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葉安好再也沒有見到周安樹。與其說是見不到,不如說是葉安好故意躲着他。
可沒過多久,葉安好就在學校的林蔭道碰見了北宇舟。
葉安好本想裝作沒看見,徑自與他擦身而過。沒想到的是,北宇舟突然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葉安好。”
她緩緩停下腳步。
他說:“你都知道了?”
葉安好轉過身,看着面前面容平淡的北宇舟,恍然想起了他曾經對自己的那些不屑與厭惡。
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什麼事?”她淡淡道。
北宇舟冷笑一聲,說:“別以爲自己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你知道安樹他這些年都遭遇了什麼嗎?”
葉安好不說話。
北宇舟接着說:“他4歲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10歲就被送到了英國留學。他的爸爸從來都對他不管不顧,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受到了同齡孩子的歧視,就因爲他沒有媽媽。這些苦,你知道嗎?”
葉安好攥緊手心,大吼道:“你懂什麼?!”旋即,她冷下臉來,一字一頓道:“你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就因爲我喜歡他嗎。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我還不是從小就失去父親!”
她突然平靜下來:“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喜歡他。他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我有什麼辦法。”
她恍惚想起那個下着雪的夜晚,他緩緩轉過身,留給她的那個背影。
還有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一句話:“葉安好,我賜予你一片光,你能送我什麼?”
看見葉安好停了嘴,北宇舟忽然開口道:“他下週就要坐飛機離開這裡,去離江了。”
葉安好猛地擡起頭來看他:“他……”
“有空去送送他吧。”北宇舟說完,轉過身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還有……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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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葉安好坐在籃球場的臺階上,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和火柴。她“譁”地一下劃燃火柴,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他說過的話:“你先學會打火機吧。”
她苦澀地笑了笑,用火柴上的火點燃菸頭。
他說過的話再次迴盪在她的耳畔:“你不懂,抽菸就是人生。”
她深吸一口,煙味入吼,很辣。
她沒嗆,靜靜地吸了第二口。有風吹來,吹起她沒拉好的外套。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他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北宇舟對自己說過的話:“他下週就要坐飛機離開這裡,去離江了。”
“還有……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葉安好把頭埋進膝蓋,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記憶裡,有一個男孩站在後花園裡,用厭惡的眼神看着她,對她大聲吼道:“滾!”
那個人,不就是10歲的周安樹嗎?
早在她8歲那年,她就已經見過他了,不是嗎。
只是,那麼久遠的記憶,早已在歲月的洪流裡被沖走。
安樹,安樹,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