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晶晶又跪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嫂子又在打罵小丫頭,林炫只得硬着頭皮上前相勸。
“嫂子!大清早的地上涼,晶晶受不了的。”
“滾一邊去!就你知道心疼,我不知道,我還是她媽呢!我不懂?跟你說了我教育孩子的時候少插嘴,怎麼的?嚴師出高徒,惡母出孝子,你懂個屁!”
嫂子手中的小木棍差點戳到林炫的鼻子上,嚇得他趕緊溜到一邊去了,哪還敢多言多語。
“嘻嘻,愛哭鬼!”趙小胖在門口探頭探腦衝小丫頭扮鬼臉,弄得小丫頭立馬傷心的大哭。
再然後,趙小胖挺胸疊肚上幼兒園去,身後跟着低頭抽泣的小丫頭,在後面趙小胖的媽媽喜笑顏開,不斷勸着手拿小木棍趕鴨子上架的林炫嫂子。
這是個註定不平靜的一天,也就是說這樣的棍棒教育不會輕易結束,傍晚更是高潮迭起的時刻。
小丫頭晶晶震天動地的哭聲再次響起,不過似乎林家嫂子有了良心發現,再也沒有讓小丫頭下跪認錯。
但是在小丫頭的臉上,五爪金龍留下了的主權印跡是那麼的顯眼明亮,幾乎晃瞎了林炫的雙眼。
這個樣子還怎麼受得了,兩個老人心疼的不行,但是剛剛過去勸說兩句,立刻引發飈天狂罵,嚇的兩個老人趕緊逃回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直抹眼淚。
這種情況下,林炫自然小心謹慎不敢犯了嫂子的忌諱,但是聽到小丫頭求救般的喊聲,感到無助的不僅僅是林炫還有自己的父母吧,當然最無助的還是小丫頭。
儘管小丫頭是身體遭到虐待,但是其他人卻是心靈的精神虐待,不得已之下,林炫只有選擇眼不見爲淨。
林炫奔出家門,如同出逃一般,直往南門天橋下,反正這個時候,估計第七根路燈杆子下的單強應該在宣示他的領土主權了,總督大人一定在賣力的吆喝,爲他的建設事業爭取足夠的金錢資源。
也就是尋常不過的幾聲問候,單強卻看出了林炫心情實在糟糕,便也由得他自己蹲在一旁胡思亂想,想讓他平靜一下再說。
興許是因爲今天天氣不好,所以行人匆匆,很少有人逗留小攤前,個把鐘頭沒有一個生意光顧。
雖然是人來人往,但是都行色匆忙,沒有幾個悠哉閒逛的人出現,也就沒有了生意可做。
一對不尋常的男女推推搡搡拉扯着,但是兩個人的咒罵聲傳遍四方,而且是旁如無人一般。
那些面對這樣的一對男女的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不想幹的人還是躲得遠遠地好,唯恐惹禍上身。
任誰都能從男女謾罵的言語中猜測出個大概來,又是一對冤家男女。
男的大腹便便一看就是那種喜歡裝嫩的老男人。
女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從那張臉你搞不清楚這女人有多大年紀,但是就拿小身板透出的青澀,告訴他人還是一個未長開的黃毛丫頭。
看到了這樣的一對誰敢勸,明明是爺孫兩,一個不好就招禍上身,所以儘管擔心他們打架傷到對方。
但是從兩人毫無顧忌的話語中透出的男女隱私,只能聽着覺得可笑,看着過癮,就當做不花錢的好戲了。
如此的兩個人,如此的不分場合,毫無顧忌的闖入單大總督的領地。
罵聲不絕,拉扯不止,差點將單大總督統治下的那點小玩意兒折騰的驅逐出境。
見亂成一鍋粥的小攤,單強哪還有心思欣賞這樣的戲碼,非常生氣的嚷上了。
“喂喂!弄壞了賠!以一賠十!”
裝嫩的老男人下意識的要避開單強的小攤。
但是那個小女人或許氣急了,雌威大發,失去了理智般的窮追猛打。
而且是哭哭啼啼起來,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到了這個時候,男的也是忍無可忍,火大了,本來是出於理虧處處遷就小女人,現在小女人不管不顧,讓男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覺得很丟人很沒面子,又輕易擺脫不了。
這個時候的男人火氣實在憋不住了,怒罵聲中連續兩巴掌抽得小女人暈頭轉向。
就在小女人將要回過味來轉變成驚天發飆時,男的一把抱住小女人在尖聲驚叫中拖走了。
圍觀的衆人漸漸散去,單強眼看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所以乾脆早些回家,於是一邊罵罵咧咧的詛咒那一對男女一邊收拾小攤。
林炫從始至終沒吭一聲,倒是被那一對男女的事兒吸引力,弄得他是一驚一乍的,經過這麼一打岔,心中的鬱悶也煙消雲散了。
單強看看林炫孤單的身影,輕輕搖頭繼續收拾小攤。
“咦!這是什麼?”一個文件夾薄薄的幾頁紙。
“合同書!”
林炫一把搶了過去,輕輕打開粗略的看了一下就明白了,一份服裝類的貿易合同書,同時發現就是這幾天簽發的。
“誰丟下的?”
滿腦子問好,忽然有一種心動一劃而過,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夠簽訂下這樣的一份合同,那時或許纔是自己最終追尋的目標。
林炫不禁暗暗握緊了手中薄薄的幾頁紙,憧憬着很遙遠的未來,手中不屬於自己的合同書翻了又翻,遐想連連,傻笑陣陣。
惹得經過的路人紛紛側目趕緊繞道而行,生怕撞上一個羊癲瘋發作的傢伙,攤上就是大事。
“喂喂!想什麼呢?笑得這麼猥瑣!”單強一手在林炫面前直晃。
“嘿嘿!沒什麼!這玩意讓我研究研究!”
“成!反正今天收攤了,不過明天你拿過來,估計會有人來尋!“
林炫將合同書帶回了家,不斷津津有味地研究着,滿腦子幻想着自己走上大道欣欣向榮的景象。
一張張老人頭隨風飄蕩,香車美女豪宅簇擁而來,就這樣的迷迷糊糊了一夜。
一份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合同書,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了,一夜沒睡好不說,自打睜開眼,手捧合同書滿腦子又迷糊上了。
黃粱美夢直到單強出攤的時間點纔不得不強行中止,嘆了口氣,戀戀不捨的合上合同書,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林炫到了單強的小攤上,閒聊了幾句,便無話可說了,因爲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那份合同書上,要不要實際一點,是不是考慮和單強一樣先從路燈下的總督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