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親的教誨(2)

林媽媽早已經哭的昏天黑地,一見到他回來,立馬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前來就是拳打腳踢,哭罵不止,從來不打不罵溺愛着林炫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怒之下的衝動。

林炫僅僅敢側身閃躲,更不敢逃,任林媽媽拳腳招呼到身上,只要不是要害部位,打一下踢一下讓她消消氣,這一點他還是明白的。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活這麼大自己很是沒用,無臉見人,吃他們的用他們的,還要給他們惹來這樣的焦心事。

“好啦!吵有什麼用,問問!看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解決。”

林爸爸在一旁見他老媽無休止的樣子不耐煩的說,到了這個時候,打罵能解決問題嗎?顯然不可能。

但是男女之別,女性比較容易感情用事,當然了,不能一概而論。

現如今的關鍵是,不是打罵,待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好想辦法解決,如果埋怨指責可以解決所有事情的話,他一定會加入,非常樂意甚至更加的變本加厲,但是不能。

“都是你!”

林媽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有矛頭轉向的趨勢,讓林爸爸一陣頭大,女人似乎在這種情況下都有這樣的潛質。

哭的昏天黑地的林媽媽與一般的婦女沒什麼兩樣,在此刻已經失去了往昔的潑辣勁,可見這樣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時候的她同樣的是柔弱的,畢竟是一個女人,所有的決定權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交接儀式。

大事嘛!一個家庭免不了會有的。

然而這樣的時刻,還是需要林爸爸來拿主意的,這纔是一家的掌舵人。

“說話,究竟是怎麼回事,欠了那麼多,還立下了字據,你小子不得了了!……”林爸爸冷哼道,這個時候自然沒有好臉色。

“我,我就是想多掙點錢……”

“你說什麼!能不能說清楚……”

林炫剛開始還支支吾吾想要含糊過去,被林爸爸一聲吼嚇了回去,這樣的一嗓子嚇得他再也不敢隱瞞任何一點。

老老實實的一五一十的竹筒倒豆子般的將在腦中早已經過了幾十遍的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而後可憐兮兮的自個躲在角落裡數螞蟻去了。

林爸爸耐心的聽完氣的舉手想要揍人,看到林炫那可憐樣,終究沒有下手,指着林炫的鼻子嘴脣直哆嗦,最後嘆了一口氣,跌坐在了椅子中,木然的看着林炫。

林媽媽倒是安靜了一會,聽故事般聽完講述,但是發現林爸爸就這樣沒了下文,瞅了一眼林爸爸,再次發作。

衝到林炫面前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同時什麼難聽罵什麼,再然後弄得自己鼻涕眼淚嘩啦啦,癱倒在地上才罷休。

林炫頓時成了受驚的兔子,縮在角落裡悶聲不語,大腦一片空白,偶爾只有代表着錢的那一串天文數字如同花蝴蝶般在眼前招搖滑過。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從小到大,只知道惹事,依賴慣了,只要在家裡,就有林媽媽代勞。

再不就是林爸爸出頭解決一切事情,這個時候彷彿之間回到了孩提時代,指望着父母,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

林媽媽也是六神無主,哭罵成了她唯二不選的事情,要不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埋怨,指責成了她張口常來的家常俚語。

“你看看你什麼樣子,早跟你說過不要寵着他,不要寵着他,你哪次聽進去了,現在打罵還有用嗎。”

林爸爸除了在關鍵時刻,或者實在是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衝林媽媽吼上這麼一句,讓她閉嘴幾分鐘,吼完自己也是在一旁生悶氣。

他也沒有辦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雖然說是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是那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響噹噹的錢。

辛辛苦苦自己才掙幾個錢,關鍵是林炫還不知好歹立下了字據,他可是已經親眼目睹過了的,而且字據上寫明瞭是他林炫借的錢,他不知道如果打官司會怎麼說。

林炫的哥嫂也知道了這個事情,加入了指責埋怨的大軍行列,他們可沒有那個能力爲林炫還債,也不願意掏出這麼一大筆錢白白送給人。

連個水漂都看不見的事情任攤到誰心裡都不舒服,何況他們現在還是啃老一族,可不願意這個事情而生活質量變得天上地下。

幾天來,催債的來了一撥又一撥,從早到晚輪流轉,有三班倒的趨向,從好言好語的勸說到恐嚇,債主派來的人是各顯神通,各種手段應有盡有。

林炫的光輝事蹟傳的紛紛揚揚,立刻引來了街坊鄰居的好奇猜測,指指點點的議論從未斷過。

林爸爸也有尋找法律途徑,但是有些東西真不是想想就行的,人家有足夠的證據在那,早已經做足了準備,最後迫於債主威脅,最終選擇妥協,但是估計半輩子的積蓄是保不住了。

單強和胡小天以及史豐出現在林家,他們不僅僅是帶來了聲聲安慰,而且還有物質上的幫助,年輕朋友之間理性的勸慰,還有一萬七千塊錢。

如今的林炫是深受打擊,對於父母親人他是不可能掏心掏肺的訴說自己內心的苦悶,畢竟到了這個年齡,青春的叛逆總會有自己的一點隱私。

他自認爲已經長大有着保留一份隱私的權力,然而在這一刻面對三位好友,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想要一吐爲快。

在朋友的安慰聲中可以恣意的發泄,不滿、苦悶、恐懼。

在這一刻所有的負面情緒統統發泄了出來,因爲面對着可以傾吐心聲的朋友。

任淚水滂沱如大雨,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也許此刻的林炫真的感到了傷心,或許也只有淚水才能沖刷心中的鬱悶。

這次事件的種種見聞彷彿讓他在一夕之間長大,面對三個摯友,什麼都放開了,和他們講述這幾天父母親帶着他借錢的經過。

那一個個親戚於情於理並沒有錯,的確是這樣,誰願意拿錢借給一個沒腦子的敗家子,誰都要當面不說,背後也要罵一句,嘲諷一聲。

但是爲了錢,林炫看到年邁的父母拉下臉面求人,就差沒有下跪乞求了,那真真是幾百幾千的借錢,都不管多少了,只要能湊上就成。

但是林炫看到了那一道道不屑的眼神,此刻才知道什麼叫羞恥?何爲尊嚴!

刺痛着他的心的是冷漠與無情,怪得了誰?只能暗暗的安慰自己那是人之常情,世俗之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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