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了他的,終究是還不了了嗎?她沒什麼奢望,只希望他比她過得好,比她更加的幸福。
難道都不可以了嗎?難道一定要讓她揹負越來越多的歉疚嗎?
她離開丁子謙的時候,是愛着他的,他是她的鋼琴王子,他們有着同一個夢想。
一個城市,一套溫馨的房子,一架鋼琴……
有些情感本來是可以埋藏在心底的,可是當那個人永遠離去的時候,至少俞念恩覺得,自己是無法做到淡然的。
如果,沒有那個暑假,該有多好啊!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永遠都沒有,如果!
“子謙……”
她的身子越埋越低,幾乎是匍匐在了牀單上面。丁子謙的死訊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給掏空了。
都走了,媽媽走了,子謙走了……
“他真的死了,進醫院的第二天就死了,今天火化了,他的父母把骨灰帶走了!”容北冥把她拉了起來,她嘴角的血漬刺痛了他的心,“你不接受也沒辦法,死了就是死了,難道你真的要跟着去死嗎?”
怎麼會這樣?她的表情僵硬,目光呆滯,眼前的人影顯得很飄忽。
他摸出手機想給葉楓打電話,他從來不相信一個人痛苦到極點的時候會吐血,可俞念恩的嘴角分明是鮮紅的。
俞念恩的身體開始顫抖,彷彿連靈魂都飛走了,她痛恨自己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想起那張儒雅俊逸的面孔,她瘋了似的大聲尖叫着:“啊……啊……”
容北冥丟了手機,用力扣住她的雙肩,把她壓倒在了牀-上。
“你放開我啊!他死了,你滿意了?”她逃脫不開他的壓制,失聲力竭的喊着,“我只是去給他踐行的,你爲什麼要那麼對他?爲什麼啊?”
他皺皺眉,爲什麼?還能爲什麼?
那天,他正在宴會上應酬,就接到玲姨的電話說她出去了,再打電話給跟着她的人,才知道她去跟丁子謙見面了。
不屑於陪他出來,倒是開開心心的去會舊情人了,凡事沾上了俞念恩,他就沒辦法冷靜了。
“容北冥,他死了,我跟你……就完了,你鎖得住我的人,還管得了我的命嗎?”
容北冥低頭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裡,佈滿烏雲,黑壓壓的,透着無比的悲涼以及無奈。
“他死了,你就沒辦法好好過了嗎?”
“好啊!那你把他還回來啊!我就跟你好好的過!”她迎上他燃燒着怒火的視線,倔強地回答。
那就是沒辦法好好過了,容北冥努力地壓抑着想一把掐死她的衝動,眼眸被憤怒染得通紅。
“念恩,我告訴你,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他該死,你知道嗎?最後一個見到他的是我,他想把你要回去,我怎麼可能同意。我讓他死了這條心,我跟他說你是我的女人,懷過我的孩子,從你決定出賣自己的那一天起,你的命運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你這個魔鬼!”她流着淚痛苦的說,“你瘋了嗎?跟他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