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主臥室,左白將穆蕭小心翼翼放到鬆軟的牀上,擡手將夏涼被扯過爲她蓋好,還不忘細心地將空調用遙控器調節一下。
隨即離開去給她衝杯蜂蜜水解解酒,緩步走下樓的左白下意識在樓梯處頓足,轉頭瞥看了一眼客廳。
葉敏之和邵偉東已經離開,薄脣輕輕抿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轉身朝着一旁的餐廳走去。
很快他端着一杯溫水沖泡的蜂蜜水推門返回臥室,只見穆蕭將蓋在她身上的夏涼被踢掉在地板上,左白上前隨手將蜂蜜水杯放置在牀頭櫃上,俯身伸手拾起夏涼被拍了幾下,從新又蓋回到穆蕭的身上。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的近距離看着蕭蕭喝醉的樣子,一直以來喝醉的女人在他看來很沒有規矩,可是,對於眼前即將變成自己妻子的女人,他卻有種打不得說不得的感覺。
就在他剛在牀邊坐下,穆蕭手裡緊緊握着的盒子順勢滾出她的手心,掉落到地板上,發出一陣聲音。
左白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映入了他的眼簾,起身走過去俯身拾起,站起身垂眸看着掌心裡的精緻小盒子。
短暫疑惑後,左白還是將手上的小盒子給打開了,原來是一對做工非常特別的指環,銀色的表面,取出其中一枚看似爲粗大的男戒至眼前,眸光仔仔細細將拿着的指環看了一番,無意中發現指環內徑刻有英文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兩枚指環看後,左白得出了這是一對象徵誓言的指環,難道說……這是邵偉東送給蕭蕭的生日禮物?
想到這裡的左白蹙眉,瞬間收緊握着的盒子的手,轉頭看着躺在牀上熟睡的女人,內心沒有消減的憤怒瞬時有升騰起來。
想到邵偉東抱着她進門的樣子,想着邵偉東句句維護她的話語,想着邵偉東看着她曖昧的目光,想着……他快步來到牀前毫無半點憐惜將穆蕭抓起,粗魯的搖晃着她的身體:“穆蕭,你給我醒醒,少在我面前裝睡!馬上給我睜開眼睛,我有話對你說,快給我醒醒!”
“你好煩喲!不要搖晃了,你放開我,聽到沒有?走開!”穆蕭隨即將左白推開,這個時候的她只想睡覺。
她轉身背對着左白,手臂還不忘攏了攏被子,修長的腿騎在被子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見此狀況的左白真的更加惱怒起來,他上前一把將穆蕭翻過來,聲音明顯透着怒意,低吼道:“穆蕭,我有話問你!要睡可以,回答我的話之後再睡也不遲,快點給我醒醒!”
穆蕭被左白弄的有些不耐煩起來,她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眸,看着模模糊糊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臉,腦袋有些輕輕輕晃:“你是誰啊!……我不是認識,我還要喝酒。”
“還真是沒少喝啊,怎麼就這麼高興和邵偉東那個混蛋喝酒嗎?喝的連即將成爲你託付終身的男人都不認識了,左少夫人?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可以幫你回想起來!”左白看着迷迷瞪瞪的穆蕭嘲諷說道。
“我什麼時候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你知道
麼,我現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感覺特別的累,總是害怕自己曾經的婚姻被那些記者們挖出來大做文章,我真的很不喜歡豪門,我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和心愛的人肩並肩地看着雲捲風起。”穆蕭完全處於神志不清的酒醉狀態中。
“不喜歡豪門生活?”穆蕭的酒話讓左白的心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刺痛,他只知道很多人都很憧憬喜歡豪門的生活,竟然沒有心底蕭蕭她卻對此不稀罕。
“我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是我喜歡的生活!錢那種東西有就多花點,沒有就少花點,活着開心才重要!”穆蕭坐在牀上,雙眸依舊迷迷瞪瞪看着眼前白色的霧團說道。
雖然她現在說的都是酒話,但是,這些話也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她沒有什麼過高的想法,只希望和心愛的人過着簡單的生活。
可是,這樣簡單的要求對她而言都變的比登天還要難,想到這裡的穆蕭嘴角裂開,憨笑着……
穆蕭的話讓左白的心微微一顫,他的目光定定看着女人,突然感覺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瞭解她。
看着她的笑,爲什麼自己的心會劃過一抹無法說清楚的感覺,眸子微微暗淡了一下,拿過一旁的蜂蜜水遞到穆蕭的面前,“你醉了,喝點蜂蜜水解解酒。”
“你知道我有多麼害怕結婚麼?我現在說時候不想跟任何人結婚!”穆蕭的這句話深深刺傷了左白的心。
其實穆蕭不是不想跟他結婚,而是在心底的深處她害怕結婚,害怕再一次被突然拋棄的感覺,她已經愛情婚姻的道路上重重的跌倒過一次了,如果再跌掉一次的話,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站起來的能力。
“蕭蕭,你真的不想跟我結婚麼?”左白完全曲解穆蕭的意思了,拿着蜂蜜水杯子的手不由地緊了緊,手指的骨節因爲他的力道微微泛白。
“你是誰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憑什麼要嫁給你,如果你給我喝酒的話我就嫁給你好了。”話音未落的穆蕭看清面前的蜂蜜水杯,二話不說抓過就猛喝起來。
“咳咳咳……”因爲她喝的過於着急的關係,不小心嗆到不斷咳嗽起來,見此狀況的左白快速從對方的手上抽過喝了一半的蜂蜜水杯,又從一旁抽出幾張面巾紙焦急地親自給穆蕭擦拭嘴角溢出的蜂蜜水。
他的手輕輕拍着穆蕭的後背,表情緊張地看着穆蕭,詢問道:“看看你,喝個水還能嗆到,怎麼越來越像小顏了,真是的。”
左白的話語透着他對穆蕭的關心和愛護,對此,他卻沒有半點察覺,反而倒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左白在牀邊坐下,穆蕭身體一軟下意識地跌進他的懷中,一張紅撲撲的臉緊緊貼在男人的胸膛上,聽着他有些加快頻率的心跳聲:“爲什麼你是左氏集團的總裁?爲什麼你是左菲菲的哥哥?爲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爲什麼你會娶我這種不管是從哪方面都配不上你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到底究竟是爲什麼呢?……”
穆蕭的聲音越來越輕柔,臉上不知
何時流下晶瑩般的眼淚……
她突然撲進了左白的懷中,而他被穆蕭的突然舉動下意識的怔了怔身體,隨即擡手爬上她的背,不知爲何心裡的那股子兒怒氣,驟然全消。
不過當他看到放置在牀頭櫃上的那個裝着帶着誓言的戒指時,那種還沒有完全消退的怒意從新襲上心頭,讓他無處可躲。
很快穆蕭就在左白的懷中熟睡,無奈的他將女人放回平躺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蕭蕭,這個是不是邵偉東送你的生日禮物?你收下又代表着什麼?難道是……不想跟我訂婚了麼?”左白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一般。
隨即他將那個盒子拿走收起來,等明天早上再問蕭蕭再決定。
……
第二天清晨,穆蕭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眼,坐起身擡手抓了抓頭,只感覺頭一陣劇烈疼痛,下意識用手狠狠地拍了拍,轉頭看了一眼身旁,只見空無一人。
難道白他這麼早就去公司了?轉頭伸手抓過一旁的手機,準備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沒電了,慌忙給手機充電。
下牀走到窗前,穆蕭手大力一拉,將窗簾拉開,刺眼的陽光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用手遮擋了一下。
隨即才緩緩是適應溫柔的陽光,隨即將陽臺的窗戶打開,進入站在圍欄前,雙臂展開,深深呼吸着早晨的新鮮空氣。
看着眼前一片美麗的景色,心情驟然好了許多,頭也感覺沒有那麼痛了,邵偉東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昨天晚上的畫面如洪水猛獸般向她襲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爲什麼沒有任何印象了?想到這裡的穆蕭慌了,慌忙轉身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從醒來她就沒有看到左白的身影,難道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麼?
想到這裡的穆蕭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快速走出陽臺,朝着臥室外走去,她不想讓白對自己誤會些什麼。
可是她剛剛下樓就看到葉敏之從客廳走出,手上還拿着幾份快遞,見到穆蕭瞬間憋不住笑出聲:“我說左少夫人你這是打算拍攝喜劇麼?頭髮跟個雞窩似的,拜託這可是左家,你以爲是你自己家麼?不顧你自己的形象是小,如果現在左家有可人的話,你這可是在給我們左家丟人現眼!知道麼?”
“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穆蕭低頭弱弱的說道,因爲過於着急找左白,導致根本就沒有顧及自己的樣子。
“你還想有下次啊!我真不明白左白究竟是看上你什麼了,行了,我也懶得跟就一大早上就動氣,你就不能像其他家的兒媳婦討婆婆喜歡麼?如果你跟兩任婆婆都處理不好關係的話,那隻能說你穆蕭的家教出了嚴重問題。”葉敏之蔑視地看着就想除掉的穆蕭冷嘲熱諷說道。
“那我先去找白了。”穆蕭只想快點找到左白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根本無心思考葉敏之的冷嘲熱諷的話語。
更加沒有往心裡進,畢竟在和邵偉東生活的那幾年裡,湯文君對自己的態度也沒有比葉敏之好到那裡去,完全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