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情況就覺得不妙,我拔腿就往車子所在的方向跑,想報警求救的,可沒跑多遠就被幾個幹筋骨瘦的男人給包圍了。
“小娘們,自己走還是我們帶你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對我說道,都說相由心生,就看他這樣子都能感覺到他並非善類。
我知道遇到這麼些人,肯定凶多吉少,便想着拖延些時間,而握着手機的手指則憑着感覺返回主頁,想撥號求救。“各位大哥,我與你們素不相識,你們爲什麼要我跟你們走?”
“還裝呢!”
“我真的只是路過,我在網上看到這邊有房出租,便想來這邊實地考察一下而已。”我邊說邊想撥出號碼,但越慌就越亂,根本沒能把電話撥出去。
那男人斜眼打量我:“看你這一身名牌的樣子,也不像會住這種地方的人。”
我苦澀的笑笑:“我曾經的確有錢,但那是我前夫的錢。自被他設計我淨身出戶後,我一窮二白。”
我見他們差不多信了我的話,便乾脆把手一攤:“你們若想求財,那我可以把我身上僅剩的現金給你們。”
我當着他們的面把錢包打開,把幾百塊錢都遞給了他們,有個男人上前來接時,另一個男人卻眼尖的注意到我褲兜裡的車鑰匙。
他走上來踢了我一腳:“能開得起百萬豪車的人,還敢和我裝窮人,把她抓進去。她和剛纔那個男的肯定是同夥,他們是想來把我們的嫂子拐跑的。”
他們提到的男人,肯定是指白銘安。眼見着他們要來抓我,我便說:“這車是我朋友的,他陪我來這邊看房,後來他想上洗手間,誰知道卻和我走散了。我給他發了短信也沒回,你們有看到嗎?一個穿着灰色風衣、頭髮很濃密的男人?”
那幾個男人智商不太高,被我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後來是屋裡的那個男人沉不住氣了,一腳踹開門怒吼道:“怎麼做點事都磨磨唧唧的,還想不想吃飯了!”
那幾個男人半推半搡的把我帶進了屋。我一眼就看到被另外兩個男人控制的白銘安,以及縮在沙發一角的姚玲。
我意識到姚玲的處境很艱難,所以瞟了她一眼後就沒在看她,而是對看起來是老大的人說:“這位大哥,我和我朋友來這邊看房子,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得罪你們了,才讓你們動怒了?如果是,那我道歉,請你們高擡貴手放了我們吧。”
我說話時還掃視了這屋子一圈。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屋子,除了幾個破沙發和一張飯桌和牀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白銘安應該是聽到我剛纔在外面說的話了,他就順着我的話往下說:“我只是想找個地方上廁所而已,恰好看到這位女士在外面的小院裡,我就想她打聽了一下,就被他們給抓進來了。”
他說完後也看向這個男人:“這位大哥,我真不知道我們哪裡招惹了你。這樣吧,若你們想求財,我錢包裡有幾千塊,你們都都拿去吧。”
這個男人長得很魁梧,臉上有一道刀疤,看起來十分兇狠。他瞪着我們問道:“你們真不認識她?”
他說着,指了指姚玲。
我和白銘安默契的看了姚玲一眼。
她穿着起了球的毛衣,腳上是一雙男款的丁字拖鞋,一雙腳都凍得紅腫了,看起來甚是可憐。
她畏畏縮縮的看着我們,根本不敢和我相認,我便對白銘安暗暗使了一個眼色,堅持說:“我們真的不認識她,是第一次見。”
男人俯下身揪住她的耳朵:“那你認識他們嗎?”
姚玲疼得叫了起來:“阿龍,我真的不認識他們。正像那個男人說的一樣,我在外面洗菜準備做飯時,他來向我打聽附近有沒有廁所,我正準備給他指路你就制止了。”
這個叫阿龍的男人並不信她的話,用腳踩住她的腳趾,她疼得臉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看到姚玲這樣,我也有些不能忍,剛想幫她說點好話白銘安卻先開口了。
“龍哥,我真的只是問了她路而已,若是招惹了你的忌諱,那我們道歉。這樣吧,就當我賠禮道歉,用錢包裡的錢請你們吃頓飯怎麼樣?”
龍哥對抓住白銘安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人便鬆開了他。白銘安從錢包裡把現金拿出來遞給了龍哥,龍哥卻不滿足:“我看兩位的衣着扮相也不像窮人,就這點錢顯得太少了點。這樣吧,我知道你們都綁定了手機支付功能的,再給我們兄弟轉點怎麼樣?”
白銘安點點頭:“龍哥也是義氣之人,我卡里只有三萬多,我給你轉三萬吧。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我想等我和我朋友出了門後再轉給你。”
這個龍哥哈哈大笑了幾聲:“你們該不會是怕我們不放你們走吧?其實我們可都是好人,一直在附近的工地做工,但老闆一直找藉口不給我們結賬,所以我們哥幾個才淪落到這步田地的。這樣吧,就當是我們借的,以後我們發錢了,會湊了還你。”
白銘安笑笑說:“不用還了,就當是請你們吃飯的。”
龍哥又笑了幾聲,指了指門口說:“看來你還真是爽快之人!二位請吧,我送你們上車。”
他們一行人就不遠不近的跟在我們身後,我剛纔只想着逃生,直到坐上車後才後怕得全身發抖。
白銘安默默的握了握我的手,暗示我放鬆一點,然後搖下車窗說:“龍哥,把卡號給我吧。”
沒想到這個龍哥卻很賊的報了姚玲的名字和卡號,白銘安轉了三萬後龍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謝謝兄弟了,這錢我們會好好用的。不過我還是得給你們提個醒,我們哥幾個可都是光腳的,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你們離開後敢報警,那這個叫姚玲的女人可就沒好下場了。”
白銘安一臉誠懇:“龍哥,你多慮了。”
爾後白銘安驅車離開,在整個過程中我都擔心他們會追上來又對我們出手。相對於我的慌亂,白銘安卻要冷靜得多,他平穩的車開到大馬路上,我纔敢盡情的呼吸。
“白銘安,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姚玲怎麼會和這些地痞流氓在一起呢?她目前的處境真的很糟糕,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她應該有個女兒的,但我也沒見到。”我說着掏出手機:“我得報警,我得報警救她。”
白銘安卻按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着急於救她,但是我們目前還不能輕舉妄動,因爲這樣有可能害了她。我當初查她資料的時候,就覺得她的活動軌跡很小,每天就圍着菜場、工地和住的地方轉,就連隔壁那條街她都沒去過。我直覺上就覺得她的環境應該沒那麼單純,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可是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我們肯定要救她,但方式方法很重要。那些人最近幾天肯定會有所防備,甚至會連夜搬家。”
“那就更得儘快救啊!”
“沒事,他們跑不了的。我往姚玲的卡里轉了錢,那他們肯定會消費,我只要掌握了這張卡的消費地點,想抓獲他們就變得簡單了。”
“可是……”
白銘安打斷我:“瀾清,我知道你很着急救人,你若是信我,那我會把人平安的帶到你面前;你若不信,那你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
我六神無主,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之後白銘安聯繫了認識的警察,把這一情況告訴了他。那警察當晚就派人去那附近轉悠了一圈,發現那屋裡的人果然都搬走了。
之後警察每天追蹤這一起案子,原以爲那些人會立即取出姚玲卡里的錢,但幾天過去了,卻依然有動靜。
工作人員分析,這羣人估計是怕我們報警,所以纔會暫時沒動那筆錢。第五天後,這筆錢在郊區的一個ATM機器上被一次性取出了。
警察調取了監控,讓我們辨認了,卻是我們沒有見過的人。但他們還是進一步追蹤,半小時後就查到他們在附近的飯館吃飯。
後來便衣警察也假裝進去吃飯,因爲沒有看到姚玲,他們便選擇默默跟蹤他們。後來在附近的民房把這羣人一次性擒獲了,還在一間破舊的房子裡找到了全身是傷痕的姚玲。
當天,所有的人都被關押,而我把姚玲接了出來。
後來據姚玲說,她當初的確帶着小小出了國。但因爲小小無法適應那邊的氣候,她在一年後又帶着小小回上海了。
她當時有些錢,出手也就闊綽,有一次帶小小去旅遊時認識了那個叫陳由隆的人。這個陳由隆自稱龍哥,說他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大老闆,還對姚玲母女各種殷勤。
姚玲慢慢被他打動,便和他在了一起,而陳由隆就以公司資金週轉不靈爲由向她借錢。她也沒防備,便借了他。之後有一就有二,她把全部錢財都給了他。
之前陳由隆對她挺好的,但在把她挖空後才原形畢露。原來他只是外地到上海務工的民工,卻又好吃懶做,便總是裝成大老闆騙女人的錢財。
而與他同來上海務工的老鄉也很多,貪慕虛榮的他便用她的錢去玩排場,而那些人也尊稱他一句大哥,慢慢的他就真覺得自己是老大了,還把那些人稱爲小弟。
錢揮霍完後,陳由隆便逼她繼續拿錢,她拿不出來他便打她,有時候連小小都不放過。他當老大當上癮了,竟然和那些手下去搶劫偷竊,後來他又覺得養小小太費錢了,竟然自作主張把小小送人了。
“小小送人了?”我渾身一顫。
“對!瀾清,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她已經離開我身邊兩個多月了,我真怕他把小小賣給人販子了,那我……那我可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