚至那老尼姑一度想要開門,可是卻被其他人擋住。
我的敲門聲,老尼姑的咒罵聲,還有柳青青苦苦哀求的聲音,構成了一幅並不和諧的交響曲,在這有些風的夜空中傳遞出去。
我的心也越來越冷,因爲不管我如何敲門,裡面卻都是沒有任何的迴應,讓人更加無語的是,裡面的聲音竟然越來越小,最終聽不到了。
我牙關一咬,大踏步的走到旁邊,用力的擡起了一塊青石,向着廟門走去。
“如果你不開,我就砸到你開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喇叭裡,突然傳來了柳青青有些憤怒的聲音。
“林遠,什麼都適可而止。你在外面大喊大鬧我不會管你。可是如果你敢用這塊石頭砸廟門,那就等於褻瀆了佛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看了看旁邊,並沒有發現監視器,可是最終依然嘆了口氣後,將青石扔在地上
幾乎懇求的說道:“青青,不要鬧了,我們一起走吧!”
然而,柳青青卻帶着堅定的語氣說道:“林遠,過去種種我不再想了,你快點走吧!天已經黑了,還要下雨,這裡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住。”
我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我不知道怎麼說,你才能理解,但如果你不走,我就不走。”
裡面的人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你隨便吧!”
我苦笑一聲,對方看來真的是鐵了心的要出家。
可是,不管用什麼方法。
我一定要阻止她。
天越來越陰,烏雲密佈,眼看就要落下雨來。
我坐在廟門口,靜靜的沉思着。
在我看來,青青是走入了誤區,我在這件事上有責任,可我卻沒辦法真的解開這問題。
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跪在這個廟面前有用的話,我寧願長跪不起。可我太瞭解青青這個女孩了,她表面上十分和善,可在內心深處卻堅定執着。
她時時刻刻想到其他人,不想讓其他人受傷,可現在,她放棄了世俗中的東西,眼中只剩下遁入空門,也許這也是她的一種選擇。
選擇不再爲別人去想,不再有親人,不再有朋友,這樣也不用選擇,這樣也不用去做什麼事情,只要平靜的坐在青燈古佛之前,每天喝喝水,念念經,就好了。
怎麼辦?
我到底要怎麼辦?
我就算跪在那裡,可是卻改不了柳青青的心,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除非!
我猛然睜大了眼睛,頭腦中靈光一閃,彷彿抓住了什麼,而且這個想法越發的清晰。
只是,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這個辦法雖然一定有效,可是卻太無賴了,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偏偏在這時候,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隨即漫天的雷聲響起。我不由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會吧!”
可老天似乎就是在和我做對。
雨水嘩的落了下來,我本能的躲在牆邊,可上面的水滴和旁邊的雨水,卻毫不猶豫的滴落在我的身上,偏偏我還無處躲閃。
最開始的時候,我還來回躲躲,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可惜的是,這裡根本就沒有避雨的地方,很快我的衣服全都溼了,冷風吹來,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慘白,而毫無血色。
行了!
喇叭裡面傳來了一個冷漠的聲音:“林遠,快點走吧!你的傷口剛剛復原,不要再舊傷復發了。”
我搖了搖頭:“我不會走,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話雖然這麼說,可我卻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腹部,被歹徒射中的傷口處傳來了無法形容的痛楚,讓我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
我並不知道這裡哪放着攝像頭,可喇叭裡卻傳來了驚慌的聲音。
我擡起頭,笑了笑。
“你不用管我!”
說完之後,我乾脆蜷縮在廟門口,任憑風吹雨打。
身上越來越冷,臉色也變得慘白而毫無血色,整個人也不停的顫抖起來。
痛,真的很痛。
可是,我卻緊咬牙關,已經堅持到現在,我絕對不能就這樣離開,否則我會前功盡棄的,我不知道柳青青是否在看着我,可是我的身體愈發的灼熱,可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卻又說不出的冰冷,我的半邊身體開始麻木。
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前的東西忽隱忽現,有好幾次都差點昏睡過去。
天空中雷聲陣陣,閃電不斷落下,可是我的耳朵卻聽不到聲音一樣,這種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
不,我不能暈倒。
我喘息着,用力的咬着嘴脣,疼痛讓我彷彿有了知覺。
正在這個時候,我隱約的聽到了開門聲,頭上的水滴也消失的不見了。
我擡起頭,看着一身僧袍的的柳青青站在那裡,冷淡的說道:“你進來吧!”
我扶着牆站了起來,緊張的說道:“你可以和我走了?”
她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我搖了搖頭,繼續坐在這裡,聲音低沉的說道:“那你不用管我!”
不行!
柳青青低下身子,扶起了我,並用低沉的語氣說道:“明天我剃髮,我不希望有人今天晚上出事。”
我本來想拒絕,可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好任憑她將我扶了進去。
我們很快來到了一個偏房,她將門打開,然後說道:“這裡沒有男人穿的衣服,我會找人送兩套來,旁邊是洗浴間,你可以去洗澡。”
她說完這話之後,很快的走了出去,我看着柳青青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抹黯淡之色。
什麼辦法,我都想了,可是她就是不走,我真的無可奈何。
任憑熱水噴在我的身上,可我身上越發的冰冷,因爲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讓她跟我走,或許我真的絕望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才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偏房。
然而,打開門之後,卻看到了牀上放着一身僧袍,然後桌上還有一碗熱乎的薑糖水。
我苦笑一聲。
柳青青就算要遁入空門,依然是那個善解人意,善良的柳青青,她這麼做其實就是怕我着涼。
這樣一個女孩,我怎能讓她在最燦爛的年華里,遁入空門!
我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