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嶸生抱緊我的手鬆了鬆,但很快又把我摟得更緊了。他的下巴磨蹭着我的後頸,新冒出來的胡茬弄得我又疼又癢。
“對,是我安排的。”我聽到他吞嚥口水的聲音,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般的說:“我原本打算先把你安排到身邊來,再慢慢的暖化你的心,讓你重新接受我。可是瀾清,這種能見到你卻不能擁抱你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簡直要把我折磨瘋了!我內心裡明白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但一看到有男人圍在你身邊,我就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抱着我的胳膊有些抖了,向來語速適中的他突然加快了語速:“瀾清,我有無數個夜晚想過要像這樣抱着你,如今算是夢想成真了,那我就不會再鬆手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
除了洗手間的流水發出的聲音外,房間裡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我聽到自己特別冷靜的聲音說:“那我在桐縣上班時的那些兼職,也都是你安排的?”
他默了默:“對,我雖然一無所有了,但安排這點事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真是覺得可笑,笑着笑着把眼淚都笑出來了:“虧我以爲我羅瀾清在離開你後,總算自立起來了,也在職場上展現了自己的價值。可沒想到,我依然是沾了你的光,走了你的後門。”
他把我轉了個身,在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看到他眼裡的涌動的悲傷:“這當然是你自己的能力,我只是做了引薦,你能順利進入佳禾,也的確是因爲工作優秀。”
“是嗎?”我笑得五味雜陳:“如果我沒進佳禾,你還會任副總一職嗎?”
他搖頭:“不會,我是在你確定入職佳禾後,纔會選擇這裡的。不然有很多家更適合我的平臺對我發來了邀請,都被我拒絕了。”
我眨了眨眼睛:“看吧,我總是拖你後腿的人,你本該有更好的發展,卻被我連累了。”
“當然不是,你別嫌棄我拖你後腿纔好,畢竟我從現在開始就下定決心要做你的小尾巴,對你唯首是瞻。”
我打斷他的話,怕他的糖衣炮彈真會攻下我動搖的心房:“洗澡睡覺吧,這幾天挺累的,但明天是月初,我們會計部的工作可是堆積如山的。”
蘇嶸生殷勤的幫我洗澡,又幫我吹乾了頭髮。躺下之初我們各佔牀邊一隅,但他還是挪過來抱着我。
見我沒推開他,他又開始動作起來,我有些埋怨的說:“我真的累了。”
他道了聲歉:“恩,那你睡吧,我就這樣抱着你,不會打擾你的。”
後來我們再也沒說話,我以爲我會失眠,可到底還是一覺到天亮了。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縮進他懷裡睡着了,就像考拉似的,必須抱着樹幹才能安然入睡。
我有些恍然的縮回自己的手和腿,盯着他俊朗的臉看了好久。原以爲他睡着了,卻不知道是何時醒的,突然伸出手捂住我的眼睛。
“瀾清,你再看我,我說不定又會親你了。”
我微紅了臉,翻身下牀穿衣服。因爲心急着離開,卻越急越扣不上內衣的扣子,他伸過手幫我扣上。
我道了聲謝就去洗臉,他又從後面環住我,盯着鏡子裡的我說:“瀾清,要不然我把公司的房子退了吧,我們租個公寓搬到一起住吧?”
我想到了什麼,衝着鏡子裡的他笑了一下,轉過身摟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的說:“好呀!”
“真的?”
“恩。”
他高興得把我摟得緊緊的,我趁勢踮起腳尖在他的脖子上吸了一大口,然後推開他走到外面拿包。
他邊照鏡子邊說:“瀾清,你太壞了,你要讓我頂着這草莓印去上班啊?”
我沒搭理他,從錢包裡拿出了兩百塊,想了想又湊了50塊的零錢,把它們放到他手機旁。
“我先走了,辛苦費已經給你留下了,你別嫌少,畢竟你也就這點價。”我說完就走了,他到底沒追上我,我連房都沒退就打車去公司了。
在車上時我就懊悔了,覺得都怪自己意志不堅纔會被他輕易得逞。昨晚我該往他的要害處踢一腳的,那樣他就不能和我嘚瑟了。
如此想着就到了公司,我瞭解他的尿性,經過昨晚一戰,他肯定會纏我纏得更緊了。但我下定了決心要躲他,覺得以後但凡在公司,無論去哪兒都得拉上同事作伴,這樣他就能有所收斂了。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蘇嶸生竟然想了個辦法把我留在他身邊了。
下午的時候,謝國峰通知我帶上筆和本子,半小時後去會議室開會。
我當時就有不太妙的預感:“開會?我們會計部的會議嗎?”
他搖頭:“是蘇總通知開的,具體是什麼內容我也不清楚,但他指定讓我帶着你去。”
果然是這樣!
但我轉念一想,開會時謝國峰也在,我還不信他能明目張膽的對我做什麼。畢竟公司可是有不準搞辦公室戀情的規矩的,我還真不信他能明知故犯。
半小時後我和謝國峰一前以後的走進了會議室,蘇嶸生坐在主位上,而項目部和策劃部的經理也來了。
我放眼一看,只有我一人不是管理層的人,頓時有些如坐鍼氈了。
但大家都沒把注意力放我身上,而是集中在蘇嶸生的脖子上了。他的天藍色襯衫根本遮不住我留下的那枚脣印。
項目部的經理方兆陽率先發問:“蘇總,看來假期過得很歡快啊!脖子上都留下了愛的印跡了!”
其他男人都跟着大笑起來,我作爲當事人,頓時就臉紅手熱的。
蘇嶸生恩了一聲:“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就別說破啊!尤其還當着我們美麗的女同事的面,你看她害羞得臉都紅了。”
拜蘇嶸生所賜,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我身上,我尷尬的咳了幾聲。
方兆陽見此又說:“據說小羅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應該對這些玩笑話免疫了吧。”
我更囧了,便辯駁了一句:“難道已婚人士就要沒羞沒臊的接受所有曖昧的話嗎?”
我這句話一出口,其他經理當即就愣住了。
我也意識到我這句話會讓方兆陽誤會我是在說他沒羞沒臊,本想道歉的,但又覺得這不太合適,便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
蘇嶸生把話題繞到自己身上:“好了,大家都別拿我開刷了吧,但我還是要代表我對象感謝你們對我的關心。”
他說着衝我擠了擠眼,然後總算說到正題了。“想必方經理已經收到上海的某條老街正準備拆遷的消息了吧。”
方兆陽點點頭:“對,聽說了,但相關部門還沒正式發出消息,但據可靠之人說到時候會準備公開招標,選靠譜的開發商進行樓盤開發。不過我們是走精裝修的公司,不用那麼着急的把目光盯到這上面吧?”
蘇嶸生笑了笑:“很有必要,放假當天老闆親自找我談了這件事,他說公司目前在裝修這方面已經做得很優秀了,是時候要轉型了。加上我有樓盤開發的經驗,所以佳禾也準備參與這次的競標。而且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大家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都很意外,蘇嶸生見大家都很緊張,又說:“你們也沒必要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都放輕鬆一點。離公開招標還有一段日子,所以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這就需要在座的各位的配合,只要配合得當,我們肯定能拿下這塊地的。”
蘇嶸生說着看向謝國峰:“謝總,我知道你們會計部人手一直很緊張,而你是部門的核心人物,我也不好經常打擾你。但我實在是需要一個懂財務覈算的人幫我覈算項目,我也大體上了解過你部門的人員情況,發現小羅的綜合能力要高一些,你不介意我借用她一段時間吧?”
蘇嶸生這是擺明了要假公濟私啊!
我當然不願意,衝着謝國峰眨了眨眼,請他別答應。但他最終還是說:“若蘇總實在有這個需要,那我肯定得無條件支持。不過小羅雖然是我部門的人,但我也不能搞強權。”
謝國峰說着轉向我:“小羅,你能勝任這個工作嗎?”
謝國峰這是給我臺階下呢,我肯定要順着下啊,可我剛準備拒絕,蘇嶸生就站起來說:“那就這麼說定了,但這件事目前在公司屬於保密事件,知道這個消息的也只有我們幾個參會者。老闆的意思是前期還是低調些的好,以免節外生枝,畢竟現在競爭公司很多。”
蘇嶸生說着就先走了,在回辦公室時我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不明其中原因的謝國峰安慰我:“別悶悶不樂的,我們公司的女同志誰不想和蘇總共事,你就開心一點吧。其實我能理解蘇總的用意,你是我們會計部唯一生了孩子的人。雖然你目前是單身,但大家都不知道這一情況,都以爲你是有老公的。所以你與蘇總共事,不會有人想歪的,能有利的遏制住流言,再說了你也的確是會計部能力最突出的人。”
“呵呵。”我笑得比哭還難看。
所有人都以爲我和蘇嶸生不會有什麼貓膩,可是我們卻恰恰是最胡來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