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過去

“他不在這,他出去了,”茜茜用手撫摸着那個女孩傷痕累累的手腕,“他對你做了什麼?”“達科塔,求你了。你知道如果爸爸發現你在這兒,他會說怪在我頭上的,然後他就會增加藥量。然後,然後…”女孩站起來,把琳德西往門外推。“不不不,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因爲我會幫助你!”茜茜真誠地說,她看着女孩美麗的棕色眼睛,她看出了她長期忍受着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虐待。女孩的聲音變了,她陰陽怪氣地說:“你還會幫我?爸爸的小公主!你幫不了我的…”她說着,用很大的力氣把琳德西推了出去。 “爸爸的工作很高端,遙遙領先時代!部隊知道創傷後應激障礙將會是一個持久性的問題,所以他們派他去研究治療方法。不過他不僅想要治癒創傷後應激障礙,還要預防它。他想要找到一個方法來分離出大腦的道德判斷中心,這樣士兵即使經歷了戰爭的恐怖場面,只要回去後把這個‘開關’關上,就又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市民了。情緒上的傷痛被安全地埋在心底了。部隊不允許他做臨牀試驗,所以他就決定自己做。”琳德西坐在沙發上閱讀着達科塔父親的筆記,從當初達科塔的聲音中,茜茜可以判斷她對父親工作厭惡至極。

“用他的親生女兒做實驗?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工作是多麼深信不疑了…”茜茜感到不可思議。薩拉同樣對達科塔父親的做法嗤之以鼻,不過她用顫抖的聲音向茜茜做出瞭解釋:“這是唯一的自我犧牲,但這也是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的好處,可以用另一個來做對照。”

“父親”回家了,他徑直走進了地下室,叫喊聲源源不斷。琳德西趕緊衝了下去,推開門的時候,他正在女孩身上做着實驗。

“達科塔!”看到她衝了進來,“父親”怒吼着。“你弄疼她了!”琳德西想要奪走他的實驗器材,他用力阻攔着,“達科塔,別這樣,停下!你知道你是不能阻止的…”他把她推到了門外。他緊緊地攥着茜茜的胳膊,“你在想什麼?這會有破壞研究的風險!”茜茜哭了出來,“這不是研究,她是你的女兒!”“父親”不爲之所動,鎮靜又略帶無奈地說:“阿曼達明白這有多麼重要,我以爲你也明白。我們已經談過這件事了,這是一項重要的工作。” 過了一段時間,樓下的尖叫聲停止了,上校來到了達科塔的房間,他坐了下來,“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困惑,你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可怕的聲音,但你要知道那不是阿曼達,是別人,是我所創造的阿曼達精神的一部分。如果我的工作能成功…”茜茜打斷了他,“如果你成功?”他搖搖頭,“當我成功了,你妹妹就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麼。也許你害怕是因爲不瞭解我的研究,如果你更多地參與進來,你就能親眼看到所得的成果是多麼神奇。有你這麼聰明的助手,我能夠走得更遠。”

琳德西瞪大了眼睛,“你希望我追隨你的步伐?”他讚許地說:“我知道你會懂的,你總是那麼聰慧過人,達科塔。現在我得出去上班了,不過我想你該走出家門,叫上朋友去商場逛逛!”“父親”從錢包中掏出錢放在桌子上,“給自己買點新衣服。”他沒有直接離開房子,而是走進了地下室。 “所以這就是一切的開始,達科塔放棄了她的妹妹?”聽見琳德西的竊竊私語,薩拉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琳德西等啊等,看到“父親”出了門,她趕緊跑到地下室,“阿曼達,阿曼達!”她把牀上的女孩叫醒。“走開啦!”琳德西不管她的抱怨,繼續說:“我們要逃出這裡…” 阿曼達坐了起來,“你瘋了…他會找到我們然後懲罰我!”茜茜搖了搖頭,“不,我需要你相信我,我們今晚就走!”“相信你,然後呢?我們能逃到哪?我們身無分文。”“我們可以去找警察,告訴他們他的所作所爲。”

阿曼達皺了皺眉,“你以爲他們會相信我們嗎?我不上學,沒有身份證。政府甚至沒有我的出生證明,父親確保在檔案裡沒我這個人!”她越說越激動,“我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這樣的鬼地方!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達科塔?這樣你就可以永遠擺脫我了!”

琳德西痛苦地搖着頭,潸然淚下,“阿曼達,讓我幫你,求你了…”阿曼達擁抱着茜茜,“我真是受夠了。測試、實驗、痛苦,我只想結束這一切!求你了,達科塔,結束這一切吧!”茜茜承諾道:“我會的!”阿曼達鬆開了她,平靜地說:“那就請你殺了我吧!”琳德西聽完哽咽着。 樓道里,茜茜問薩拉:“阿曼達一心求死,所以…達科塔殺了她的妹妹?”“她做了她認爲對的事,現在輪到你了。我不妨告訴你,她父親的實驗從未成功!”茜茜倔強地說:“我不會這麼做的…”“那你就要負責一輩子,阿曼達一直忍受着他對她造成的精神創傷度過餘生!而你,你必須對所有的後果負責。你現在相信我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拯救!” 晚上,茜茜又跑下樓找到阿曼達,“阿曼達,快點,我們要走了!”她擡起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說過…”“我不管!”茜茜拉起她就走了。

剛跑到客廳,她們就遇上了“父親”,“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茜茜趕忙把阿曼達護在身後。“你怎麼出來了,回去!”聽到“父親”的怒吼,阿曼達趕緊離開了,茜茜和“父親”爭吵不休。突然“父親”倒在了地上,阿曼達拿着一把刀從“父親”身後走出來了,茜茜趕忙走過去,安撫她,不曾想她也被捅了一刀。

“爲什麼?”她痛苦地坐在牆角,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下腹部傷口,阿曼達蹲了下來,她放下了血淋淋的刀,用手擡起姐姐的臉,“‘爲什麼?’爸爸的小公主還在這裡問爲什麼!爲什麼我要傷害那些一直說要幫我卻這麼多年來無動於衷的人!你知道樓下發生的事,卻還讓我受苦!爲什麼?就因爲我比你晚出生八分鐘嗎?我可以擁有你的一切,我應該擁有你的一切!事實上,父親幫了我一個忙,他讓阿曼達在這個世上不存在…”她松下辮子,讓頭髮自然地趴在肩上,“但是達科塔存在!”“你是達科塔!”茜茜終於明白了。

阿曼達又拿起刀,直接插進了茜茜的胸膛,茜茜痛苦又急促地喘息着,她看着阿曼達走到窗前,點燃打火機,把它扔到地上,火焰迅速蔓延滋長…

“我比你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慘上一百倍!”茜茜的耳邊傳來了她記憶中的達科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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