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看了一眼墓室,“我們先離開!這裡很快就要塌了。”
似乎是要應稱飛天的話。
她的話音剛落,原本稀稀落落下落的黃沙,開始成片成片地落下。
看着在這個時候鬧起脾氣的兩個人,飛天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手抓起一個,踩着碎空舞步,出了墓室。
到沙面上不過幾息,便看到原本墓室的位置,開始下陷。
又是一場沙陷。
所幸,這次並不是人爲的陷阱,他們提前發現,並離開了。
飛衣看着那沙陷的地方,不說話。
飛天道:“這麼大的結界,你的身體是受不住的,撤了吧。”
心疼飛衣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需要不斷地消耗來保護自己的骨肉。
飛衣揮手撤掉了結界,坐起身來,對夜魔語氣不好地道:“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夜魔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飛衣說的死,和這五百多年前經歷的輪迴,不一樣。
這次,是真的死了。形神俱滅的那種。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不用特殊的辦法,飛衣留下的血日詛咒,就會消失。
他便真的自由了,再也不用承受永世孤獨之苦。
可他一點都不開心。
“我不要自由了,你能不能,別死?我還沒有補償你,還沒有爲我的錯付出代價……”
夜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一番話說出來的。
飛衣也詫異了。
這可不是夜魔會說出來的話。
而且,夜魔不是一口咬定自己的叛徒的嗎?
他嘲諷地笑了一聲,“這麼痛恨叛徒的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會讓我以爲,我看到的是假的夜魔。”
夜魔覺得心口被紮了一刀。
好痛好痛!
“叛徒是我,不是你。”
這句話說出來,夜魔好像被堵着的胸口鬆開了一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飛衣,我們都知道了。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長生天。”
道歉的話要說出來,並沒有自己以爲的那般艱難。
飛衣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們,不是應該更討厭自己?
更覺得自己不對?
“你們進來之後,什麼也沒看到?”
“看到了。”
“那你還……?”
飛衣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
五百多年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不懷疑他。
“你沒錯。”夜魔堅定地道。
一連串的晚了五百多年的話,讓飛衣越發覺得不真實。
“我向浮生殿屈服了,他們是長生天的敵人!”
“能屈能伸,大丈夫!”
“我可是用你的名義讓草原連年征戰!”飛衣瞪大眼睛強調着,“我讓你品嚐着揹負背叛長生天的罪名。”
“太拙劣了!”飛天評論道,“衣衣啊,你的作爲,到底是在害草原還是救草原,難道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飛衣沉默……
當時,他心裡怨到了極致。
他想讓夜魔體會那種被冤枉的痛苦。
他的出發點,並不好。
可事實上,因爲狼國的出現,草原上,不少差點滅亡的小部族,都活了下來。
這些相信他,理解他的話,終於來了,可惜晚了五百多年……