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的言下之意，就是上臺的人，依然是燕舞和鶯歌兩個人了。
鶯歌挑着眉說道：“對啊，郡主，鳳孃的腰不好，是我上去跳得，我的性子跳脫，我跳得雖然不如姐姐，可是也挺好看的，要不，我現在就給你挑一個看看？”
她說着，就玩着袖子走上前來，做狀就要起跳。
上官靈悅頓了頓，“鶯歌姑娘說笑了，既然當天跳舞是鶯歌姑娘，那便是吧。”
鶯歌退在一旁，燕舞看着她，淡淡的笑着說道：“鶯歌的性子驕縱壞了，郡主恕罪。”
“郡主面前，不要這麼沒有禮數。”燕舞看着鶯歌說道。
鶯歌吐了吐舌頭在一旁，燕舞謙卑的看着上官靈悅，輕聲說道：“如此，誤會就解開了，古家老爺的死我們也很可惜，但是跟我們姐妹真的沒什麼關係，都是出來討生活的，我們沒必要得罪了一個金主兒，您說是吧？”
上官靈悅垂着眸子，點了點頭，“是這個理，今天不說這個，既然，兩位姑娘都來了，那我就給兩位姑娘講個故事吧。”
鶯歌笑着說，“好啊，我最願意聽故事了啊！！……”
燕舞看了她一眼，斂眉不語。
上官靈悅看了看一旁的夜一，輕聲說道：“從前，有一個殺手，他居無定所，做的是殺人的買賣，收取別人錢財，就替那個人殺了指定的人。
有一次，他接到一個生意，是要殺了那個人的全家，可是殺手殺了人，卻心軟了，藏在草垛中的兩個女孩和藏在柴火堆裡的一個男孩他都發現了，卻沒動手滅口，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走了。
三個孩子活得都不容易，兩個女孩子被賣到一戶大戶人家，當成家養的歌舞伎，爲了讓姐妹兩個活的更好，姐姐不惜出賣色相，也要讓那個管家留住弟弟妹妹。”
上官靈悅說着，看着燕舞的臉色瞬變，褪去了血色，嘴脣微微的顫抖。
她接着說，“後來，終於有一個機會，姐妹兩個跑出去了，卻成了妓坊裡的名角，編了個故事給當今太子，太子也沒顧慮那麼多，就收留了她們。
姐姐要去找回弟弟的時候，才得知，弟弟已經被送人了，她千辛萬苦的打聽到消息，終於知道，弟弟是活在了魔鬼的陰影之下，他找到了當年的仇人，並且一直想殺了他啊！！……”
上官靈悅沒有再說下去，頓了頓，沉默了十幾秒，就連一向喜歡說說笑笑的鶯歌也沉默不語，站在一旁，緊緊地拉着燕舞的胳膊，瑟縮着身體在後面。
燕舞張了張嘴，“郡主怎麼不說下去了，故事說完了嗎？”
上官靈悅認真的看着她，“說完了，後來的事情，燕舞姑娘應該是清楚的，那我就說說燕舞姑娘不清楚的事情，後來弟弟親自寫了一個結局，成全了兩個姐姐。”
燕舞震驚的看着她，眼裡蓄滿了眼淚，“你說什麼？”
上官靈悅一字一句的說，“弟弟認罪了，他剛剛在大牢裡自殺了，他想保護的人，現在，沒事了啊！！……”
燕舞和鶯歌一時不慎，雙雙摔倒在地上，沒有人去攙扶，燕舞顫抖着身體，臉色難看至極。
鶯歌不自覺的已經淚流滿面，“是我……”
上官靈悅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故事就到這了，這裡是衙門，兩位姑娘還是不要多留的好，儘快離開吧。”
燕舞囁嚅着嘴脣，“你……明明知道，爲什麼還要放過我們？”
上官靈悅看着她們，“都殺了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既然都不是什麼好人，爲什麼還要爲了一個死去的壞人，去追究那些努力討生活的人呢？”
夜一一愣，轉過頭看着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鶯歌抽泣的扶着燕舞離開，兩個人顫顫巍巍的肩膀顯得格外孤冷單調，就算是穿上最繁華的綢緞，也無法掩蓋住這兩個姑娘的傷悲。
上官靈悅轉過身去看着夜一，“我沒有瞞你，兇手是鶯歌，但是燕舞不會出賣鶯歌，鳳孃的話不能作爲證據，還有捧酒小廝的證詞，都不能再追究下去了，越往下，就會涉及到明樓的事情，比如那個僱主。”
夜一的眸子微微一沉，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啊！
！……”
他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自言自語的反覆唸了幾遍，站起來說，“我要回明樓一趟，順便去看看林天羽，散散心。”
上官靈悅想到他會走，可是沒想到這麼快，“纔來了幾天，你真的能放過鶯歌和燕舞，而不是用你們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夜一苦笑，“算了吧，我又沒收銀子，憑什麼去給別人擦屁股？姬香還讓我去武夷山給她採草藥，這兩天跟着你也算是長了見識，要說交代，一個捧酒小廝加上一堆理由，足夠應付那些老頭子了啊！！……”
上官靈悅點頭，“那好，你一路小心些。”
“你纔要小心，前有狼後有虎，你身邊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夜一輕嘆了一聲，揹着雙手就走了。
上官靈悅回到攝政王府，蕭天穹聽說了她遇刺的事情，很是惱怒，不過刺客已經落網，也不算沒有收穫。
管家看着上官靈悅，鬆了口氣似的笑着，“暗衛回來說您沒事，王爺還擔心着呢，您趕緊去看看吧。”
上官靈悅去了書房，蕭天穹正好轉過身看着她，他腿上蓋着一個羊毛毯，看起來很是溫暖。
她笑了笑，走進去，“你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蕭天穹微微頷首，放下手裡的書本，上下看着她，鬆了一口氣，“好多了，你的事情都辦完了？”
“是，還多虧了你幫我調查鶯歌和燕舞兩個姐妹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進行得這麼快。”
蕭天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當然要快點了，外面已經開始不安全了，上官朗已經開始着手對付你，今天這兩個，不過是個試探，試探我在你身邊安插了多少人。”
“不管多少人，他都不能得手的，對了，皇上那裡怎麼樣了？”
“看着他的心情，三月春獵是一定會去的，到時候我們做足了準備，一定能出其不意。”
上官靈悅信心滿滿的點着頭，“該讓他們吃點苦頭了，老虎不發威，還以爲咱們是病貓呢。”
蕭天穹抿着嘴角，眼裡劃過一絲陰狠，輕輕的，攥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