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蘇嶸生,又看了看白銘安,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掛着一抹笑意。那種笑不像是敵人之間的虛情假意,倒更像是朋友間的十足默契。
白銘安轉過身指了指我:“別懷疑你的眼睛和腦袋,你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那就是什麼。”
我見他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更覺得不可思議:“不對,你們倆不是關係交惡嗎?怎麼現在卻像朋友了?”
白銘安笑了笑:“你不是說我神通廣大嗎?說我能查到別人查不到的東西。在你們倆離婚後,我一方面很高興,覺得自己可能有機會了;另一方面又對蘇嶸生極爲生氣,我便調查了他。”
“你何時調查的?”
“你們辦理離婚證前,我便調查到了。”
聽到白銘安這樣說,我當即生氣的瞪了他好幾眼:“你當時就知道,爲什麼要瞞着我?若你說了,那我肯定不會同意離婚的。”
白銘安指了指蘇嶸生:“你家那位不准我說的,而我被他說服了。至於說服的理由,想必你們倆已經聊過了。他怕拖累你和孩子,便決定自生自滅,決定等康復後再回來找你們,若是一輩子都好不了呢,他就會孤老終生。”
我看向蘇嶸生,他抿了抿脣,剛想說話便被白銘安打斷了:“還是讓我來說吧,當時我其實也有私心的,答應他的前提是若在他康復期間,你接受了我,那他得無條件的祝福我們,不得突然殺出來壞我們的事兒。”
我聽此,狠狠的瞪了蘇嶸生:“看來你們倆是訂了君子協定了吧?竟然把我當成了某種商品來談判,你們倆可真有本事!”
其實我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做了個樣子而已,但蘇嶸生信以爲真,更着急的解釋了一番:“瀾清,我沒有把你當商品,因爲我對你有自信,我不相信你會輕而易舉的被別的男人打動……”
“呵……”我冷笑一聲:“你現在是在自詡你魅力大嗎?”
蘇嶸生再也坐不住了,三步並作一併的走過來,一把把我攬入懷裡:“你應該瞭解我當時的糾結和爲難的,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聊過了。若你還想更深入的聊,那等晚上回家再說好嗎?”
而一旁的白銘安,則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似乎很樂於看到我教訓蘇嶸生。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在外就得給對方面子,加之我更着急的想了解他們倆後續的事,便問:“看來,你們也算有點私交,關係也並不交惡,爲何會在週五的會上劍拔弩張的。”
我說着指了指白銘安:“尤其是你,還口口聲聲說他是聾子,用很惡毒的話傷害他,又是什麼意思?”
白銘安笑了笑,指指沙發說:“站着說多累啊!不如去沙發上坐着說吧,再讓秘書泡點茶水進來,以防口渴。”
後來白銘安喝着茶水,把這半年前發生的我不知道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我。
白銘安很直接的說,在我最初離婚的日子,他是很高興的。因爲他覺得只要用時間來陪着我走出離婚的低潮,那我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的心並接受他。
但他沒料到的是,我離婚的頭幾個月,不接他的電話也不出門,他根本聯繫不上我。他那股熱忱也漸漸冷卻了,便覺得他既然陪不了我,那不如幫助蘇嶸生,爭取讓他早點回頭找我們。
後來白銘安也的確介紹了醫生給蘇嶸生,但效果並不好。但白銘安雖然沒在治療失聰一事上幫上大忙,但基於他完善的信息網,他第一時間就得到風聲,說有人得知了蘇嶸生失聰的事,並意圖操縱某些人和小公司,把佳禾和清嶸瓦解。
白銘安把這事告訴了蘇嶸生,而在這些天的相處中,他覺得蘇嶸生其實是個可憐的人,加上他做人也挺真誠的,兩人慢慢的化敵爲友,白銘安便決定幫他。
所以幾個月前,白銘安便偷偷的在公司每個公共區域都安裝了攝像頭,又趁着週末和晚上的時間,爲兩家公司的合併建立了完善的內網,只是目前只有蘇嶸生能使用而已。蘇嶸生坐在辦公室裡,甚至是在家裡遠程都能瞭解家裡的一切動向。
所以蘇嶸生已經基本瞭解公司的哪些人有貓膩,所以他已有準備,但是因爲還沒有揪出躲在背後的操控者,纔會繼續按兵不動,假裝出一副毫無作爲的樣子。
而那兩個揹着蘇嶸生與長博科技籤~約的人,會頻繁的往國外打同一個電話號碼。白銘安雖然一直在查,但目前還未查到有用的東西。
但能確定的是,這兩個人背後的人,一直企圖找出公司內網的漏洞,方便他們背後的BOSS侵入。
後來爲了查出隱藏在背後的人,白銘安找了機會故意表現出與蘇嶸生交惡的樣子,之後暗示過他們可以合作。
之後蘇嶸生挑了箇中午,通知他們去會議室談事情,後來假裝有事先走,並把一枚假公章留在了桌上。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那兩個人就拿着那枚假公章去與白銘安籤~約。他們現在在放長線,準備釣大魚。在釣到大魚前,他們對外會一直表現出交惡的狀態。
上週五去他的公司開會時,他和蘇嶸生的針鋒相對、以及後來追上我,拿蘇嶸生的耳朵一事說事,也是爲了做戲給那兩個男人看。
白銘安說的都是與蘇嶸生有關的事,但我還有些私事想問他,在他離開時便主動送他下樓。
我們起初聊了些無關痛癢的事,在走出公司大樓後我才問他:“你剛纔和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微微一笑:“當然,你若還有疑惑的,可以去問蘇嶸生。”
“可你爲什麼還和我相親?”
他又笑了笑:“原來你是介意這件事,我說過的,那是我媽和你媽安排的,我事先並不知道相親對象是誰。我雖然喜歡你,但更知道你愛的是蘇嶸生,所以不會故意找你難堪的。”
我哦了一聲:“那天在你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裡,我離開前你說了句‘原來你真的忘了我了’,難道我們以前認識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