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腳彷彿鑄了鐵，動彈不得。
很快，厲鬱成就在我面前停住，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緊盯着我。
五年沒見，他消瘦了許多，臉龐更加凌厲深刻，還有股道不明的滄桑感。
他怎麼會在這兒？
我沒再多想，下意識握緊了辰辰的手，我牽着辰辰從他身側路過……
“還知道回來？”他開口。
我停下。
他的餘光掠向身側，我感受到那道火辣辣的視線，喉嚨像被扼住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辰辰拽了拽我的手，“媽媽，你認識叔叔嗎？他在跟你講話。”
我從恍惚中清醒，屏住呼吸，拽着辰辰大走了幾步。
身後，厲鬱成冷聲問：“這次回來多久，還走嗎？”
我腳步驟停，積壓在胸口的那團闇火，突然迸發，“跟你無關！”
“你跟我無關，你確定你的一切都跟我無關？”
這句話裡，有濃濃的威脅，我聽得懂。
厲鬱成幽幽道：“這幾天不要離開海城，我忙完去找你。”
“厲鬱成！”
我們當初說好的！
他卻不以爲然的睨着我，“只是敘舊，你怕什麼？”
我沒再停留，一把抱起辰辰，幾乎落荒而逃。
樑允在等我們，一看我臉色不對，急忙上前接過辰辰，“怎麼回事？”
將辰辰放進車裡，我纔敢小聲哆嗦着：“我看見厲鬱成了。”
“真的是他？”樑允皺眉，也面露擔憂，“我剛纔還以爲看錯了，怎麼回事？”
我不想再過多逗留，“回去再說。”
知道厲鬱成要來找我，樑允是肯定持反對意見的，但我卻很憂慮，“他看見辰辰了，如果惹怒他，萬一他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怎麼辦？樑允我害怕，五年前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威脅他，可是現在，他如果要把辰辰帶走……”
我不敢再假設下去。
樑允自責的抱住我，“是我不對，我不該自作主張帶你回來。”
我搖頭，這事怪不了樑允。
他是爲我好，這一點，我很清楚。
沒想到當天晚上，厲鬱成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說在樓下等我。
他可真是神通廣大。
他帶我去了一家環境幽雅的高檔餐廳，但我無心用餐，厲鬱成替我拉開椅子。
“有什麼話，你說吧。”我坐立難安，“我答應樑允早點回去。”
厲鬱成的雙臂按在兩側，身體前傾靠近我耳邊，我能感受到他身體裡傳來的熱度，透過椅背貼在我後背，他的吐息溫熱鑽進我的耳蝸，“別在我面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
我惱怒的避開，回眸盯着他，“厲鬱成，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眼窩驟深，卻緩緩挑起脣角，“我沒想怎麼樣啊，不就吃頓飯？”
他走回去，在我對面坐下，慵懶的倚着，我默默捏緊手心，“我跟你有什麼好吃的？”
“怎麼，哥哥請妹妹吃頓飯，不可以？那麼，你兒子的爸爸，請你吃頓飯呢？”
“厲鬱成！”
“時星。”
他慢悠悠打斷我，但語氣卻明顯已經不耐，“不要跟我大吼小叫，當年你有籌碼，但現在，有籌碼的是我。”
我心裡慌亂起來，“厲鬱成，你休想打辰辰的主意！”
“他是我兒子，我想打他的主意，也是情理之中。”
“可當初是你要殺死他！”
厲鬱成的臉色陰鬱起來，片刻的死寂，包廂裡寒氣籠罩，他冷笑：“如果我真想讓他死，他怎麼可能活這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